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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峡江.爱这片红色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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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峡江.爱这片红色沃土》中国当代作家陈毅然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爱峡江.爱这片红色沃土

—— 赏广播剧《我宣誓》有感

最早黄荣久先生将他新创作的《我宣誓》文稿传阅给本人时,拜读完作品,暗自感慨,从来只晓得他散文和诗歌写得一流,他的散文可谓是视野新奇、收放自如,尤其擅长引经据典、描摹细致入微;诗歌也是如行云流水,不拘一格、立意新颖、形式多变,既深谙古体诗创造技巧,又能将现代诗写得音美意美、极富韵律,在理性的审视、思辨、探索、拷问中,与感性的情绪的起伏中来去自如,或止于哲思向更深处探寻,或隐忍于感情将像洪水猛兽吞噬。着实没想到小说创作也如此出彩,小说创作与散文、诗歌创作确有很大不同,散文、诗歌可以有感而发、即兴创作,而小说更需要作者做大量前期工作,比如调研走访、查阅资料、梳理线索、架构框架等等,然后才是创作,创作者更像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大将军,需要站在制高点上俯瞰整个剧情发生、发展和结尾,同时又不放过对细节的捕捉和人物的刻画。无疑,黄荣久先生的小说做到了。

《我宣誓》读过好几遍,每次读感受都不同,最初读时关注点在剧情;再读是在暮春的某天,在区委宣传部、区文联组织下,文艺同志们去莲沱、下岸溪、太平溪、下堡坪等地重走红色路采风活动,参观九四暴动遗址后再读,因为有了深入走访的经历,再读后感受又有不同;而这第三次读,准确来说,应该是“听”一段盛宴,广播剧《我宣誓》在夷陵区融媒体中心、长江云APP等多家官网多媒体的推送、热播,利用声乐为媒介,听后感受更加立体、深刻。

《我宣誓》很大程度上真实还原了九四暴动那段特殊历史,发生地在峡江,我是峡江的儿女,我的故乡在三峡,与九四暴动发生地莲沱北乡隔江相望,虽是一个江北一个江南,但长江就是亲情联结的纽带,记事起,还没有现在高速直通的三峡高速,每每从城里回老家,都要从颠簸几个小时崎岖的山路,到莲沱,过轮渡,才能到江南,这段珍贵的儿时记忆我曾在《莲沱 莲沱》一文中讲述过。对莲沱其他更深的印象就是鳞次栉比的红砖房,老人们应该都有印象。每每靠近故土,总让我莫名的虔诚,让我有种心灵的归宿感,仿佛重回母亲的怀抱,内心无比安宁,又夹杂些微的欣喜。而暮春这次重走红色路文学采风活动,走访莲沱、乐天溪、下岸溪、太平溪、下堡坪北乡这一带,把我带回了更遥远的曾经,好似,从前,只晓得母亲温柔美丽,而这次走访,才真正让我感受到母亲也曾经历的磨难和伤痛,让我和我的母亲心灵上靠得更近,也让我更深刻地热爱这片故土,更深刻地挚爱养育我的大地母亲。

《我宣誓》故事情节波澜起伏,像峡江水时急时缓铺陈开来,作者的语言凝练,又不乏细腻,人物个性分明,张弛有度,读后已然将历史教科书上“九四暴动”这样的名词解释具象化,重现并根植在脑海里,铭刻在心。想必,这与作者前期做的大量的走访工作,以及以最朴实的语言真实、生动的还原历史密不可分。

1929年发生的“九四暴动”发生在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正值大革命失败到土地战争兴起的历史转折期,经历了大革命初期的胜利,但随着1927年蒋介石和汪精卫集团先后背叛孙中山制定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和反帝反封建的纲领,国民党反动政府实行血腥镇压,国共合作彻底破裂。紧接着“八七会议”汉口召开,将中国革命深入推向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开辟了农村革命根据地,开启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新道路。而宜昌地处川鄂咽喉之地,1927年,湘鄂西根据地拓展到宜昌,相继成立了宜昌特委、莲坨区委,由杨继平任区委书记,于是,建立了以莲沱为红色政权的根据地,组织北乡以土地革命为中心工作,并动员广大农民群众反剥削反压迫,打击土豪劣绅的革命斗争。“九四暴动”正是在这样特殊时代背景下发生的,暴动之惨烈,让人不忍回顾、让人痛心疾首,时至今日,烈士后人们每每提起,他们无不义愤填膺、为之动容。但,不得不承认,正是有了前期暴动失败的经验,才有了后来中国共产党的战略战术上的调整, 千千万万个共产党员们前仆后继,也才有了最终革命的胜利。

