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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的味道(李连君)

爆米花的味道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爆米花的味道》中国当代作家李连君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爆米花的味道

时光,犹如一条淡淡流淌的清溪,有欢乐,更有无奈。

依稀记得昨晚梦境中的情景:躲在村东青龙河边的芦苇荡旁,从缝了又缝的旧背心里独自陶醉地吃着爆米花。突然,四面八方伸出的手,一把一把将爆米花抢走。

“我的,我的!……”

醒时分才发现,外面已是夏雷初响,细缠绵。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对那物质匮乏的成长历程心有余悸,清醒时的自己似乎努力逃避着过去。

早晨出门上班前,恍忽中不经意的自言自语:“昨晚上下雨了!”

爱人没接话茬,说了一句:“今年芒种遇上了端午节。”

相濡以沫的日子里,好些事可以不搭。

其实,我对农历二十四节气了解甚微,我问自己:芒种了,端午了!

其实,对于芒种节令的记忆是我心中的一团痛。

应该是小学五年级一个周末的事,那是上个世纪60年代最末的时候了。

父母下地抢着去插秧,大哥上中学没回家。

“蹦爆花,蹦爆花。”村街中央路口,蹦爆花匠人一声比一声高地吆喝着,诱惑得孩童心里痒痒。

爆米花,不仅是一个时期的奢侈品,更是一代人的情怀。

父亲在第一代农垦人中,因为能干当上了国营柏各庄农场三农场一队基干民兵的班长。“早起三点半、中午带着饭、晚上看不见”,那一年芒种节令前,他带领全班把滨海盐碱地又开垦了五亩水田,并努力使这块水田当年跨“黄河”。

经过十来年的开发建设,河北省国营柏各庄农场引滦河水灌溉、盐碱荒滩开垦农田后,在全省和北京提供商品粮的决战中,向自身提出的挑战:两年跨“黄河”,水稻亩产600斤;三年超长江,亩产800斤。

父亲和全班人员说:带上家属,今天必须把稻秧插完。

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有限的“票”中度过的。

与河北唐山区域的滦南、丰南、乐亭相比,国营柏各庄农场的优势得天独厚。农垦人是产业工人、每月除固定工资外,月供口粮还是稻米。

艰苦奋斗年代,人的追求比较简单,温饱似乎是最幸福的事。

比如吃粮以重体力劳动为定量,比如以家中人口为单元的布票,比如按节令供应的副食品……

母亲是家属,每月获得的粮食供应只有二十四斤,父亲是产业工人,每月的粮食配给是了三十八斤。

家中兄弟姐妹多,这些和队里大多数人家一样,粮食自然不够吃。

生存是第一根本。那个年月,父亲和母亲几经商量,决计用家中所有的稻米去换秫米、白薯和玉米等粗粮。

稻米,是粮食中的“商品粮”,尤其以滨海盐减地种植的稻米为精品。

周边的城里口粮供应大都是粗粮,因为生育观念的不同,家庭人口相对少,加之双职工的因素,口粮比例较为充足,于是,便有了将粗粮换成细粮的需求。

农村人口多,配比中细粮不够吃,城里人少,供给粗粮有节余。所以在各自需求下,形成了细粮换粗粮的地下市场。每斤稻米换回的可能是翻了几倍的粗粮。

激情燃烧的日子里,父亲精打细算,将全家半年的稻米换成了玉米和秫米,然后在没有后顾之忧中,向着既定目标苦苦追近。

“蹦爆花,蹦爆花。”村街中央路口,蹦爆花匠人一声比一声吆喝着。

村里富裕人家的大妈、婶子端着簸箕里的玉米来蹦爆花。

蹦爆花的匠人,用自制的量器量好玉米,倒入爆锅,再拿起装糖精的棕色小药瓶,拧开瓶盖,像啥宝贝似的往爆锅里撒上几粒,。然后盖上锅盖,拧紧后再用棍子横在锅盖上拧几下,然后放平,在炉火上不断转动爆锅。十几分钟后,蹦爆花的匠人看到爆锅压力表指针到了一定位置,便迅速提起爆锅,放入三米长的镂空布袋里,打开爆锅顶头的盖子,“呼”得一声响后,一股白烟中香气扑鼻。在白花花的爆花倒入用户带来的面袋等物品时,往往有一些粒散落地上,看热闹的小伙伴们便蜂拥而上,不顾蘸不蘸泥和土,麻利地塞入嘴中,自顾自品尝着爆米花特有的香甜。

看着人来人往蹦爆花的人,看着一声脆响后白花花的爆米花,看着嘴里吃着爆米花的大人和小孩,弟弟妹妹透出渴望的眼神,一个劲地拽着我的衣角。

好吧!我从家中的粮食口袋中,用瓢盛着玉米,一共盛了五瓢。等我回到蹦爆花匠人跟前时,妹妹高兴地招着小手说:“哥,刚好排到咱们。”

一个来小时,五瓢儿玉米变成了爆米花。

新的问题来了,爆米花蹦好后,没钱给蹦爆花的匠人。

蹦爆花的匠人说:“不要紧,你给我三斤玉米吧。”

中午父母回来,发现知道了事情的过程。父亲没说什么,母亲心疼地抚摸着粮食口袋,叨咕着:“八斤粮呀,咱们全家三天的口粮!八斤呐”

这时,我才知道了蹦爆花的严重性。

《远去的风景》系列中,蹦爆花是我最香甜的记忆。而国家计划经济条件下实行的是供给制,这样的故事只能是偶尔为之,更多的是那平淡而略带苦涩的记忆,如果你愿意,我慢慢讲给你听。[1]

作者简介

李连君:1961年生,职业媒体人,《京津冀文学》微刊总编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