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軫
先軫(?—前627年),曲沃(今山西聞喜)人,春秋時期晉國名將、軍事家。因采邑在原(今河南濟源西北),故又稱原軫。先軫曾輔佐晉文公、晉襄公兩位霸主,屢出奇策,並以中軍主將的身份指揮城濮之戰、崤之戰,打敗強大的楚國和秦國,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同時擁有元帥頭銜和元帥戰績的軍事統帥。
目錄
主要經歷
晉國公子重耳是晉獻公的兒子。他從小就喜歡結交士人,十七歲(公元前673年)時就有五位品德高尚、才能出眾的朋友。先軫就是其中一個。
前656年,晉國發生驪姬之亂,公子重耳的五位朋友追隨他逃到了狄國。
前636年,在宋國、楚國、秦國等多方幫助下,-在外十九年的晉公子重耳回國即位,是為晉文公。晉文公即位後重用先軫與狐毛、狐偃、趙衰等人,一時之間晉國國勢強盛,賢臣良將蔚然於晉室。
這個時候,齊已無力爭霸,秦又偏處西隅,只有楚國和晉國有力量爭取中間地帶從而稱霸。所以,晉楚城濮之戰是決定春秋中期局勢的關鍵性戰役。
公元前633年,楚國組織諸侯聯軍攻打宋國,宋派人向晉求救。
晉是否救宋是建立霸權的關鍵問題。如果不救宋,不僅失去宋國,也將失去其他小國對晉的信任。救宋,楚國實力比晉國強;而且晉國距離宋國較遠,並且有曹國、衛國——兩個楚國盟國隔在中間,勞師遠征,困難很多。文公因此猶豫不定。先軫向文公進言,認為必須出兵援救宋國,這關係着晉國的前途,而困難是可以克服的。他向文公分析救宋的重要意義:報答宋國對曾-的文公所施的恩惠,解救宋國因為背楚附晉而遭到的危難,樹立晉國在諸侯心目中的威信,奠定晉國建立中原霸權的基礎,全部在此一舉。狐偃贊成他的看法,並且提出攻曹、衛以解宋國之圍的建議。於是,於是文公下定決心,出兵援宋。
晉國將軍隊分為上、中、下三軍,先軫為下軍佐,輔佐下軍主將欒枝。
前632年,晉軍借道不成之後繞路渡河,侵曹,伐衛。晉軍用先軫的計謀,在幾天內攻陷了衛國的五鹿(今河南濮陽縣南)。
二月,晉國中軍主將郤縠去世,文公任命先軫為新的中軍將。
三月上旬,晉軍攻入曹國都城。這時,宋國國都被楚軍包圍,-再次向晉告急。晉文公想要與楚交戰,卻為身後的齊、秦兩國態度不明而感到進退兩難。先軫提出建議:可以指使宋國賄賂齊國、秦國,讓齊、秦替宋求情,勸楚撤兵;同時晉國再扣住曹國國君,將曹、衛的部分土地劃分給宋國,以此激怒楚國,迫使其拒絕齊、秦的調停。這樣齊、秦二國既接受宋國賄賂,又被楚國駁了面子,必定會與晉國合作,共同討伐楚國。文公很高興,採納實行了先軫的建議。
一切都按先軫的計劃進行着。楚成王決定知難而退,他撤回大軍,把統帥子玉留在宋國駐紮,囑咐他不要出戰晉軍。但是以善戰聞名的子玉卻執意請戰。楚王十分不滿,又拿他沒辦法,於是只給他派了少數兵力。
子玉為求勝利,想出一個計謀。他派出使者來到晉國,提出只要晉國放過曹、衛,退還土地,楚軍就解除對宋國的包圍。狐偃聽後很憤怒,認為子玉作為楚臣,卻要用一個宋,來與晉國君主換取曹、衛兩國,是對國君無禮,應該馬上攻打楚軍。而先軫卻看出了子玉的如意算盤:子玉這一句話就使對宋、曹、衛三國都一下子安定下來。而如果晉國拒絕,就是得罪這三家,也等於拋棄了之前要救援的宋。楚國得到三項恩惠,晉國卻得到三項怨仇,怨仇太多,晉國還怎麼稱霸?不如將計就計:一面針對曹、衛急於復國的心理,允許其秘密復國,並乘機離間其與楚的關係;一面囚禁楚國使者,激怒楚國。先打起仗再說。文公聽了很高興,立即照辦。於是曹、衛二國各自派使者與楚國斷絕了關係。
子玉果然大怒,率軍撤圍北上攻打晉軍。文公聽從狐偃的建議,遵守當年與楚王的諾言,讓軍隊後撤九十里,暫時避開楚軍鋒芒,同時也為了取得有利的地理位置。即成語「退避三舍」的出處。子玉不顧眾人意見,執意要追擊晉軍。[20-21] 歷史上有名的「城濮之戰」就此展開。
