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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炉子(李雨生)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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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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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炉子》中国当代作家李雨生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煤球炉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在城市里居住的人们,家家都离不开煤球炉子。那时,我家住在南市的六吉里,一个小杂院,四间小平房,我家住一间南房。到了冬天,煤球炉子就成了父母饭桌上的话题。母亲说“有一节烟筒锈透了,该换一节新的了。”接着又说:“炉子该套了,去年就没套,不保温了。”父亲一一记下,这些活儿必须在入冬之前做好,否则,到了冬天再干,就有些晚了。那会儿我家很穷,我常年有病,外面一刮风,我就咳嗽;外面一下雨,我就发烧。为了多挣点钱,母亲在家里揽了外活。父亲在电线厂上班,母亲就给父亲的工厂糊纸卷,包电线用的。我家的屋子里横横竖竖拉了很多绳子,母亲把糊好的纸卷一条一条地搭在绳子上,为的是让纸卷快点晾干。一到冬天,我家的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酸臭的浆糊味。假如屋里没炉子,先不说人受不了,就连纸卷都干不了,耽误了交活,工厂是不给钱的。

那时,我家有一个小煤球炉子,取暖做饭、烘纸卷都靠它。我每天夜里煨在母亲的被窝里,都能听到半夜时分父亲起来续煤掏灰的声音。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正遇上三年自然灾害。学校给每个班级的煤球根本不够用,班主任就号召我们几个班干部每天从家里带煤球,一人十几个。我是中队长,自然责无旁贷。每天上学,除了书包,还要带一个兜子装煤球,从小队长到中队委、大队长个个如此。煤球炉子有一点非常讨厌,就是“吃多少,拉多少”。每天上完课,光是炉灰就有半筐头,不仅值日的同学怵头,就连老师也怵头。没办法,老师就让我们几个班委每天放学帮助值日同学倒炉灰,这个活,我从小学二年级到六年级一直在干。

夏天,是我们最难熬的日子。我们不大的院子本来就够热的,每家门前又都摆上了一个煤球炉子。早晨一起来,四个子炉就开始比着冒烟,呛得人直流眼泪。到了中午和晚上,四个炉子又一起发威,又是炒菜,又是蒸饭,又是煮面,又是烧水,热得人们无处躲藏。

后来我稍微大了一些,就把每年“套炉子”、安烟筒的事承担下来。烟筒有点漏气,我就用牛皮纸糊一糊,凑乎着用。“套炉子”要用红胶泥,加上麻刀,反复地摔打,既不能硬,又不能软。硬了沾不住,软了挂不住,所以要掌握“火候”。那些年,煤球都是按人口供应的,想多买也不行。最早,还有人按月往家里送煤,后来就需要自己去买煤,我就干过这活,借一辆小拉车,自己去煤铺买煤,再拉回来,一点点倒进“煤池子”里,不再让父母操心。到了七十年代的时候,家里条件好了一些,我们就买了一个“跃进炉”,装上石棉瓦,改烧蜂窝煤。

在那个年代,别说是居家过日子要烧煤球,就连单位也没有集体供暖。单位不管有多少间办公的屋子,到了冬天,每间屋子都生着一个煤球炉子。说起单位的煤球炉子,不得不说一下“铁篦子”,就是用粗铁丝编的,专门放在炉子上面,烤窝头,烤馒头,烤红薯用的。别看“铁篦子”不起眼,它可解决了大问题,我们上班从家里带的凉饽饽、凉馒头,凉菜,都在上面加热。中午饭也都靠它解决。大家围着炉子,闻着“铁篦子”上饭菜散发出来的香气,有说有笑,也是一道风景。

1976年,我为了给爱人跑调动,几乎每次下班都要到天津铁路分局人事科去打听消息。时间一长,就和一位姓林的干部混熟了。为了“巴结”林同志,我在一个休息日去到他家“探望”,结果他不在家。问他母亲,说去煤铺买煤去了。我就打听煤铺的地址,径直找了去。看到老林买了一车的煤球,我二话不说,拉起来就走。我那时年轻力壮,一千多斤煤球不在话下。感动的老林一个劲地道谢。就凭这一车煤球的交情,我和老林的关系越来越“铁 ”,有了他的帮助,我爱人在1977年也调了回来。这一段,也算是“煤球”的佳话。

1982年,我们举家搬至静海,住进了单位分的大房子。但是,一年四季仍然离不开煤球炉子。只不过从“蜂窝煤”变成了“大同块”,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煤铺拉煤。有时,为了省煤,我还要把煤末子掺上黄土,活成煤泥,然后做成一个个“煤饼子”,贴在墙上慢慢晾干,然后搭着煤块一起烧,既省煤,又不浪费。

煤球炉子真正淡出人们的视线还是八十年代末期。那时,我家已经装上了“土暖气”,虽不如集体供暖,但比起“煤球炉子”,无论从火力上、能量上,都有了质的飞跃。再后来,住进了楼房,有了集体供暖,才结束了煤球炉子的历史使命。

今天,大费周章地说起煤球炉子,不是为了缅怀过去,而是为了让我们自己记住,我们就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煤球炉子,记录的是一段历史,一段既温馨又苦涩的历史。没有它,就不会有今天集体供暖的冬季如春;没有它,就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煤球炉子。我们不能割裂历史,不能搞历史虚无主义,有了煤球炉子的记忆,才会使我们把烧柴火到烧暖气的历史连接起来,尽管煤球炉子摆不进博物馆,上不得保利和佳士得拍卖会,但它却永驻我心,因为,在它身上我看到了母亲佝偻的身影和父亲满头的白发。它曾伴我一同走过许多难忘的日子,并陪伴我渐渐长大成人。[1]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