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隨想(高東偉)
作品欣賞
土豆隨想
土豆學名洋芋,在我們家鄉也叫山藥蛋,是晉陝蒙隴西北黃土高原省份大多數農民的重要農作物,小時候跟着父母親沒少在黃土地上經歷從種到收的辛苦,長大後雖然歷經考學讀書工作變動,輾轉於不同城市和地區,但是對土豆的喜愛卻是一如繼往,從普通的酸辣土豆絲,到比較複雜的洋芋擦擦、乾鍋土豆片、土豆泥、涮火鍋中的土豆片、大盤雞中的土豆塊都無一例外的成為我的最愛,與朋友一起下館子,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照顧我的愛好點一道有土豆的菜。
想想我對土豆的熱愛可能源於小時候媽媽的味道,記事起家鄉黃土高原靠天吃飯的自然環境就深深的刻在我的記憶里,什麼春雨貴如油、天旱刮黃風、白露不出寒露不熟等諺語是家鄉老一輩人時時掛在嘴邊的詞,土豆作為黃土高原人那時最重要的口糧,在莊稼人一年的生計中占據着重要的位置,家家戶戶到了秋天都要把地里刨出來的土豆通過人背車拉方式運送到離自家不遠的土豆窯或土豆窖中,說是車拉,其實主要靠架子車,條件好的由驢牛馬牽引,大多數人家都是由人力來牽拉,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黃土丘陵地區道路大多沒有改造,遠不像現在經過新農村改造和鄉村振興建設後,坡地改成了梯田,田間道路也拓寬到可以由電動三輪車順利通行。那時每家每戶都要在秋末冬初前將自家一到二個土豆窯裝滿,少則十幾麻袋,多則三四十麻袋,在那個物資和糧食都不富裕的年代,這就是一家人一個冬天到第二年復天有糧收穫前重要的口糧保證,也是在冬天大棚蔬菜還沒有普及的年代裡,一家人除了醃菜、地窖保鮮少量的蘿蔔白菜外,餐桌上主要的蔬菜,當然現在也把土豆歸糧食作物了。
對於土豆的記憶除了母親變着花樣做的各種土豆美食外,還有就是種和收的艱辛,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久久難以忘懷,土豆種子都是由一大顆土豆找能出芽有眼的地方分切成幾個小塊裝入麻袋,再由家人背至山坡地里。由於較易生長,對於生長環境要求不高,所以那時大多種在較陡的坡地里,保墒較好的梯田地和較平緩的坡地主要種植經濟價值較高的蓖麻、向日葵、黃豆等農作物,運輸土豆種子到山坡地是個力氣活,同時為了生長期的營養還要在種植時施農家肥和化肥,因此在土豆種植時那幾天就尤為辛苦,全家人大人小孩全上陣,天不亮就起床背種子、肥料、種植需要的工具還有中午的乾糧和水,大概一直到太陽升起時才能通過來回兩三趟的往返做完全部的準備工作,開始播種時主要由父親負責用钁頭挖坑,我點種子、姐姐點化肥、母親則負責施農家肥,一家人分工明確,流水線作業,但無論那一項都是體力活,干一會我們都會累的汗流浹背,一天下來免不了腰酸背痛,但是父母老一輩莊稼人一年四季在黃土地勞作,從不誤那一季的作物,父親說只有種的好才有好收成,一家人的口糧開銷全在裡面,只要想到秋天沉甸甸的收穫,就不會覺的辛苦。
小時候不理解父母怎麼能不累呢,一天勞作回來還要給我們做飯收拾屋子,清洗髒衣服,母親經常教導我們,不管多辛苦,衣服不一定要是新的,但一定要時常收拾的乾乾淨淨,讓別人覺的這個家庭是一個勤勞整潔的家庭,願意和你接近,雖然是大白話,但是有着樸實的人生哲理。長大後,不管走到什麼地方求學、工作、生活,一直秉承這個最樸素的道理,清清爽爽做人做事,也倒是收穫了一眾不錯的同事朋友。
由於工作的原因,本世紀初來新疆工作後,父母相繼因病離去,二十多年來,除了偶爾回老家宅院看看外,再也沒有體會過種植土豆的艱辛與收穫時的快樂,每次從菜市場或超市買回來的土豆總感覺少了兒時從地窯中取出時帶有的泥土芳香,但對於土豆的熱愛卻是有增無減。今年初被單位派往農村開展工作,所住村委會後院有一小片土地可以種植蔬菜和農作物,通過規劃],留了兩條埂子種植土豆,於是和村委會的同志們一起,選種切塊挖坑種植,看着兩條埂子種下整齊的土豆,暢想着過幾月收穫的喜悅,那時吃着自己種的土豆,應該更加香甜吧。
隨着鄉村振興的持續推進,新時期農民的餐桌上再也不用瓜菜半年糧了,一年四季新鮮蔬菜不斷,土豆作為美食端上農村的餐桌,烹飪手法也更加多樣,看着每次吃飯村里朋友們都爭搶着吃大盤雞和炒菜中作為配菜的土豆,不禁感慨在新時代鄉村振興戰略的推動下,農村生活會越來越來越好,農民生活會越來越富,餐桌上也會越來越來越豐富。[1]
作者簡介
高東偉,漢族,新疆克州地震監測中心職工,多年從事文書寫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