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王友明)
作品欣賞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杜鵑散文集《煙火》賞讀
杜鵑，寧武縣作家協會主席。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長城學會會員，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山西省女作家協會會員，山西省散文學會會員，天津散文研究會三晉創作基地副主任，忻州遺山詩社副社長。在省級以上期刊發表現代詩3000餘行，散文10萬餘字。曾獲2019年忻府區「偉業杯-我和我的祖國」詩歌徵文優秀獎，2020年《青年文學家》文學大獎賽散文組特別獎，2021年忻州市「黨在我心中」詩歌類三等獎，2022年寧武縣「蘆芽山之戀」全國徵文一等獎。著有詩集《漣漪之湄》、散文集《煙火》。
2024年1月22日，王友明（右二）與杜鵑（右一）、孫曉斌（中）、張衛春（左二）、王小燕，在太原合影
「以書會友，以文沁心」的溫馨瞬間，是讓我心頭一暖的美好時刻。2024年1月22日上午，在天津散文研究會三晉創作交流基地成立大會上，初次見面的山西省寧武縣作家協會主席杜鵑，把一本厚厚的散文集《煙火》遞到我的面前。霎時，一股暖融融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醉了我的心扉。她微笑着甜甜地說：「請王老師多多賜教！」一向愛書如命的我，心情格外激動，真心實意地說：「謝謝！我一定認真拜讀，好好學習！」
杜鵑，1971年6月出生；我，1970年12月參軍，着實是兩代人。可我驚訝於她的諸多「頭銜」：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長城學會會員、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山西省女作家協會會員、山西省散文學會會員、天津散文研究會三晉創作基地副主任、忻州遺山詩社副社長。
午休時間，我躺在床上，翻開了《煙火》。該書是2021年10月，由團結出版社出版，共有99篇文章，37萬字，468個頁碼，確實是一本給人啟迪、供人借鑑、令人品味的書。「煙火」可親，讓我頓生敬意！
《忻州日報》原編委、高級編輯楊峻峰，在代後記《沉重的煙火》中亦感嘆說：「眼前這部書稿《煙火》，洋洋37萬字，生活的真實、感情的細膩、文筆的優美暫且不論，其成功之處在於定格於煙火、聚焦了煙火、放大了煙火、喜怒着煙火。'煙火』這個詞本身是虛幻的、概念性的，但它又是深刻的、沉重的。它並不是由散發在山莊窩鋪的縷縷炊煙而固化或者升華的物質層面的生活方式，而是由整個煙火製造者的群體在創造煙火過程中生髮出來的承載歷史、承載文化、承載生活、承載未來的精神產物。如果不具備從物質變精神的再創造能力，就不會發現煙火，不會表現煙火。作為一個作家，如何發現，如何表現， 該從何處入手，這要衡量一個作家的人生閱歷和思想深度了。」這段話，是對《煙火》一書寫作主旨的詮釋，更是對她的文本意識的認可。
從書中4輯的小序設置，足以看出杜鵑的獨具匠心。