四月初,晉、齊、秦、宋四國的軍隊來到衛國的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駐紮。[22-23] 幾天後,晉軍在城濮以南的有莘與楚軍對陣。晉下軍佐胥臣用虎皮蒙馬,率先攻擊楚軍戰力較弱的右軍,右軍潰敗退卻。同時晉上軍將狐毛豎起將、佐兩面大旗向後退去,下軍將欒枝用車拖曳樹枝,揚起塵土,偽造出撤退的假象。楚左軍果然步步緊逼,導致孤軍突出,暴露了側翼。先軫便率領中軍攔腰襲擊楚左軍,偽退的晉上軍也迅速折回,向楚左軍發起反擊。楚左軍也潰退了。楚軍全部遭遇慘敗,子玉立即收回敗退的軍隊,撤出了戰場。[24-25] 城濮之戰至此結束。
戰後,晉文公朝覲天子,會盟諸侯。周天子正式命晉文公為侯伯。晉國終於實現了「取威定霸」的政治、軍事目標。而楚軍統帥子玉則在不久後的回楚途中引咎自盡。
城濮之戰一改自古以來固定的戰爭模式,創造了戰場機動用兵,集中兵力打擊敵人的先例。決戰當中,晉軍針對楚軍部署及其主帥驕躁輕敵的特點,採取避強擊弱,佯退誘敵,各個擊破的戰法,最終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成就了晉國中原霸主的地位。
爭議:這段歷史有少許疑點,因此也有學者做出假設:此戰中晉軍實施的所謂戰法可能只是因為迷路而歪打正着的結果。其依據有二:《左傳》中提到此戰中晉中軍曾因遭強風而迷路,陷入沼澤並且丟失了一杆軍旗,這可能就是狐毛另豎將旗的原因 ;《國語》中提到城濮之戰之前,又或者過程中,先軫曾因某種原因打算撤軍,是楚王孫啟為他分析了楚軍有幾大致敗的因素,才使先軫改變主意決定出戰,最終獲勝。
前628年冬,晉文公逝世,晉襄公繼位。秦國乘其霸業動搖的時機,發兵私越晉國國境,長途奔襲鄭國,沒料想在半路上被鄭國發覺,於是秦軍臨時改變計劃,滅掉了晉的鄰國滑國後便返回了。
晉文公還沒下葬,晉國的霸權便遭重大挑戰。面對這種情況,先軫當機立斷,率先主張阻擊秦軍。而襄公與欒枝等都認為,沒報答秦國出兵平亂、擁立晉文公的恩施,反而攻打他們的軍隊,會愧對死去的先君。先軫力排眾議,認為不為友鄰君主弔喪已經是於禮不合,而秦國更不顧忠臣諫言,為貪婪而趁機動兵,在不借道的情況下擅自越境,企圖攻滅晉國的同姓國,既然秦國這樣狂悖無禮,晉國也不需要再講什麼恩施了,今日攻秦正是接下先君的重託,為了子孫後代着想。必須馬上出兵阻擊秦軍。於是晉國緊急動員軍隊,把喪服染成黑色,用先軫的意見在崤(今河南陝縣東南)的狹路設伏,攔截秦軍。四月中旬,秦軍經過崤,遭到晉軍伏擊而慘敗。這一戰,秦軍孟明視等三名主將被俘虜,軍隊也全軍覆沒,甚至有記載稱秦軍沒有一個人逃脫。史稱「崤之戰」。
崤之戰是歷史記載中第一場伏擊戰,從此之後戰爭基本改變了約期陣列而戰的運動會形式,進入了戰爭藝術時代。
爭議:先軫在秦國強大之前抓住戰機,狠狠打擊了這個潛在的敵人,挫敗了秦國控制晉國並且進取中原的戰略企圖,秦國從此後只好向西發展;而同時,此舉也提前激化了秦、晉的矛盾,以至於兩國公開決裂,為秦、楚聯盟埋下種子,加上北方的戎、狄乘機侵擾,最終造成晉國三面受敵的戰略局勢。因此後世對先軫這次的決策褒貶參半。
晉襄公的嫡母懷嬴是秦穆公的女兒。她請求將俘獲的三名秦將釋放回國,讓秦國去懲罰、殺死他們,以免兩國結怨過深。襄公答應了,隨即將三人釋放。
先軫朝見襄公,問起秦國囚犯,襄公告訴他已經釋放了。先軫勃然大怒:將士們不知多少花費力氣和生命才擒獲的敵軍主將,卻因為婦人的幾句巧言而在轉眼間被輕易赦免!像這樣毀傷自己的戰果,長敵人的志氣,晉國要不了多久就會滅亡了!先軫越說越氣,頭也不回,狠狠啐一口唾沫就離開了。襄公醒悟了,急忙派人追趕,但為時已晚,秦將已經渡河。
先軫一時盛怒,不顧尊卑而口不擇言,又當着襄公的面「不顧而唾」。然而襄公卻沒有責怪先軫,甚至還反過來為了釋放戰俘的事向先軫道歉。先軫越發自責。
同一年,狄人攻打晉國,晉國出兵抗擊。八月,晉軍在箕(今山西蒲縣東北)擊敗狄軍,俘獲一名狄軍首領,史稱「箕之戰」。戰後,先軫脫下頭盔鎧甲,衝進狄軍中戰死,以此討伐自己冒犯襄公的罪過。狄人將先軫的首級送還給了晉國,其面色如同活人一般。
先軫以死明志,這是堅守清白的古人的作風,是他高尚精神的體現。
先軫死後,其子先且居繼任中軍將,成為晉國主帥。
前596年,也即先軫死後不到三十年,先氏子孫先榖因懼罪而逃奔狄國,並且陰謀伐晉,最終被滅族。先氏家族從此退出了晉國政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