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娘
李慧娘,越剧剧目,根据明代周朝俊的传奇《红梅阁》改编,其主要剧情为:李慧娘父女逃难来到杭州,以卖艺为生,大学士裴舜卿怜惜父女,随将玉佩相送。奸相贾似道见慧娘绝色佳丽,顿生邪念,便踢死李父,抢走慧娘。二月后,贾携慧娘游西湖,慧娘见裴公子随称之为美哉少年而惹恼贾似道,挥剑杀死慧娘将裴公子囚禁。慧娘阴魂不散,大喊冤枉,判官念她死的凄惨,赠其阴阳宝扇,慧娘去阳间搭救裴公子。慧娘夜访红梅阁,商议救裴之计,未能如愿。次日再进红梅阁,救出裴舜卿,怒斥贾似道,冤情得以昭彰。[1]
李慧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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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红梅记》中塑造的鬼魂形象 |
李慧娘这一形象在剧中演绎出对人性自由追求的故事。魂灵故事是虚构的,但使虚构的故事和人物在读者面前产生真实感,并通过所演绎的故事唤起读者去玩味某种人生意义和社会意义,就需要作家熔铸物象的文才韬略和不同凡响的品格。任何作家的创作都离不开现实生活,并受一个时代社会思想的牵制,正如歌德所说:“像拉斐尔那种人并不是从土里冒出来的,而是根植于古代艺术,吸取了其中的精华的。假如他们没有利用当时所提供的便利,我们对于他们就没有多少可谈的了。”① 李慧娘的鬼魂形象也不是周朝俊任意地、无目的地编造出来的,而是通过观察社会,依据民俗信仰和艺术同构出来的。
本文作者:高梓梅(1954-)女,河南南阳市人,南阳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民俗学研究。
目录
简介
李慧娘和裴禹的爱情故事曾由众多剧种和众多剧团演出;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的《李慧娘》为这一传统名剧注入了新的生机。该剧有一个历史演进过程。
明代万历年间,宁波鄞县的剧作家周朝俊创作了传奇《红梅记》,描写南宁书生裴禹与卢昭容相爱,卢赠裴一枝红梅而得剧名(亦名《红梅花》)。 裴、卢的爱情受到权相贾似道的阻挠和迫害。贾的侍妾李慧娘因赞美裴生“美哉少年”被杀死,慧娘化为厉鬼保护裴生脱险,并成就了裴、卢二人的姻缘。明清传奇向来有故事双线进行的结构特点,此剧虽然裴、卢情节多,而裴、李情节少,但双线布局仍然非常明显。
到了清干、嘉年间,戏曲舞台上出现另一部无名氏撰写的传奇《红梅阁》,只写裴、李故事,删去卢昭容线索。裴、李二人幼年定婚,被贾似道拆散,并增加另一个侍妾蕊娘勇敢地站出来搭救裴、李脱身,后李终为贾杀害,裴被贾囚于红梅阁而得此剧名。其后各个剧种直至今日演出此剧,大体上均舍去裴、卢情节,专写裴、李故事,结构由双线变为单线,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上世纪50年代末孟超改编的昆剧《李慧娘》,该剧既保留了《红梅记》中裴、李相爱的情节,又突出了裴、李反权奸的行为和惩恶扬善的主旨,深层地开掘了这出戏的思想内涵,同时,又吸取了《红梅阁》中专写裴、李爱情的结构,使故事更集中,情节更紧凑,人物形象更鲜明。