「長河藏史話，巨龍臥關山，執筆江湖逢故人/我沿着黃河兩岸，追溯一條河流的歷史/以及那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故事/烽煙滾滾，炊煙裊寇，無一不是人間煙火的味道/於是，這河岸成為煙火的河岸/聚攏來是煙火，攤開去是山河/繚繞時，像人間的道場/為這裡世世代代黃河兒女虔誠祈福。」「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煙火是故鄉的一草一木/煙火是記憶里的姥爺姥娘/煙火是一枚枚鮮活的靈魂相伴人間/煙火是一次次忘我勞作的愉歡/多少豪情壯志，抵不過/人間這煙火迷離，繁華萬千。」「青春是一首無韻的離騷/在那些詩人的風雅歌唱之後戛然而止/任海棠依舊，丁香如故/都已成為夢中的螢火/傻傻地落在你驀然回首的眉間/一個人鍾情，一個人懷念/一個人的煙火童話。」「燃起煙火，獻一世璀璨給人間/嫁給文字，修一畝籬菊給自己/半城煙火半城詩，人間至味是清歡/一個人的紙上江湖/可以長歌，可以長泣/可以淺悲淺喜，淺吟淺嘆/彌天漫地的煙火中，打撈一個人的清歡。」
這富有哲理、寓意深刻的文字，提綱挈領式地道出了「煙火」可親的精髓。當代文學家張衛平，在《代序》中如此評價：「這部散文集以'煙火』為主題，分'煙火河岸』'煙火繁華』'煙火童話』'煙火清歡』四個部分，依次講述黃河沿岸歷史風貌及人文故事，盤點生活中凡人凡事可貴真情，細數青春年少美好情誼，抒寫自己煙火餘溫寂寞清歡。無一篇不在體現一個'悟』字，凸顯了一個作家在創作過程中的主觀意識。不是在簡單地寫'我』眼中所見，更多的是在寫'我』內心所悟:理解山河，理解歲月，理解人物，理解故事。」這樣的評價，很到位，我信服。
古人云：「智者樂山山如畫，仁者樂水水無涯。」水是生命之源，縱觀歷史，古老的文明多發祥於水域。自古以來，人類就懂得選擇依水而居，擇水而憩的生活方式，他們的生活點、煙火源均在大河沿岸。故而，煙火河岸，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閱讀《穿過明朝的烽煙遇見你》，讓我從《關城初見如故人》中，感受着杜鵑筆下的煙火情長：「是啊，初到小城，未見小城內古老的巷弄、城牆，未見巍峨不語的護城樓，我不也是已經被他們中間每一個人的三言五語就感動得一塌糊塗了嗎？只是因為有長城這條'情帶』飄舞在額前，只是因為有長城這條文脈流淌在心中，我和他們，仿佛已是前世的知音，今世的重逢，初見就如故人了。」性情中人，從來表現的都是自己的真實內心，直率坦誠，不會遮掩，豪氣沖天：「僅一頓飯的工夫，這群長城圈兒的朋友便讓我這個城外來客喜歡上了這座小小關城，萌生了要讀懂她的念頭。」
讓我從《尋常巷陌藏春秋》中，體味着杜鵑筆下的煙火安逸：「下車來，占一小板凳兒坐下，賣酸粥的大嫂會朝你憨憨一笑，從三輪車上的保溫桶兒里挖出一碗'酸粥』遞過來。說是酸粥，其實並不酸，一點點兒味道而已，是用煮軟的小米與大塊兒的山藥蛋做成，也可以加入其他各種米，黏性、軟硬與酸味兒都剛剛好，口感不是想象中那麼難以適應。這是偏關一大名吃，嘗一碗是必須的。酸粥吃完，大嫂還會為你遞上一碗酸飯，不僅原湯化原食， 據說還是消暑的佳釀。」「走馬觀花看小城，已是愛從心頭涌，相逢如故人。」「巍峨的南城門下，熙熙攘攘，卻並無喧譁。有採買的，閒站的，更多人是坐在了南城門前曬太陽。」「華燈初上，邀三兩位城中雅士，一起去小飯館覓一桌'知交小聚』。」煙火氣成為這座城市最生動、最可親的氣質。
讓我從《幾家小院訪奇人》中，領略着杜鵑筆下的煙火魅力：「烽火當年事，墨香染邊城。城是舊時城，人是城中奇。」「先生是琴棋書畫酒中賢，擠點兒時間來與其小坐，定是塵囂之外的一次精神補給。」「夜半，劉老師發微信過來，是他剛剛寫就的書法作品，上書:'花飄蝶影驚魚穴，風送濤聲破鳥庵。』」人間煙火氣，氤氳「文化味」， 如此輕撫人心。
