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吳雪)
作品欣賞
「年」味
當上街購物的人越來越擁擠,當女同學、女同事更多的談論過年購物心得的時候,當街上到處都瀰漫着過年的氣氛,驀然,才發現「年」已經在不經意間又一次的來到了我的身邊。而去年過年的感覺仿佛才過去不久,怎麼新的一年就又在眼前?
還記得小的時候最盼望的就是過年了,常常在冬天剛剛來臨的時候就掰着手指一天一天的數着、盼着過年的那一天。不僅僅因為過年可以穿上新衣、新鞋,可以隨便的吃平時不常見的零食,更重要的是又長大了一歲,標誌着大人又可以對自己少一些管束,又可以放寬對自己的約束,自己可以做一些早就想做卻一直被限制的事情。
想起「年」,就想起空氣中瀰漫着鞭炮燃後那種淡淡的硫磺的味道,想起與小夥伴一家一家挨着串門拜年後每個人掏出口袋裡的糖塊交換不同品種後的那種深深的滿足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種滿足感漸漸地淡出了我生活,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失落和緊迫。對「年」的到來也由企盼變為被動接受,還多少有一些無奈,而我也由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變為人妻、人母,轉變的不僅僅是身份,更重要的是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種單純快樂的生活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工作和生活的重任所替代。這種替代已經不可抵擋的占據了我生活的全部,而且還將一直延續到我生命的終結。
薄薄的幾張日曆提醒我,「年」已經迫不及待的就要到來了,那已經翻過日曆,厚厚的累積成一摞,標誌着一年之中不知不覺而過的日子。一天一天的翻看日曆時並沒有覺得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太累時恨不得一連翻過好幾頁,好讓雙休日早一些到來,能夠痛快的睡到自然醒。而如今卻發現365天是那麼的不經過,轉眼之間就又要和這一年說再見了,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在這一年當中發生了太多的事,鼠年的春節過得別樣不同,被迫居家的春節經過最初的恐慌、緊張、無助後,留在記憶深處的是那些逆行的白衣天使和那些為抗擊疫情在前線阻擋風險的無數的英雄。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中全國人民擰成一股繩,同時間賽跑、與病魔較量,奪取了全國抗疫鬥爭重大戰略成果。這一年,每一個人都不容易,這一年,每一個人都是在感動和努力中度過。
不管怎樣,「年」已經不可遏制的來到了我的身邊,停下匆忙的心境,對這一年進行清點,有多少未完和將要做的事情都將不可避免的留到明年,也許會有一個別樣的新年呢。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 二十五糊窗戶」,流傳下來的不僅僅有年俗順口溜,還有年前大掃除的傳統習慣。最討厭擦玻璃就請家政人員幫忙,其他的就自己慢慢收拾吧。抽個休息日開始過「年」的準備。平常時刻看到整潔的地方這個時候仍然需要重新的擦抹一番,不然心裡就感覺不舒服;犄角旮旯這個時候就更需要認真地收拾一番。與往年不同的是,不再是自己一個人抓緊時間忙碌,放假在家的孩子與我一起收拾,高處的地方孩子去打掃,重的物品也是讓孩子去搬動,爬高摸低,站起蹲下,水換了一盆又一盆,抹布漂洗一遍又一遍,手腳不停地動作,兩三個小時的一番折騰,家裡已經初見成效,窗明几淨。
突然想起,孩子三四歲時,年前抽時間的突擊打掃讓我筋疲力盡,端着杯子的手在不停的抖,肚子一陣咕嚕嚕的叫喚,才想起自早飯後還滴水未進。想剝顆花生墊墊飢餓的肚子,誰知連花生皮都捏不動了。坐在一旁的兒子剝了一個花生放到我的手裡,細心的兒子已經將花生米的皮衣剝去,兩粒白白的花生米躺在我的手心裡,而兒子又在開始剝另外一顆花生,並將不小心掉到衣服上的花生皮撿起,扔到垃圾桶里,這多像他小的時候我幫他剝零食時的場景。
第二天早晨,還沒有起床,就感到兒子的小手已經伸進了我的被子,摸索着,找到了我胳膊後,一下一下的用力捏着,「媽媽你是不是舒服點了?」兒子問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用力點了點頭。那種感覺只可以用兩個字來表達「幸福!」
「媽媽,還有幾天才過年?」不懂事的兒子每天都要問我同樣的問題,企盼的神情一如小時候的我。
作者簡介
吳雪,四川忠縣人,現居山西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