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間四月天(7)(張璇菲)
作品欣賞
你是人間四月天(7)
穿過幽暗的歲月，總會經歷磨難與煎熬，在苦到如同浸在咖啡中的時光里，是你將青春中的所有荊棘洪水碾磨成詩，奏一曲哀傷明媚的輓歌，心中便是一片芳菲四月。
我得承認，我不喜歡數學，甚至說是討厭也不為過。愛屋及烏連帶着也不怎麼喜歡數學老師，總覺得她們都是有着鐵一樣冷硬的心腸，整日算算算，算到頭髮枯黃的不能人情的怪物。就像—「張璇菲，站起來！18頁為什麼沒寫？」她一雙平行四邊形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什麼18頁？我早上請假我同桌明明說寫17頁呀。」我想着頓時慌亂地如同千軍萬馬在心裡呼嘯而過，緊張感快要撐破胸膛，我感到我的臉變得十分滾燙，一時間競不知如何辯解。那是初三開學的第二天，我站着聽完了所有課，心中的委屈肆意蔓延，眼淚乾在了眼底。
數學於我，無異於洪水猛獸，一次次地逃避，一次次地掛科，一次次地被叫進辦公室。「張璇菲，你這道題講一下。」「……」「你是怎麼做出來的?全班就你一個解析式算錯，答案竟然能算對！」我仍是沉默，耳邊是同學們輕快的笑聲。在數學課上，我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差生。看着她因個子矮小而每天穿着高跟鞋，卻仍寫不到高處而使勁往上伸的滑稽樣子，我心裡帶着置身事外的快意與好笑。她每次將我叫到辦公室教育完了之後，我看着她因說得口舌乾燥而小口呷水卻被燙到，我心裡帶着冷漠的旁觀。但我似乎從未意識到，在我眼裡她所所謂的可惡行徑，都及是一個老師敬業負責的體現。
我很慶幸，在離中考還剩89天時，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或許是因為離別的傷感情緒作祟，我的心裡慢慢被眼中流不出的淚浸軟。她上課時奮力向上夠黑板的動作多了一絲敬業的美好品德。由於踮着腳，她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小小的腳尖上，使得她的身子微微晃動。多了一分為人師的辛苦可敬。她對我仍不放棄地請去辦公室，我感到了自己的狹隘與醜陋。
中考前，我拚命地惡補數學。提起中考緊張地連手都發抖着想立刻刷份題，但中考最後一試完了的那個午後，我的心情卻充滿了靜謐。幾天後，數學老師在群里發了幾天圖片，上面寫着幾乎所有老師都會發的普通的「雞湯」，但我能清楚感到，那一剎那我冰天雪地的內心中有什麼裂開了……現在回首，不免會感嘆當時的幼稚，別人甚至已將你忘卻，你卻心心念念地把她當作最大的敵人，及能以自己的可笑、自嘲告終。不過，更使我悲傷的是，在最不擅長的學科遇見最欣賞的老師，一不小心，會碰撞得頭破血流找不着北，一不小心也是人間芳菲四月天。
我終是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向她說些離別時麻兮兮的話，或許是要面子些吧，儘管我知道她並不在意，但我還是會將她溫柔地放在心裡，放在緘默無言的人間四月天。
作者簡介
張璇菲，登封人，1999年生，在校學生，就讀於福建師範大學協和學院，偶為文，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