讓我從《關城不語鎖風華》中，銘記着杜鵑筆下的煙火關城：「護城樓上讀烽火，關城不語鎖風華。」「小小關城，是歲月留給守邊人們的溫暖饋贈，是歷史賦予草根文化的厚德長情。」妙言至徑，大道至簡，悟在天成，她那純樸的文字，道出了平常百姓最真實的生活，最質樸的平凡；訴說着人間煙火最溫暖的柔情，最厚重的情感。
可親」中，蘊含着杜鵑家的記憶和溫暖。一篇《九曲黃河是吾鄉》，述說了她心中的摯情，展現出她筆底的華章：「千百年來，先祖耕耘於陌上的辛酸，商賈遊走於村野的悲喜，歷史的煙火已幻化成一莖綠草、一朵野花，棲落於黃河岸邊的莽莽關山。枕水而眠聽濤聲，我能感知到這是一條有故事的大河。通俗的人情世故，樸素的柴米油鹽，煽情的民歌小調，催淚的鬥爭生存……在我的面前跌宕起伏，蜿蜒流長，深鏤於心。」最難捨的是故鄉情、故鄉親，遊子喜愛寄鄉愁、托感情於文字。於是，字入愁腸，讓淚水化作相思雨。
《相約呂梁說美景》令她感慨萬千：「山環水抱的呂梁，煙火瀰漫，鄉愁無限……」《黃河岸邊讀呂梁》令她意醉神迷：「黃河水上橫舟槳，呂梁山中覓桃源。衣清風，飲黃河，聽民謠，訪民俗，逍遙於青山綠水，沉醉於古道熱腸，煙火人間是吾鄉。」《吃要吃出文化來》令她回味悠長：「吃也能吃出這麼多文化，這就是味蕾上的呂梁，'吃貨們』也能夠'懂文化』的地方。」在明亮的燈光下，我伴着書香，和着淚水，帶着惆悵，飲下她筆頭的一縷縷對故鄉濃濃的思念之酒。此刻，我只感到故鄉的親切、故鄉的溫暖、故鄉的明媚，像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映現。
萬物之於自然，煙火之於人間，這是溫柔的力量源泉，蘊藉着豐盛的遐思和回念。杜鵑在《風煙俱淨望黃河》中，自信滿滿地說：「黃河之水天上來，九曲迴環過吾鄉。我能讀懂她開山辟路的狂野，我能讀懂她沖蝕人間的苦難，我能讀懂她平沙落日的安寧……」她能讀懂是自然的，也是必然的。因為寧武，是黃土高原上獨具魅力的綠色明珠，發源於縣境內的汾河是三晉母親河，是山西最大的河流，也是黃河的第二大支流。作為「母親河」的女兒，她豈有讀不懂之理？！面對「九曲黃河此一'曲』，石樓奇灣第一灣」，她「不禁嘆曰：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逢？」
在黃河畫廊，她觸摸到古老的石頭，聆聽到黃河母親古老的太息，從「黃河故道沉往事，峪口崖峰壁壘奇」中，她更真切地看見了黃河流下的一滴淚：「每一塊兒岩石上都掛滿黃河的眼淚，掛滿史前洪水滔天的災難，掛滿商周青銅器上的祝禱，掛滿胡漢征途上的雁鳴，掛滿唐詩宋詞和元代小戲，掛滿明清宗教文化與商貿榮光。你就是黃河流下的一滴淚，以水的堅硬穿透石的柔軟，叩響一曲'人間正道是滄桑』！」這擬人化的描寫，賦予黃河以人類的行為特點，生動形象地表達出她的真摯情感，讓讀者感受到她所描寫的黃河顯得更加活潑、親近，使文字更加生動形象，可親可愛。同時，也有效升華了文字的主旨。進而，她用誇飾的手法寫道：「我用女媧捏出的肌腱與你對接，你用泛濫狂嘯的激流擁我舞蹈。在你黃色大潮中狂舞的，還有'河炭』這個老朋友，在你神性的點化中，它已成仙，成友，鑲着黃土高原的厚德與酣睡億萬年沉積的地心火熱暢遊到我的面前，烏黑髮亮，成為一枚枚耀眼的精靈，與我一起狂舞，弄潮。」這種言過其實的筆法，既突出了事物的本質，又強化了她的感情，亦烘託了氣氛，引起讀者豐富的想象和強烈的共鳴。如此誇飾，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她如是說：「生在黃河岸邊的人，沒個不敢下河游泳的。造就了一身在黃河撈魚、撈柴、撈河炭的好本領。」從這句話里我參透，是黃河岸邊的「煙火」，鑄就了兒女們搏擊的膽識和生活的「本領」，鑄就了她為文信手揮寫的「獨門絕技」。人間煙火，沁人心脾。《磧口往事》在她的描繪里，充盈着的人間煙火氣，古韻悠長；《故事裡的故事》在她的講述中，漫溢着的人間煙火氣，明媚動人；《守望黃河的老人們》《黃河岸邊的歌者》在她的勾勒下，飽浸着的人間煙火氣，輪廓分明。
