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清口的沧桑(许晨)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走进清口的沧桑》是中国当代作家许晨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走进清口的沧桑
这是什么地方呢?
一座飞檐斗拱、灰瓦红柱的四角凉亭屹立在岸边,面对着一泓碧波如镜的河水,风乍起,吹皱一层涟渏;远远近近,丛生着着一蓬蓬绿色的灌木、杨柳和花草,几条带蓬的游船停在岸边,似乎等待着乘客前来。
站在亭子里,初秋的风掠过面庞,带来些许凉意,眺望四周,我眼前一阵恍惚迷离,水面闪烁着波纹晃动起来——啊,迎面走来一位身着油绿缎锦袍、器宇轩昂的人物,后边跟随着一些顶戴花翎、胸挂朝珠的官员。只是他们脚下远非如今修整过的园林小道,而是一片泥水交加、坎坷难行的河堤。人人身上几乎沾满了泥点子,却时而驻足、时而跋涉,向着烟水迷蒙的远方指指点点……
此乃何许人也?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地肃然起敬:竟然是大清王朝的康熙皇帝在河道总督靳辅的陪同下,率领随从视察运河水利工程来了。这似乎颠覆了人们的想像:天子出巡自是声势浩大,游山玩水。殊不知,还有如此心忧天下苍生、不辞劳苦勤勉为政之举。据《清河县志》记载: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年富力强的康熙皇帝第一次南巡,“步行阅视十余里,虽然泥泞没膝,亦不辞其艰。”
身为一国之君,专程来此视察河道,可见此地十分险峻而重要。《康熙起居注》也记载了这次巡视,康熙帝亲自指挥操理和监督这里的水利工程,切切嘱咐主管河道的靳辅总督:“肖家渡、九里岗、崔家镇一带,皆吃紧迎溜处,甚为危险,所筑长堤与逼水坝,须时加防护。”
沧海桑田,星移斗转。康熙帝以及后来他的孙子乾隆帝始终牵挂在心的这段河工,就是“清口水利枢纽”所在地!它,位于今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码头镇境内。明清时期,这里曾是大运河、黄河以及淮河的交汇处。从明万历六年一直到清咸丰五年,在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清口枢纽”一直是大运河沿线设施最多、国家投入最大的综合性水利工程。
淮安、淮阴皆因淮河而得名,而淮河上最大的支流是泗水,它发源于鲁南,迤逦流至徐州会汴水一支,经邳州、宿州而达淮阴北岸汇入淮河,以其水清,又名清河,故泗水汇淮处被称为“清口”。古代清口,在我国治淮和漕运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时至今天,已经成为“大运河申遗”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公元2018年初秋,在金风送爽硕果飘香的季节里,我有幸获得邀请,来到历史名城淮阴参加由中国散文学会、江苏省作协、淮安市委宣传部和淮阴区政府主办的首届“运河文学”主题论坛暨知名作家淮阴采风行活动。其中景点之一,就是眼前的“清口枢纽遗址”所在地,从而引发了我穿越时空的回想与感叹……
那还是在两千四百多年以前,正是春秋战国时期,吴王夫差为了便于北上与齐国争霸,开凿了一条人工河,把当时的长江和淮河两大河流连通起来,这条古老的运河被称为邗沟(又有渠水、邗溟沟、韩江、漕渠等称谓),也就是今天淮安和扬州之间大运河的前身,是中国大运河中历史最悠久的一段。
淮安之地由此开始了与中国大运河的不解之缘。其境内的古末口曾经是邗沟与淮河交汇的地方,距其以西约20公里的地方,便是清口所在地,只不过那时并没有水利枢纽。大运河与淮河曾经平稳交汇,漕运也是畅通无比,那么,对于后世相当重要的清口枢纽是怎样形成的呢?这要从黄河改道说起。
公元1194年,南宋绍熙五年八月,黄河南堤决口,滚滚黄河水一路向南,通过泗水入淮,两条河流共享一条河道从江苏北部向东出海,这就是中国河道史上著名的“黄河夺淮入海”。由此,淮安附近形成了黄河、淮河、运河三河交汇的局面,而交汇处就在清口。
