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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二婚》中國當代作家盧彩麗寫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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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二婚

女人無力的耷拉着頭,病疼的折磨已讓她失去了昔日的風采。蒼白的臉上一雙無神的眼睛……病房內的嘈雜如同一隻只野貓在撕咬着她的心。所幸的是,病床前男人一雙緊握的手。給她傳遞着無盡的愛意,更給她帶來活下去的勇氣。

原本還是蜜月,女人還沉浸在她不顧一切而得之的愛情里。男人的溫情讓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她終於可以在每一個黎明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所愛的男人那張怎麼也看不夠的臉了,裝修簡陋的房間也因為有了笑聲而春光蕩漾。男人的小驚喜總會在不經意間降臨,女人幸福得像個孩子,她的腳趾頭總會放肆的在男人身上揉來揉去,男人亦會心醉神秘的來一句:傻丫頭。那一刻,女人更沉醉了,她是那麼甘心情願做他的傻丫頭,為了他,女人放棄了原本那個安穩又冰冷的家,十五年的婚姻,女人一個人活成了千軍萬馬,她不再奢望什麼愛情,儘管她的內心深處對愛抱着極度的渴望與幻想,可她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個遙遠[的夢……直到遇見他,這個從天堂與地獄間走出來的男人……女人是那麼清醒的淪陷了。她想與男人長相廝守,她想與男人在人間煙火里謀生,甚至她想與男人生下他們愛的結晶,那該是多麼可愛的娃娃,因為那是最愛的男人的血統……女人決定不再遲疑了,人生還有幾個十年呢?她不能再受制於命運的安排,更不想再被道德責任綁架了,她要衝破這沉重的枷鎖為自己此生唯一的愛情買單。

女人平靜地離婚了,她要去奔赴一場美麗的花事。在世俗眼裡的不可思議實則卻是如此的順理成章,她無怨無悔地選擇淨身出戶,行囊里只有一張婚前的存摺和微信里幾千元的零錢。大雨滂沱的夜晚,她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她的愛……當男人萬千寵溺地為她擦去臉上的雨水時,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病房裡依舊是如此地嘈雜,不時的傳來咳嗽聲與哭泣聲,不時的還有失去生命跡象的病友,女人緊緊的握住男人的手,她是那麼的無力,可是她卻傾盡了全力。只有這雙手,才是她無窮的精神力量。儘管她已墜入無邊的生命暗夜,可是她不怕死神的降臨,她怕留下男人一個人在這淒迷的世間。該有多可憐!這樣想來,淚水就不停地在她眼眶裡打轉了。

漂亮的小護士又來催交醫藥費了,她猶如一陣清新的風,讓病房呈現剎那的綠意。一聲甜甜的「阿姨「讓她迷糊的意識了自己原來已入中年,可女人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在男人面前爆棚的少女感是足以超越這慘澹的現實的。男人每天變着法的美味被溫柔地放入嘴巴,可失去味蕾的嘴巴是那麼的苦澀,女人幸福的含着淚極力吞咽……因為她不能死去,更不能拋開新婚的丈夫……望着離去的小護士,思想昏亂的女人抽開男人的手,點開微信錢包,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她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向了新婚丈夫,那張讓她意亂情迷的臉。男人好像很平靜,繼續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傻丫頭,堅持住。你沒事的。」男人好像沒有聽到交醫藥費這件事,一個勁地安慰着女人,輕輕地撫着她凌亂的長髮。女人是那麼的虛弱無力,她的嘴唇囁嚅着,可始終沒有清晰地表達什麼,一絲陰雲悄悄爬上了她的面頰。

病床枕頭邊,赫然放着她離婚時帶走的唯一家當——那隻精美的小黑包。女人顫抖着抽離男人的手,這是一雙多麼溫暖的大手呀!她多麼想永遠永遠被這樣的手握着呀!她顫微微地再一次拼盡全力地拿出存摺,一張輕盈的存摺,仿佛有千金重。她的身體連同她的心靈都在不停地抖動。存摺猶如一張輕盈的羽毛落在男人的手掌心處……迷糊中,她忽然看到了十八歲的自己,在異鄉拼搏的身影。她又看到了十八歲時曾夢想的男主角,與眼前的男人竟是如此的神似。她憂怨的眼睛再一次望向男人,令她今生迷醉的愛,記憶在那刻越發地恍惚了……

一個月後,女人出院了,男人對她依然是那麼的深情款款,照顧有加。女人的朋友們都為她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唏噓讚嘆。那晚慶祝女人康復的宴席觥籌交錯,高腳杯中的干紅在瘋狂的搖曳,最後又瘋狂的濺落……

夜深了,女人怔怔地望着那隻精美又空空的黑包,空氣在她的眼前凝固又碎裂,碎裂又凝固。她慢慢抽開熟睡中男人緊握的手,輕輕地為他掖好被角,踉踉蹌蹌地奔向無邊的夜色中……[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