《我宣誓》细节上描摹细致入微,无论是景致上的描写笔触优美,还是在人物细节上的描写生动细腻。比如,开篇第一章里——“这是一九二七年的一个秋夜,暗蓝色的夜空,显得特别明净高远。一轮皎洁的明月从镇镜山上升了起来,照耀着静谧的县城宜昌。那迷迷蒙蒙的银河凌驾于奔腾的长江上空,天上的星星,像是一只只眼晴,注视着江边一家振声钟表店里的灯光以及江岸码头工人的篝火。”“暗蓝色的天空”、“迷迷蒙蒙的银河”、“天上的星星,像是一只只眼晴”,寥寥数字,就勾勒出了一副峡江月夜图,夜空幽蓝深邃,散落在江畔的星星点点是村民们屋舍里微弱的灯光。“注视着江边一家振声钟表店里的灯光以及江岸码头工人的篝火。”一下子就把画面拉到了故事即将展开的地点——钟表店和江岸码头。语言简洁,又不失优美。又比如,“在赤卫队击毙卢少达,拿下胡兴仁等几大土豪势力的时候,峡江地区反动武装和土豪劣绅已乱作一团。乐天溪团总胡孝全在望四爷的堂屋里转来转去,望四爷则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只有望四爷挂在门外笼子里的画眉,似乎保持着镇静,竟然放开喉咙唱起了美妙的晨歌。望四爷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伸手把笼子扯下来,使劲摔到地上,一脚踏了上去,画眉鸟尖叫一声,和鸟笼子一齐被跺得稀烂。”从开始的望四爷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气氛紧张压抑,而笼子里的画眉却不合时宜地卖弄歌声打破沉寂,更像是作者有意布下的局,或是对望四爷的戏谑,或是调侃,而望四爷的反应,“一脚踏上去”、“和鸟笼子一齐被跺得稀烂”,将饲养多年的爱鸟一脚给跺没了,既反映出望四爷面对赤卫队员对土豪地主打击时的气急败坏,暗示革命力量来势之凶猛,对土豪劣绅震慑力之大,又表现出望四爷骨子里的冷漠无情、心狠手辣,视生命如草芥,他踩烂的是鸟雀和鸟笼子,事实上,他恨不得脚下跺下去的是赤卫队员。文中诸如此类细节上的描写还有很多,全篇毫无拖沓之感,故事情节紧凑,人物刻画栩栩如生。

《我宣誓》最让我动容的不止是呼之欲出的文笔,而是作者前期漫长走访工作付出的艰辛。经了解,作者早在去年就着力于对这段特殊历史的调研走访,经常车马劳顿、颠簸辗转多处偏远地方,找寻遗迹,走访原居民。据说,作者为了更加真实地再现这段弥足珍贵的历史,先后共行驶一万多公里,采访一百多名党史专家、学者,离退休老干部、老党员、烈士后裔和众多父老乡亲;收集购买党史资科达千余元;整理采访笔记达八万多字。

深挖这段历史的难度很大,其一,当时,“九四暴动”的发生地,是以莲沱为红色根据地,在周边下岸溪、太平溪、下堡坪等多地均有活动线路和活动轨迹,覆盖地域广泛,有些革命遗址地势偏僻,比如,在遭到团防头子埋伏,散落的六十余名共产党员和赤卫队员们退守避难的郑家洞子就极偏远,位于地处下堡坪乡、邓村乡分界线的蜂笼寨山脊的半山腰上,海拔一千三百六十米,至今有段道路都还没修葺完全。而从宜昌城区驱车前往下堡坪、邓村乡一带,山路盘旋、道路崎岖,需要体格较好的人才能扛得住身体上的压力。其二,暴动发生在1929年,年代久远,距今已九十多年,现在还能追忆起点滴的已是耄耋老人,那时也仅是弱冠儿童,他们也多是从父辈们的讲述中才铭记下来的。由于年代久远,又多是口口相传,细节上难免会有些许的偏差,人物具体名字上也可能模糊不清,有些可追溯,可有些烈士们的名字只知道一个代号,有的连名字都不知晓呢,而叫得出名字的具体又是哪几个字,秉着尊重历史的虔诚态度,这种种细节又需要进一步深入考证。所以,作者在这方面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也正是得力于前期扎实、大量的调研走访、查阅工作,有了翔实的历史资料做支撑铺垫,再发挥运力平日深厚的文字功底,最后通过艺术处理升华再造,一段历史就以艺术化的拔高形式呈现在我们眼前。