因其地势低洼,被一路而来的黄河水、淮水带来的大量泥沙逐渐淤高了河底,水位不断抬高溢出,淹没了附近许多小湖群,形成了偌大一个洪泽湖。如遇洪水肆虐,其中的高家堰一旦决口,其湖东的淮河下游淮安、扬州等附近七个州县,将成一片汪洋。而自明代中后期以来,江南已是朝廷财赋重地,来自长江中下游的盐税与田赋,通过京杭运河陆续运往京师。这里不但关系着大运河正常的漕运交通,也保障着淮河下游黎民百姓的平安。
明朝以前,清口一带已有一些水利工程,如高家堰、南运口等,但没有形成体系。明万历六年(1578年),治河专家潘季驯第三次出任河道总督,对黄、淮、运进行了总体规划。指导思想是“通漕于河,则治河即以治漕;会河于淮,则治淮即以治河;合河淮而通入海,则治河淮即以治海”。强调将黄、淮、运作为一个整体对待,运用“束水攻沙”和“蓄清刷黄”(束窄黄河河道,加快河水流速,以防泥沙淤积),根本目标则是确保漕运的畅通。
如何“束水攻沙”呢?他设计了一套由遥堤、缕堤、月堤和格堤组成,于遥堤上修建减水坝的堤防体系,黄河被固定于徐州至淮安一线。而在黄、淮交汇的清口一带,潘季驯则创行“蓄清刷黄”的方略,加高加固高家堰,堵住了淮河向东的出路;创筑王简、张福堤,切断了淮水北泄的通路。自此,淮水专出清口,形成了清口水利枢纽的基本格局。
由明入清,淮安水灾有增无减。康熙皇帝痛下决心,要对黄河、淮河以及大运河进行全面治理。他任命45岁的重臣靳辅为河道总督,前往淮安治河。经过两个月的详细考察之后,靳辅连上八道奏折,阐述治河计划。他指出:清口处的泥沙虽会阻挠淮河出海,但淮河水涨时,又会被水力冲掉恢复原样。泥沙的淤积与水流速度有关,增大水的流速,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这些来自于明人的治河方略,在清人手中又发扬光大了。
为维护运道,洪泽湖畔的堤坝只能加筑,不能降低,更不能开闸,而在大堤上建减水坝也不失为一种良策。康乾两朝一共建了五座,以加大排水力度。在这样的背景下,高家堰大堤也就越筑越高,越筑越长,从码头镇、武家墩一直延伸到洪泽湖蒋坝。全长60多公里,也称洪泽湖大堤,它由条石砌筑而成,条石间缝隙严密,凿有凹槽,并用铁锔相连。
铁锔上铸有铭文,比如道光四年(1824年),林则徐负责修筑的大堤镶嵌的铁锔就铸有“林工”两字,大堤在质保期内,如发生溃堤,铁锔出现,谁之责任显而易见,可见这条大堤对封建王朝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清康熙、乾隆两帝都曾六次南巡,每次都亲临清口,在这里留下了御马头、康熙御坝、乾隆阅河御诗碑等等遗迹。他们对清口水利枢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是此前历代帝王都不曾有过的举动。
除了前面引述康熙帝踩泥趟水,调查研究指导河务的故事之外,他还将“三藩、河务和漕运”作为必须解决的三事书而悬于宫中柱上。为尽快熟悉治河事宜,甚而常常“将河图置于座右”,仔细研究,即便小处地名也不放过。乾隆对祖父非常景仰,萧规曹随,依然亲历亲为治河大事。他在六度之典幸成后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一曰南巡。南巡之事,莫大于河工……”
就这样,在最高统治者的高度重视下,经过明清两朝历任河道总督、漕运总督们积极努力,大运河的漕运一直保持着畅通。尤其清政府在清口水利枢纽修筑而建的闸、坝、堤、堰、转水墩等,种类和数量上都创下历史之最,在整个运河沿线也是最具有科技价值的水利节点之一。到了清咸丰五年(1855年),黄河再次改道,回到了宋代以前向北的老河道上,这才结束了黄河夺淮入海的局面。
清口水利枢纽包括顺黄坝遗址、天妃坝遗址、天妃闸遗址、古码头、古涵闸、古寺庙、古城址,还有保存完好的洪泽湖大堤、康熙礼坝、乾隆智坝、道光信坝等近百处实物佐证。它作为大运河淮安段重要的遗产区,随同中国大运河整体打包申报,在2014年联合国大会上被录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淮安首个世界级文化遗产之一。
我们前来参加运河文化论坛暨采风活动的作家们,分别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选题欣然命笔,我对“清口枢纽”情有独钟。当然这就如同“大运河申遗”一样,包括诸多内容——三道闸、高家堰、镇河铁牛、洪泽湖大堤等等,笔者不可能一一涉猎,还是以参观走访“清口枢纽遗址”为主而展开吧!
