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追起星來,也太浪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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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追起星來,也太浪漫了吧唐詩故事裡,總是浪漫一詞占據了大多數。[1]
李白繡口一吐,半個盛唐的月光都照在了他的家鄉。唐詩的風采不僅璀璨於那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時代,而是一路助它穿越千年,停留在了每一個人的嘴邊。
聞一多先生曾言:「一般人愛說唐詩,我卻要講詩唐,詩唐者,詩的唐朝也。」
誠然,唐朝因其對詩歌的痴迷與崇拜,讓整個朝代都因此而豐滿,在晦暗的歷史長河中,閃現了自己獨有的光彩。
唐人對詩歌的崇敬,似乎已達到了自古以來的最高點。
詩人,作為整個朝代的寵兒,毫無意外地,收穫了所有人的偏愛。他們可「天子呼來不上船」;也可「綠林豪客夜知聞」;可「桃花潭水深千尺」;也可「我寄人間雪滿頭」。
也正是他們的存在,成就了詩唐的傳奇色彩。
張碧:我字太碧,你字太白
張碧的原名為何,歷史已無從考證。世人只知曉,他記入史冊的名字,喚做張碧。
其名的緣由,便是他對太白的崇拜。
古人追起星來,也是一樣的痴狂。
張碧愛極了李白的詩句,所以為其改名,你字太白,我字太碧;你喚李白,我喚張碧。
為了追逐偶像的腳步,他更是游遍太白先生的詩篇地,李白一首《望廬山瀑布》傾瀉而出,他便也尋訪廬山瀑布,仿着偶像的筆法,書寫一篇《廬山瀑布》。
誰將織女機頭練,貼出青山碧雲面。造化工夫不等閒,剪破澄江凝一片。
怪來洞口流嗚咽,怕見三冬晝飛雪。石鏡無光相對愁,漫漫頂上沉秋月。
爭得陽烏照山北,放出青天豁胸臆。黛花新染插天風,驀吐中心爛銀色。
五月六月暑雲飛,閣門遠看澄心機。參差碎碧落岩畔,梅花亂擺當風散。
——張碧《廬山瀑布》
孟郊對其的評價,似乎圓滿了他一生追逐李白蹤跡的追求,「天寶太白歿,六義已消歇……先生今復生,斯文信難缺。」李白在天寶年間駕鶴西去,卻不想今日的張碧,完全繼承了李白先生的風骨在他的字句之間。
孟郊的話大抵有些誇張的成分,但也從側面表達出了張碧的追星成就。
張籍:蜂蜜味美,詩集作配
李白有其狂熱的粉絲,杜甫也不能獨善其身。張碧為了追逐偶像的造詣改名,張籍也為了獲得偶像的才華,詩集配蜂蜜。
相傳張籍極愛杜甫的詩文,滾瓜爛熟背誦下來不夠,更痴迷地將其詩集焚燒成灰燼,每日拌着蜂蜜飲下,一日三勺,以求獲得偶像的才氣。友人問其杯中何物,他言道,飲之肝腸通暢,杜甫才氣皆入其胸腔。
最後卻是他一首求官詩,「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讓世人都記住了他的名號。
葛清:白詩在心,白兄在心
白居易因其詩文通俗明朗,更是受到長安墨客的追逐。
長安的夏季炎熱,冰塊算是堪比白玉的奢侈品。但白居易的府邸總是有源源不斷的冰送來。長安冰市的商人聽聞白居易買冰,都是成箱的贈送,從不肯收錢。
商賈之流尚且如此,同為文人的葛清崇拜白居易,似乎也沒那麼訝異。他對白居易的崇敬,在於身,也在於心。他將書卷之中的白詩全部化為刺青刺在身上,並且瞭然於心。平素里,友人問到哪句白居易的詩句,他都能輕而易舉指出其在身上的位置,更別提心中將這些清詞佳句背誦過多少個數百千遍。
後有人贈其名:「白舍人行詩圖」,這一份移動的白居易詩集,想來也是名副其實。
李涉:綠林豪客,劫詩惜才
唐人對於詩歌的追逐與熱愛,從來不止步於文人階級。
昔年白居易的詩句,每次抄錄前都要讀給老嫗聽。而李涉作為詩人階層的翹楚,更是用親身經歷,為唐朝詮釋了詩文熱情。
李涉有首詩很是奇妙:
暮雨瀟瀟江上村,綠林豪客夜知聞。
他時不用相迴避,世上如今半是君。
詩文言辭清麗,可細細讀來卻發現是寫給一位強盜的。
原是李涉行路途中偶遇盜匪攔路,聽聞他的名號後不僅不劫財,反倒好酒好肉地招待了他一頓,只求他以詩相贈。也不知李涉是在怎樣又好氣又好笑的情景下寫下的這首詩篇,那位偷得浮生半日閒的閒散詩人,終因才華,救了其一命。
唐時明月忙碌,遷客騷人有了煩憂都要找其傾訴。但也只是這個朝代,能如此自由的培養出這般龐大的詩人系統。自唐以後,再無詩歌發展的地步。拿一首詩換一壺酒、一闕歌換一座城的朝代,終將不負。
這些長安詩人的軼事裡,藏了無數的浪漫與深情。想要見偶像,就以桃花潭水做誘餌;喜歡一個人,連夢裡都裝不下別人的身影。那時的情誼真摯,連傾慕一個人都要盪氣迴腸、驚心動魄。也正是這般浪漫的百年,給了後人無數遐想翩翩的素材。
人們都說,唐朝鑄就了詩歌的發展,倒也不盡然。正是詩歌的存在,才讓唐朝這個本該淹沒在歷史軌跡里的朝代,煥發了獨特的光彩。被後世無限艷羨,被後人無限探索與追憶當年。
聽罷詩唐的故事,便已明白,我們所追求的地老天荒其實並不遙遠,它就在一個暮色四合的傍晚,一卷詩的字裡行間。[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