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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煌言(1620年-1664年),字玄著,號蒼水,小字阿雲。宋代丞相張知白之後。浙江寧波府鄞縣(今屬浙江省寧波市海曙區)人。抗清名將,南明兵部尚書,文學家。後被清兵所俘,殉國。乾隆年間,清廷追諡忠烈。

張煌言
張煌言

清人繪張煌言像


大明兵部尚書
籍貫 浙江寧波府鄞縣
族裔 漢族
字號 字玄著,號蒼水
諡號 忠烈(清乾隆年間追諡)
出生 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
逝世 永曆十九年(清康熙三年,1664年)
杭州
墓葬 張煌言墓
親屬 父 張圭章、母 趙氏
出身
  • 崇禎十五年壬午科舉人

目錄

生平

張圭章,天啟四年(1624)舉人,官至刑部員外郎。母趙氏早逝[1]。張煌言少有大志,「慷慨好論兵事」[2]崇禎十五年(1642年)中式舉人弘光元年(1645年),清軍南下,與錢肅樂沈宸荃等人起兵抗清,奉魯王朱以海監國於紹興,授翰林修撰。後清兵破錢塘,隨魯王逃至沿海,入據舟山

永曆五年(1651年),清軍攻破舟山,張煌言、張名振等人退避海上,為了保護魯王安全,最後只得前往投靠閩南鄭成功;鄭成功軍隊尊唐王朱聿鍵為正朔,一向與魯王不合,但為了顧全抗清大局,於是仍將魯王安置於金門。之後,張煌言回到浙東組織抗清力量,與鄭成功、張名振等勢力多次北伐南京。

永曆八年(1654年),張煌言會同張名振北伐,入長江,師抵南京燕子磯。隔年,張煌言、張名振再次攻至燕子磯但仍因兵力薄弱以失敗告終。張名振於兵敗不久後病逝(一說遭到鄭成功毒害),由鄭成功部將陳六御接收其軍隊。

永曆十二年(1658年),張煌言與鄭成功自廈門出兵北伐,克復樂清、寧海等地;後卻於羊山海面遭遇颱風襲擊,兩軍損失船艦百餘,士卒傷亡以千計,不得已撤軍回到廈門。

永曆十三年(1659年),張煌言奉南明永曆帝朱由榔命,以兵部尚書職,與鄭成功會師北伐,張煌言部收復太平、寧國、池州、徽州等四府、三州、二十四縣;另一方面,鄭成功軍隊沿長江西上,克鎮江、圍南京,反清復明大業一時大好。後因鄭成功中清軍緩兵之計,兵敗南京城,鄭軍乃退離長江出海南下;張煌言軍隊孤立無援,益遭清廷援軍攻擊,一路敗退、突圍,撤回浙東。

隔年清廷實施遷界令,斷絕抗清各勢力的聯繫與生計。鄭成功於東南沿海多年征戰也始終未有進一步發展,乃決定東進台灣,以為據點;對此張煌言曾修書勸阻鄭成功,他認為如果鄭軍進入台灣,則金、廈將不保,而復興大業與人心亦將斷絕。但最後鄭成功仍一意孤行,將目標轉為台灣。

後永曆朝覆亡,鄭成功入台後亦無力回師閩南;張煌言只得糾集民間各反對力量,繼續於浙東沿海一帶進行抗清行動。及至永曆十七年(1662年),魯王朱以海病死於金門,張煌言終於認為復明無望,將軍隊解散,躲避至浙江象山附近的小島隱居[3],之後仍為清軍偵知。[4]。清人利用降清舊部喬裝成僧人,乘其隨從糴米之時,劫船入島執之。[5]張煌言被捕後,神色自若[6],拒絕清廷的招降,在省城杭州被處斬決,臨刑前,賦《絕命詩》一首[7]

我年適五九,偏逢九月七。大廈已不支,成仁萬事畢。

「坐而受刃」,同死者還有羅綸等人。其妻與長子押解至鎮江處斬。

紀念

張煌言死後由鄞縣萬斯大等葬於杭州西湖南屏山。生前的友人葉振名登越王嶺遙祭忠魂,撰祭文將張煌言與羅綸二人並稱為「張司馬二客」。清國史館為其立傳,《明史》有傳。1776年(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烈,入祀忠義祠,收入《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8]