世間最美好的情感之一。人間之美，美在「人間煙火」情。請看杜鵑的表達：「寨上村兒，我土生土長卻又終究回不去的原鄉。一條巷，上莊巷；一座院，王家院；一個人，我姥爺……」（《寨上村，一個人……》）「感謝母親，一生傾心愛護着我和我這一生傾心愛護着的人， 我一生繁華皆為着她的快樂而來。」（《母親節絮語》）「我要感謝母親，那株疾風中的勁草，最終能夠倔強挺立在故鄉的春天。她用一生的眼淚與沉默教我以付出，退讓，寬容與原諒，教我以善良，隱忍，執着和堅持。」（《母親》）「也許正是那些永念着你的錯過，和這些被時光煮熟的同駐，構成你如今所有的日月星辰吧。婆娑世界，一闋一章，情至深處，濃淡相宜。」（《濃淡相宜煙火情》）「哥，這是我有生以來在故土最為快樂的日子，相信你也是。因為我們終於以自己的成長帶給了這個家溫馨、和諧與笑聲，帶給媽媽夢寐以求的平等笑談。我這隻小小蝸牛終於無須在自己的心底淒淒爬行，終於可以在親友們如往的讚嘆聲中第一次露出真實的笑容。」（《與哥書》）：「在這個機關大院裡，眾人起舞我獨寂，但我亦是快樂的。因為我從他們身上讀到了我的幸運，讀懂了我的幸福。是的，比起這些幸福起舞的人們，我算是幸運的。雙親健在、兒女貼心、事業順意、生活安逸，還有什麼可挑剔呻吟的呢？我沉靜地坐在長椅上，我的心也在幸福起舞。」（《兒女成雙》）「幸福不需要理由，只要心中熱愛；幸福只需要一個藉口，比如在這一個節日。這個節日，有情人的，沒有情人的，都一樣地快樂、歡欣，因為我們都在用心感受這滿街的芬芳，感受生活。幸福，不是真的就在心間了嗎？」（《愛在左，情在右》）一筆一划書煙火，一點一滴皆是情。世俗之人嚮往神界仙境，殊不知，廣寒宮冷，唯有人間情最美。讀她的文字，品人間煙火，讓我感受到什麼是「煙火繁華」。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均是人間煙火色。歲月磕磕絆絆，路途很長，人生很短，嗟嘆中那曾經的曾經，都被浸染成人間煙火色，令人回味無窮。說實在的，我早已走過童話季節，但我不會忘記童話季節曾帶來的溫暖。待到古稀之年，一切都歸於平靜時，我終於明白，最好年華、最美記憶的童話季節，依然像人間煙火，最撫吾心。其實，杜鵑所描寫的那些「煙火童話」景象，一直就在心中，從未離開。在《海棠依舊》結尾處，她說：「海棠依舊似乎也是情同此境:與青春偶遇，與夢想相見，按時赴約，待從夢中驚醒，靈魂已被充實，一樹海棠，風中搖曳……」在《滿架薔薇一院香》結尾處，她說：「'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時隔多年，昔日校園中的'薔薇』墨香依然氤氳心間。青春時期種下的'文學夢』，滋養了一代校友畢生情愫。」在《高山流水吟不斷》結尾處，她說：「歲月漸老，靜聽此曲，不老的情誼泛上我的眉間，遠方的知己啊，微微海風裡，你可聽得見我盈盈謝意？高山肅然，流水吟哦，此曲悠悠，仿佛天上人間。舉首望孤星，低頭撫古琴。高山流水吟不盡，空谷覓知音。秋風秋水此登臨，秋月秋霜一寸心。世間只有真情在，除卻巫山不是雲。」在《青春作伴好還鄉》結尾處，她說：「人生有涯，命理在天，然有生之年，日子在手，當好好地重聚，虔誠地交握，以不負那些相遇過的時光，知交過的青春。」