这处遗址以及“清口史料陈列室”,并没有专门的景点建筑,而是设在“枚乘故里”景区内。枚乘,字叔,是西汉政治家辞赋家,淮阴人,其最著名的作品就是通过具体描述大量富于典型意义的腐败现象,向统治者痛下针砭,提出以要言妙道的《七发》。毛泽东主席十分推崇此文,一九五九年在庐山会议上专门撰写了“关于枚乘《七发》”的评论文章,作为中央文件印发全党,向大家推荐学习,以正党风。
历史上的“治河”与《七发》聚会在一起,似乎是偶然的。可是,当我们深入思考一下时,就会感到其中的必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人、一条河、一个政党,如果不从小处入手、防微杜渐,就会形成洪水猛兽,呑噬一切。我们先是怀着敬畏的心情参观了枚乘生平展览,继而踏着石阶来到下方的“清口水利遗址”景点。
这里树木葱郁,环境幽静,一片开阔的湖面展现在眼前,湖边则是那座供人纳凉的四角小亭,飞檐尖项,犹如一顶古人头上的遮阳帽。亭子旁边立有一块石碑,上刻“中国大运河遗产:清口枢纽遗址”。环顾周围,绿树成荫,湖水清澈,宛如一处幽静的园林。倘若没有这块石碑,难以想象此地曾是波涛汹涌的水利枢纽工程?!
从凉亭出来,迎面是坐北朝南的三间青砖瓦房,大门廊柱两边写有一幅对联:通漕关国计,三龙盘绕争清口;治水切民生,百代经营叹禹功。横批则是挂在门楣上一块匾额:清口沧桑。这不由地使我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整整衣服,迈开双腿向前走去,俨然走进了一段清口的沧桑岁月……
“三龙”指的是淮河、黄河和大运河,这三条重要的水系交汇在清口。上联说,漕运关乎国家生计,而三河常常发生洪涝灾害,影响到漕运的顺畅;下联讲,治水关系到民生安危,历朝历代都在认真经营,无不惊叹“大禹”们的功劳!两句话24个字,深刻而详尽的概括了“清口水利枢纽”的重大意义。
馆室正中是一方放在玻璃罩中的“清口三闸”模型,显示清口周围众多水系及堤坝、水闸等布局。墙上挂着宋、元、明、清历朝对清口及黄、淮、运水系治理的史料介绍。我俯身在玻璃罩前详看水利工程模型:河道弯弯,水流潺潺,闸门道道,堤坝长长……栩栩如生地再现了当年清口水工的风采,彰显着先人的智慧与心血。
抬眼阅览墙上图板:宋建炎二年(1128年)黄河改道,南夺泗、淮入海。元至元二十六年(1289年),开通会通河,淮北运道易辙。明永乐年间,漕运总兵官陈瑄开清江浦河,由此清口成为黄、淮、运的交通枢纽。明朝中叶,黄河全流夺淮后,清口上下河床淤塞加快,决堤频繁,潘季驯始行“束水攻沙,蓄清刷黄”方略。之后,清康熙年间河督靳辅有所完善和发展,从而形成了以清口为轴心的特大型水利枢纽……
千年风云,一朝尽览;物是人非,天翻地覆。清口,在今天看来一个其貌不扬的地方,却是我国古代治河思想、水运工程技术的发源地和演练场,堪称中国的“水利博物馆”。虽然后来由于黄河回归故道,结束了“三龙”盘绕的局面,加之海运、公铁路的兴盛,清口水利枢纽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但河患水灾并没有消除,河道两岸群众的头顶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新中国刚刚成立的1950年,一进汛期淮河流域就发生了严重水灾,灾情电报一封封送到中南海领导人的办公桌上,其中写道:“今年水势之大,受灾之惨,不仅重于去年,且为百年来所未有。淮北20个县、淮南沿岸7个县均受淹……不少是全村沉没。由于水势凶猛,群众来不及逃走,或攀登树上、失足坠水(有在树上被毒蛇咬死者)……”
毛泽东主席读到此处不由地泪湿眼眶,用笔重重地划上红线,进而批示道:“请令水利部限日做出导淮计划,送我一阅。此计划八月份务须做好,由政务院通过,秋季即开始动工。”
