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一醉 君奈我何(丁晓虹)
作品欣赏
唯愿一醉 君奈我何
“蜿蜒十里山路弯,迤逦方知风华绝。”心不禁随着曾令琪先生《石门佳欣梨酒行》的诗句,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飞扬到那一处世外之境。许多时候,我不经意去到一个地方,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特定的理由和安排,正如此时,一旦心抵达了那个“铜锣百里莽苍苍,铜锣山涧泻清凉”的地方,瞬间便让我拂去了城市的锦衣华服,轻易便与这里的质朴时光同步。
“千年锁钥今为园,峰峦云雾绕村笛。”白云深处,我已然与坐落在石门山中那一处古朴典雅的村庄邂逅,“月印同心湖上秋,凤凰寺中凤凰舞。”令琪眼中的周家镇,此时已如一幅水墨丹青灵动在我的眼前。
本想就此静坐在宁静的光阴下,或泡一盏清茶,任思绪徜徉在青山绿水之间;或听一听流淌的清泉和鸟鸣的悠扬回转。可偏偏又一抹惊艳打破了这无尘的平和,正是“谁道梨花偏胜雪”。眼前,一片又一片如雪的梨花毫无造作的绽放着,宛如一素霓似月的女子,轻风拂来,衣袂飘飘,蜂蝶绕肩随风轻舞。无论是谁,非得绕过这片纯净的花海,才能真正抵达那个梦一般的村庄。然,又无论是谁,焉能从这片澄澈独特的韵致中轻易地走出来?恐怕皆如我一般,无论时光过去多久,我宁愿迷失在这灵魂的驿站里,人,是早已经醉了。
在石门,如雪的梨花、写意的村庄、古寺梵音,这些都泛着岁月的醇香,让人醉;在石门,更有“农肥长育雪梨茂,蒸煮窖藏席上珍。”这便是令琪先生说的石门特色“佳欣梨酒”,让人醉到“蛾眉欢、壮士颜”,让人醉到甘愿沦陷而一生无悔。
中国,历来是酒人的乐土,更是酒文化的极盛之地。饮酒之风,远不止满足喜酒者的口腹之乐,更多时候,它是一种文化,用于表达一种礼仪、一种气氛、一种心境,也因此,酒与诗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想李白当年如此描述心中那份无从触及的爱,该是怎样的一种深邃和厚重的情感。那种美在他的灵魂深处,那份爱亦如他的生命相昔难弃。然而,他是行走在刀口剑锋之上的人,他的爱又怎能昭告天下。故,只能以酒拭目,亦常常酒入豪肠,仗笔独行。有杜甫的诗为证:“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分明是李白因醉酒而获得的自由之态。
酒,能让人超脱旷远,才华横溢,放荡无常。
较之古人,猛醒,今人是该思考一下可有古人那种“清澈坦荡,简洁大气”的涵养吗?想当年,亦是心有所爱,心中早将他风度翩翩、光彩照人的样子遐想成一生的陪伴。可现实是,他大我太多,且有人先我一步走到他的身边。一天,三人围桌而坐,酒菜摆好,貌似友善而漫不经心,实则心照不宣。二斤清酒入腹,心中愤怒再难压抑,一股脑倒入杯中,与杯中之酒一起愤然摔向对方。然后,强装镇静,迈着稳定的步子跨出酒店的大门,走进夜的颜色……
酒,能让人肆行无忌,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丢掉面具,口吐真言。
可人,终究会长大。长大后的我,喜欢在每一个寻常的日子里,独自调一杯情绪的酒,将悲喜饮至微醺,将思绪抛掷到云端,那,伤感也便温柔,惆怅亦即美丽,任灵魂自由飞翔。唯愿一醉,君奈我何?
长大后的我,更喜欢古人酒后的豪情,于杯盏觥筹间的畅意人生。如“醉酒当歌,人生几何”; 如“窗外正风雪,拥炉开酒缸”;又如“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再如“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
这样因酒醉而成的传世诗作,在中国诗史中俯拾皆是。俨然一种艺术,成为酒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珍馐美馔。而这种艺术又将那些荒远的历史深刻地摄入我的魂魄,常常顾自手捧诗书,唯愿一醉,君奈我何!
醉到泪光柔弱,醉到“凄凄惨惨戚戚”,一如那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将一腔愁怨融入到断香残酒之中。留下“昨夜风骤雨疏,浓睡不消残酒”;留下“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又留下“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的孤独之美。
忘记从哪里读到过一句话,因自由而艺术,因艺术而产生美。我想,中国的酒文化不也有异曲同工之效吗?酒带给人们精神上的相融互契,让人们从壮美中获得生命的顿悟,得到美的启示和力的鼓舞。
亦如周晓霞女士《佳欣雪梨酒颂》中所写:“有志竟成真杰士,苦心方晓本英雄。”这雪梨佳酿同样也包容了许许多多开拓者、劳动者的探索奋斗,英勇献身。这种奋斗精神与民族自豪息息相通,与大无畏气概紧密相接。这就是中华民族的酒魂!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时值盛夏,相同的只是夜的颜色,想令琪先生的“梨花偏胜雪”,真想置身那梨花树下酣畅淋漓地饮几瓶梨花佳酿,唯愿一醉,君奈我何!
作者简介
丁晓虹,《西南文学》杂志骨干作家。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太原市作家协会会员,太钢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职于太钢营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