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的《李慧娘》在内容和表演形式上既继承传统题材的精华,同时又有新意,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给戏剧创演诸多启示。
剧作家着力刻画和揭示李慧娘和裴生的内心世界。李慧娘第一次救裴失败,阴阳宝扇失去神力之时,她去见判官,判官同情李慧娘:“念你心地善良,青春貌美,我已求得阎王恩准,让你还阳人间!”但是,李慧娘却坚定地回答:“我已不在乎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可那裴生青春年少,前程似锦,只要能救出裴生,阴曹地府就是我的家!”慧娘即使还阳由鬼变为人,仍是弱女子。于是判官再次借给她阴阳宝扇与贾似道作最后的斗争,李慧娘终于凭借宝扇的威力,将点燃的火花用扇扇起熊熊大火,吞噬了贾府。剧作家开掘了李慧娘的生命意义和价值取向。裴生愿意同李慧娘“有情人愿效比翼鸟儿双宿双飞在泉台!”但李慧娘勉励裴生 “黎民之苦铭心里”,“好男儿志在四方”,突出了李慧娘心灵的高洁。
在戏曲音乐上,打击乐器鼓的运用,是全剧的一大亮点。全剧运用了大鼓、定音鼓、花盆鼓、小军鼓、小堂鼓、排鼓等各类鼓,其音量大小的控制,节奏长短强弱的把握,以及气氛的烘托,都井然有序。鼓作为语言,生动而强烈地表现了李慧娘复仇时心路的跃动,心灵的呐喊。这是现代舞台对传统戏曲打击乐的大胆突破和有益的尝试。
全剧只有李、裴、贾三人有唱段,包括各剧种和各剧团演出的“跳判”使用的吹腔,也都省略,以此加强剧中主要人物的表演分量。 另外,吸纳借鉴了其他剧种的表演技巧,京剧的“耍长水袖”、秦腔的“吐火”,川剧的“踢褶子”、婺剧《断桥》的三人舞、河北梆子的“跳判”等,都十分巧妙地融入到“放裴”“杀裴”和“救裴”的故事情节之中,赋予了越剧《李慧娘》很高的审美价值和观赏性。
主要人物简介
李慧娘 一个青春的女子,在画舫中偶然瞥见了林下折花的小公子裴舜卿。那一刻,多情的女子不经意间想到了自己的青春和爱情。一时忘情,她忘记了——薄命如她,非但没有爱的权利,甚至连偷偷想一下的权利也一样是没有的。这一时的忘情,便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贾似道 一个霸占着无数女子青春的人,凶残成性,为了他那令人胆寒的夫权,也为了他的霸道,他硬是将这个玉琢的一般的美人,用宝剑剁毁了……而悲剧还远远没有完结,穷凶极恶的贾似道,又迁怒于那个更其无辜的裴公子。 裴公子 裴公子大概是个“无路请缨”却豪情万丈的青春才俊,而贾似道却是一个权倾朝野甚至只手遮天的人物。走狗一样的豪奴假意的一番话,便让这个不解世故的佳公子误以为天将降任于其身了,于是他不明所以地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贾似道的砧板之上,裴公子仍旧不觉凶险。或许那时他心里装得只是即将青云直上的喜悦,而全然不知祸已临头,更不知刚刚有一个女子因有感于他的“多情惜花”而玉殒香销。 美人的殒命,公子的无动于衷,想来不禁悲凉,似乎还有一丝不平。那似乎是对公子的怨怼,又似乎是对他的愤懑——虽然无礼,却也是常情,因为美人是不该死的,或者说,是不该这样死的。美人的死,应该有一个最牵挂她的公子为之落泪,美人的死应该能让这个落泪的公子念念一生,美人的死应该让这个念念一生的公子“销得人憔悴”!可惜懵懂的公子全然不是这样。于是,他的不知就里,就成了对美人的一种辜负,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可恨!