雷厉风行,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作风。政务院总理周恩来随即部署治淮工作。两个月后——1950年10月14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便印发了《关于治理淮河的决定》,明确提出了治淮方针与任务,成立了“治淮委员会”,由华东行政委员会副主席曾山任主任。,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淮河水系水利工程建设。
时刻关注淮河灾情的毛泽东主席毫不放松。1951年5月,他特意邀请时任政务院政务委员的邵力子和水利部部长的傅作义,来到中南海商谈治淮问题。他们在民国时期分别主持过陕北和绥远的水利工程,是治水行家。谈话中,毛泽东建议邵力子到淮河一线实地考察,并说:“我可以写一幅字,以壮行色。”
说罢,毛泽东走向办公桌挥毫题词:“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并嘱咐工作人员制成四面锦旗,委托邵力子赠给治淮委员会及皖北、河南、苏北三个治淮指挥部。1951年5月15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毛主席的这一伟大号召,极大地鼓舞了沿淮人民的信心。这年7月治淮第一期工程胜利竣工,豫皖苏三省区13个专区,2个市、48个县近260万人参加了治淮。随后,治淮劳模前往北京参加1951年国庆观礼,受到了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这段历史虽说没有了清口枢纽的直接功效,也不是康熙乾隆皇帝数次南巡的成果,但可以看出古往今来治淮理念与意义是一脉相承的。当然,如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从首都北京到苏北、晥北等沿淮一线,从中南海的最高领袖到江淮平原的人民群众,心连心、手挽手、肩并肩,一举改变了水患频仍、哀鸿遍野的局面,迎来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新天地。
参观结束,走出“青口史料陈列馆”,已是斜阳西照,我抬头望了望秋高气爽的天空,情不自禁思考为何历代统治者十分重视这片土地、这条河流呢?是不是因为:从“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的楚汉争霸、到元末要饭和尚朱元璋造反并建立大明王朝,再到晚清李鸿章组建淮军北上南下等等,无数发生在华夏历史上的揭竿而起、甚而改朝换代的“金戈铁马”,都与江淮地区(长江以北、淮河以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错,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就曾指出:“中国有个俗语叫‘饿死不如做强盗’。江淮地区是华北平原和长江中下游平原两大粮仓的交汇处,史有‘江淮熟,天下足’之说。在这样广袤的地区,有那么多的人口,如果连基本生活都没有保障的话,那这些人一定会要造反的,而且是人多势众,一旦造起反来,必然死心塌地,势不可挡。所以说,江淮地区的稳定与否,直接影响到当朝政府的社会稳定。”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是啊,随着历史长河的波涛滚滚,当年“黄河夺淮、三龙盘绕”的灾患一去不复返了,凝结着古人心血汗水的“清口水利枢纽”也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不过,那种上下同欲、万众一心的治河精神和因地制宜、科学管水的施工方略,还是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的……
事实上,今之清口仍然与“水”密不可分,特别是南水北调东线第三级控制工程范围:淮沭新河,京杭运河、古黄河、盐河在此交汇,建有淮阴闸、淮沭船闸、盐河闸、淮阴第二抽水站等10多座防洪、调水、灌溉、航运、发电等大中型水工建筑物,统一命名为淮阴水利工程枢纽,其主要功能是“淮水北调,分淮入沂”和沂淮互济控制调度。