在《在最深的紅塵重聚》結尾處，她說：「願我們暫且倖存着的、曾一起青蔥過的靈魂，在將老的紅塵中再次重聚，楓紅門前小徑，往事裝點枝丫，熾熱灑滿葉隙，我把我訴與你聽，你把你笑給我看，日子復活在額眉，暖暖柔柔，琳琅有聲……」在《十八年，重聚首》結尾處，她說：「過往時光，珍惜在心，只為那是一段青春活潑的年華，只為在那裡與浪漫撞了個滿懷，只為那是我在烈火中重生的歲月。三載記憶，有深谷啼血，亦有漫山紅遍，永念，我青春的日子。」在《重逢西夫》結尾處，她說：「我的所有的堅強的姐妹們，幸福着的要繼續狠狠地幸福，獨身的要繼續狠狠地快樂，跋涉的要繼續狠狠地堅持，悲傷的要緩緩地釋放。記着，一定要釋懷，一定要快樂！一定要結結實實地幸福度過剩下的每一天……」字裡行間的真摯情感，是從她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沒有矯揉造作，沒有無病呻吟。我以為，她把抒發自己的情感和感悟，統統放在文章的結尾，是有意而為之。因為，這樣便可以達到「首尾呼應，深化主題，留下想象空間，增強文字感染力」的最佳效果。
煙火，是生活中的一抹亮色，那種璀璨奪目的光芒，讓人無法忽視；清歡，是內心深處的寧靜與美好，讓人無法拒絕。生活中的煙火與清歡，相互交織，組成了人生絢麗的畫卷。生活，不就是一半煙火、一半清歡嗎？人生，不就是一半清醒、一半釋然嗎？這是煙火之味，這是生活的本真。
從《一個春天的散步者的遐想》里，我體會着杜鵑「只為接一接地氣，品一品人生，慢享這勞碌之後的暫歇，嚴冬之後的春歸，別離之後的重逢」的愉悅心境；從《在心中踏響青草的歡歌》里，我感受着杜鵑「讓清風翻頁，明月見證，所有的細枝末節都在杯中浮現，對飲」的悠然自得；從《清晨日記》里，我理解着杜鵑「人生若是永久這樣，多好！讓所有物慾橫流在你的生活之外，你自逍遙在靈魂的故鄉里，各走各的道兒，兩無相干」的純真遐思；從《青草倒臥的地方》里，我欣賞着杜鵑「春風去時，願與你們在仲夏之夜的花樹下同舞同歌，收晨露一壺沏花茶，采陽光一角飾粉夢」的浪漫情懷；從《流年淺愛》里，我幸福着杜鵑「流年逝水，你獨是那一捧照過我憂愁的掌中淨水，從指尖劃落過，飄走過，終究又尋回了最初的遇見」的最美遇見；從《薄涼世界，深情走過》里，我祈盼着杜鵑「願你去除雜念，純情地來，深情地去」的美好祝願；從《嫁給文字的女人》里，我感動着杜鵑「困於頑疾、累於煙火、神志不清的365天離你而去，來不及為這久違的神清氣爽暗自歡喜，已然發現，沒有了詩文作為靈魂的倚靠竟是何等惶惑不安」的一往情深；從《一個人的煙火》里，我領悟着杜鵑「我們感動生命，在於生命的力量，能穿越宇宙的時空延續至今。我們敬畏自然，在於生命的存在，在自然面前不過是螻蟻無聲」的由衷感慨；從《一個人的清歡》里，我意會着杜鵑「'清歡』是歷經波折之後，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上雲捲雲舒」的閒適恬淡。她那真摯的煙火情，是情感歷程和生命感悟的確切記錄、確切體驗、確切審美，做到了緣事、緣情、緣思、緣想、緣理、緣智地有感而發。細細品讀，慢慢咀嚼，令人頓悟，令人沉思，令人奮發。我的認識隨着她的認識而升華，我的感悟伴着她的感悟而清晰，我的情感跟着她的情感而凝聚。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食好人間煙火，走好腳下之路，過好尋常日子，享好平凡人生，是最大的滿足、最大的快樂、最大的幸福。
「煙火」可親！[1]
作者簡介
王友明，河北臨西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天津散文研究會理事、河北省散文學會會員、臨汾市作家協會原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