現今南屏山荔枝峰下建有張蒼水祠,與章太炎紀念館為鄰。與岳飛于謙並稱「西湖三傑」。寧波市區也有蒼水街以示紀念。

著作

著有《張蒼水集》、《奇零草》、《北征錄》、《探微吟》等。

他存世的著名詩篇有《入武林》、《放歌》等。

入武林
國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
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慚將赤手分三席,擬為丹心借一枝。
他日素車東浙路,怒濤豈必屬鴟夷。
放歌(武林獄室書壁)
吁嗟乎!滄海揚塵兮日月盲,神州陸沉兮陵谷崩。
藐孤軍之屹立兮,呼癸呼庚。
余憫此孑遺兮,遂息機而寢兵。
方壺圓嶠兮,聊駕稅以薶名。
神龍魚腹兮,罹此豫且之罾。
餘生則中華兮,死則大明,
寸丹為重兮,七尺為輕。
維彼文山兮,亦羈絏於燕京,
黃冠故鄉兮,非余心之所馨。
欲慷慨而自裁兮,既束縛而嚴更,
學謝公以絕粒兮,奈群喙之相併。
等鴻毛於一擲兮,何難談笑而委形,
憶唐臣之齧齒兮,視鼎鑊其猶冰。
念先人之踐土兮,愧忠孝之無成。
翳嗣子於牢籠兮,痛宗祀之雲傾。
已矣夫!荀瓊謝玉兮,亦有時而凋零。
余之浩氣兮,化為風霆;
余之精魂兮,變為日星。
尚足留綱常於萬祀兮,垂節義於千齡。
夫何分孰為國祚兮,孰為家聲。
歌以言志兮,肯浮慕兮箕子之貞?
若以擬乎正氣兮,或無愧乎先生。

歷代評價

張煌言的評價因時空環境轉變,歷經了多次轉變。清初,在當局眼裡,張是不折不扣的「逆寇」、「海逆」、「賊渠」,文獻多半不敢觸及張的相關事蹟;直到乾隆年間,清朝的統治鞏固後,浙東地方上對於張煌言的祭祀和展墓等活動才開始公開化,這跟知識份子對南明的評價逐漸去政治化有關,濃厚的反清意識逐漸淡化,在理學的忠君思想作用下,滿洲人的統治合法性已逐漸確立,因此不再對南明遺臣有過多政治顧忌。在當局看來,張的作為正是「忠君」的象徵,理應表彰,清朝此時儼然是儒家倫理仲裁者,對於知識分子為張煌言平反是樂見其成的。[9] 清廷官方撰修《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後,張煌言的評價才正式定調,依據「各為其主」的道德原則而論,不但無可厚非,反而應該予以肯定嘉許,張煌言獲贈「通諡忠烈」,「一代完人」的形象被確立。

晚清革命黨人為了宣傳反清思想,亦曾以張煌言為精神導師,如章炳麟於1902年東京的「支那亡國二百四十二年紀念會」上曾大力疾呼:「願吾越人,無忘張煌言」,視張為中國近代革命的先行者,並出版南明時期文人的著作來作為反清宣傳,《張蒼水全集》便是在這種氛圍下問世。[10]

注釋

  1. 全祖望:《張煌言年譜》
  2. 《清史稿》卷二二四《張煌言傳》
  3. 《仁和縣誌》說:「康熙三年(1664年),竄身懸岙。懸岙,海中小島,在普陀之東,極荒僻,無民居。」全祖望在《明故權兵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侍講鄞張公神道碑銘》中寫着:「甲辰六月,遂散軍,居南田之懸岙。懸岙在海中,荒瘠無人煙;山南有漢港,可通舟揖;而其北為峭壁。公結茅焉。」趙之謙《張忠烈公年譜》:「康熙三年甲辰(1664年),四十五歲,夏六月,公散軍居懸岙」
  4. 張煌言被捕的日期,《墓志銘》、《神道碑銘》、 《東南紀事》、《南疆逸史》皆載為七月十七日,趙之謙《張忠烈公年譜》說被捕於七月十七日。《魯春秋》說被捕於七月二十三日。
  5. 陳永明. 陳弱水, 編. 從逆寇到民族英雄:清代張煌言形象的轉變 2017. 臺北. : 41. ISBN 978-986-350-248-7. 
  6. 高斗權在《〈奇零草〉後序》中說:「甲辰,七月望後八日,佘病暑,偃臥床中。有客忽來告曰:『蒼水張公被執至矣!』……余亟往覘之,見公葛袍方巾,直立牙門外,神色自若。……」
  7. 張煌言:《絕命詩》,載《採薇吟》
  8. 《欽定勝朝殉節諸臣錄》卷二·通諡忠烈諸臣
  9. 陳永明. 從逆寇到民族英雄:清代張煌言形象的轉變. 臺北: 臺大出版中心. : 112-115. 
  10. 陳永明. 從逆寇到民族英雄:清代張煌言形象的轉變. 臺北: 臺大出版中心. : 161-185. 

參見

外部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