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三日(張學元)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離家三日》是中國當代作家張學元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離家三日
我就要離開這個家了!真的!我就要離開這個家……
我就要離開這個生我養我四十年的家了!真的!我就要離開這個生我養我四十年的家了……
也許,在我四十年的歲月里,我從未想到過種生離與死別,甚至還沒有什麼精神的準備,突如其來的別離真讓我承受不了這種濃烈的痛苦!過去讀江淹的《別賦》《恨賦》,大多抱有一種欣賞的趣味,雖然在文字魅力的牽引中有一份兒黯然,但終是隔靴搔癢,毫無切膚之痛。2005年的12月26日,經過一陣勞累與緊張之後,我的老家就徹底從金字山上剝離出來,我和我的父母浮萍一樣永別了金字山上的一草一木。
搬家的前三天,我就回家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回家!
四十年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回家過多少次,但這一次回家沉重得讓我忘卻了所有的過去……
回家的時候已經黃昏濃郁,迷茫之中,我不想輕曼沿途的一草一木。那種感覺,就仿佛是我即將永別這個世界!
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松杉仍然青翠,田疇仍然肥沃。可這時候,在我的眼裡,山顯得有些低矮,河顯得有些柔弱,松杉罩着一層灰色,田疇塵土飛揚……
邁出老家門檻兒的時候,夜色使整個山村躲避了我的視野,父母見我回來了,就有些暗傷地對我說:就要搬家了,我們收拾好了一切東西……
我看見父親把他所有的家當都包裝好了。在我們看來,那些已經不起作用的東西,他也捨不得丟掉。我覺得,如果他有力氣的話,真恨不能連土房子也背走。
母親也是一樣的心情。雖然沒有明說,但她肯定是捨不得走的。面對自己親手創建的一份家業,她的那種依戀之情還用說嗎?
年豬殺了,幾隻雞也宰了,大白菜也裝進口袋裡了,還有什麼沒有帶走呢?她不止一次地對我嘮叨:我們走了,那隻老貓算是帶不走了,沒人餵它,它怎麼辦呢?它呀,肯定會落難的……
夜已經深沉了,深沉的夜幕讓我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自己究竟怎樣度過?!我一直處於一種惶惑之中,我一直在諦聽我老家周圍的一切動靜,那怕是老鼠的吱吱聲,我也不肯放過。我知道這是一種痛苦的煎熬,在茫茫的黑夜裡,我一直努力地睜大眼睛尋找着自己身邊的一切,我總想讓自己身邊的一切貼上我眼神的標籤。
月光無情明,總照離人淚。
作者簡介
張學元,男,興山縣政協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