评价
《红梅阁》讲的是薄命女子李慧娘的故事。我不知道历史上是否确有其人,但确实有很多的曲种都讲到她的故事。
据说京剧《红梅阁》还是荀派的代表剧目。荀派的李慧娘我没看过,别样的李慧娘我更是无缘得见。我所知道的李慧娘仅限于骆玉笙先生的京韵大鼓《红梅阁》。
据说京韵《红梅阁》和《剑阁闻铃》一样都是出自韩小窗之手。此段本是“少白派”的代表曲目。“少白派”的开山鼻祖白凤鸣先生是骆老的师兄,所以骆老才也有了这段荡气回肠的《红梅阁》。随着 “少白派”的淡隐,《红梅阁》已经成了骆派的代表曲目。 大鼓《红梅阁》就是一个二十多分钟的段子,情节很简单,讲的就是一个多情女子被奸人摧残殒命,而后那一缕不散的芳魂救护无辜受到牵连的小公子逃离虎狼之地的故事。很难说这里讲的到底是爱情,还是因果,抑或是恩仇。它实在太有限了,就是一个半天加上一个半夜的故事,以至于让人觉得这根本算不上一个故事,而只不过是故事中的一个小段儿。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段儿,却讲尽了生死悲欢、离合爱恨。
西湖是一个美丽的像画一样的地方,中国人理念中的美人,固然要美得倾国倾城。但最美的却还不是她们的貌,而是她们的心和她们的多情。她们的美是由内而外的,所以她们美得纯粹,美的玲珑剔透。这样的美人,知心,包容,忘我……所以李慧娘的多情才刚刚开始,裴公子一生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朦胧的月亮下面,半闲堂外恍如瑶阶玉地。年轻的公子似入幻境之中。闲步寻句之时,他看到了国色天香的牡丹。粘着露水味儿的香气悄然飘散着。他也是个多情的人,美景、娇花,自然惹动情思。却不知这里正是那个本该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的埋香之处。 幻境中,女子那一缕不散的魂,影绰绰、娇却却地立于牡丹花畔——夜半的幽园之内,一个貌美的女子,飘忽的从月下的花丛中走来,即便是鬼,又能有哪一个青春的公子肯去疑心呢?更何况,这美人语出惊人,道破机关。原来是不避瓜李之嫌,前来救命的。这样的美人又何必要分出鬼魂和菩萨来呢?况且裴公子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文弱书生。
相比于公子的文弱,多情的女子显得很刚强,很高大。此时的她并不是来拯救爱人借以成就自己的爱情的。她只是来救助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弱者,使他免受屠戮。此时的公子,有的只是懦弱,已经配不得女子的多情了。但这不是他的过错,这是那个时代文人的固病。
但裴公子最终还是一个多情的,他危难之时,首先想到的不是虚言假语的骗取信任和同情,而是询问女子的芳名,以图后抱。公子跪在女子面前时的那一番“结草衔环”的话,或许也有虚妄的地方,但毕竟危难之时能更多地显出本性来。 那是一个有太多负幸薄情的年月。青春的、多情的、善良的女鬼,面对这样动情的言语,这样相貌的公子,怎能不动情呢?即便是草率的,也一样是应该原谅的,因为她的爱情是那样的焦枯,那样的可怜! 但毕竟人鬼殊途,分手时的那一番委婉含蓄、半吞半吐的表白之后,女子只能挥剑断情思——遥送君归情已尽……
总论
明代戏剧《红梅记》李慧娘的鬼魂形象,鲜明、生动、感人,蕴涵着深刻的文化意蕴,她对爱情的大胆追求,彰显出对人性自由的呼唤;救人于危困,反映出人们对情义、侠义精神的认同和称颂;与贾似道面对面的斗争,透露出明中叶平民意识的觉醒。
魂灵形象是幽冥信仰和艺术的同构体,幽冥信仰是民俗信仰的重要内容,它渗透在民众的思想意识里,人们试图解释它,利用它,以致成为幻想艺术的再造物,使中国文化领域出现了色彩斑斓的幽冥幻想文化现象,如小说、戏剧等,在幽冥幻想文化中,尤其感人的是对魂灵形象的塑造,如《窦娥冤》中的窦娥、《牡丹亭》中的杜丽娘、《红梅记》中的李慧娘等,他们虽为魂灵,却无凄神栗骨,狰狞可怖的面目,而是于美丽动人中洋溢着一种怪异的精灵之气,他们是鬼之精英,人之灵魂,在他们敢爱敢恨,至情至义的行为中,体现着民族文化中的一种精神、一种意蕴。这里窦娥、杜丽娘且不论,仅就李慧娘的鬼魂形象,看其所隐含的文化内涵。
视频
参考资料
- ↑ 越剧 李慧娘 1-2 央视网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