广播剧《我宣誓》一经播出,反响热烈。老实说,我以前听得多的是音频电台,自己也尝试朗诵录制过,再就是听各种评书,最耳熟能详的自然是单田芳先生的评书。广播剧确实听得少,印象大都也不深。广播剧主要是借助音响、声音、配乐等来加强气氛,推动剧情的发展,通俗地说,就是听电视剧。除了原著者外,离不开导演、监制、演员们这支文艺精英团队的通力合作、精良制作。有了声乐的烘托,情景的演绎,摆脱了久读文稿的枯燥乏力,展现出艺术极高的张力和极强的感染力,又满足了不同社会群体的需求,《我宣誓》的受众有了更广阔的拓展,让更多的人们了解那段惨烈的历史,更加敬仰革命先烈们临危不惧、舍身取义的忘我精神,更加热爱我们的党和人民,热爱我们这片红色热土。身为峡江子女,身为宜昌人,更是激发了我对这片红色土地的厚爱,和无限的自豪感和自信心。

无论是《我宣誓》文学作品,还是广播剧,能激起广大群众们心灵上的共鸣,我更感慨的是背后有这样一群人在不遗余力地深挖红色历史故事,追寻革命足迹,缅怀革命先烈,引导本土艺术创作,在极尽自己之所能去推广、宣教。像去年黄荣久先生曾多次带队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走访当地群众;像今年区委宣传部、区文联很早就开始积极筹备、大力组织“重走红色路,百年话变迁”的采风活动,并得到了当地乐天溪镇、下堡坪乡党委政府和石洞坪村强有力的支持;区文联开专刊发表红色记忆文章;区文联得何强主席不仅亲自带队红色采风活动,还在《我宣誓》广播剧中作为主角辛苦录制;还有像著名编剧、监制杜鸿先生暂缓手头一切工作,全身心投入到《我宣誓》广播剧的监制中来,还有广播剧幕后的策划、导演们,以及深情朗诵的著名主持人陈铎先生,以及参演的老师们等一干文艺界精英骨干们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据了解,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除广播剧《我宣誓》外,夷陵区融媒体中心还推出了“我宣誓”系列之夷陵版画、“我宣誓”系列之宣传沙画、“我宣誓”系列之主题音乐《英雄血》等多项主题活动。而我们的文学“守夜人”、著名文艺评论家元辰主席就《我宣誓》广播剧播出后,也不遗余力地积极组稿、荐稿,并在《夷陵评论》多媒体平台上多期连载。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似乎,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在为红色基因传承加油助力。夷陵,这片厚土正因为有了这许许多多可爱的人儿而分外美丽!显然,文艺创作已然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群人的事;红色基因传承更不止是一群人的事,而是我们广大群众的事。有了这样一群充满正能量的人们牵头带头,红色文化传承气氛高涨,他们不计回报、不辞辛劳,只为了心中所热爱的,所向往的,这是多么纯粹而美好!

现在的峡江两岸风景迤逦,再也看不到旧时的大浪淘沙、激流拍岸;听不到昔日江面的呐喊、怒吼、咆哮,她经常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更像是一位温柔贤良、睿智果敢的母亲,用她温暖的臂弯拥子女们入怀,用甘甜的乳汁哺育峡江的儿女,她的胸怀宽广,目光笃定,她既知道过往,也看得清未来。

祖国山河经历了风风雨雨,现在更加枝繁叶茂、葱茏葳蕤,我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爱这苍茫的大地,爱这烟波浩渺的峡江山水,爱夷陵这片充满力量的红色沃土![1]

作者简介

陈毅然,笔名“依然”,主治医师,宜昌市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