京杭运河以淮阴船闸分为两级水位。正常情况下,淮(洪泽湖)水北调到淮北地区,滋润广大的淮北平原。一部分水沿中运河北上,经泗阳、刘老涧和皂河(宿迁市)等翻水站,至骆马湖和经房亭河刘山、解台、郑集(徐州市)等站送水至微山湖地区,供给宿迁、徐州两地的城乡工农业用水,也是我国南水北调东线工程的送水主干线;另一支经淮沭河北上,灌溉江苏淮北及沿海广大地区。当淮河遇到干旱,无水供给时,通过调长江之水补给。北方的沂、泗水系有余水,则可以由骆马湖经皂河闸放水,由中运河、二河调入洪泽湖,补给淮安市区和淮南地区抗旱以及淮安段运河航运用水。
由此可见,历经两三千年的沧桑风雨,清口为我国南北水上交通津要地位,始终没有改变。可以说,它是古今运河难以逾越的关口。
从另一个角度讲:清口水利枢纽虽然成为了遗址,却存留下诸多珍贵的运河文化史料,正如前面描绘的种种名胜古迹及历史篇章展现的那样。并且,随着千里大运河一起“申遗”成功,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我们先人智慧与力量的重要见证。同时,清口除了水利枢纽功能之外,还是淮安西郊集生态与人文为一体的旅游风景区。今天的人们完全可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好啊,我们高兴地看到:当地党委政府和人民群众正是这样做的。淮安市计划乘着“申遗”的东风,贯彻落实中央和省委、省政府部署要求,实施“江淮生态经济区、淮河生态经济带、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整合历史、文化、旅游、园林等资源,处理好保护与开发之间的关系,打造里运河文化长廊,做到“文史一脉相承、旅游一线贯通、产业形成链条”。而淮阴区则紧扣全市“一区两带”建设战略机遇,通过“五个一批”工程,深入挖掘大运河淮阴段文化底蕴,全力创建运河文化淮阴品牌。
具体内容为:提升一批运河文化遗产项目:组织专人挖掘整理运河沿线文化遗产项目,形成淮阴区大运河遗产资源清单,重点实施淮阴运河“记忆工程”。建设一批运河特色小镇:秉持“一镇一品”发展目标,充分发挥运河沿线产业集聚的优势,进行整体布局规划。打造一批运河文化创意农园:以“农业+”的模式,进一步丰富运河沿线乡村农产品。谋划一批运河文化品牌活动:用好淮阴运河资源,讲好淮阴运河故事。创编一批运河题材文艺精品:围绕传承运河文化,凝练运河文化精髓。
显然,我们这次参加的“运河文学”论坛暨淮阴采风行活动,就是上述“五个一批”工程的组成部分。这使笔者对当地党政领导以及文化人的创意与雄心,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唐代大诗人刘禹锡有诗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昔日的繁华已成为永久的记忆,今天的人们翻唱出了更加激越昂扬的新乐章。大运河腾跃起闪亮的时代浪花,装点着姹紫嫣红的江淮大地。
采风团还要奔向下一个景点,陪同的工作人员引领大家依次登车。我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久久回望着渐渐远去的清口水利枢纽遗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幕清晰的画面:淮安郊区运河两岸,绿树掩映,芳草萋萋,碧水荡漾,舟楫争流。大型拖挂船队,像巨龙安游清口;一群沙鸥上下翻飞,自由自在;游人如织,踏青赏秋,一片平静祥和、其乐融融…… [1]
作者简介
许晨,山东德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奖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