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侃聲
程侃聲(1908-1999),水稻種質資源學家。他聯繫雲南多種多樣的生態環境條件,對稻種資源進行了系統、深入的研究,在稻種起源、演變、分類等方面繼承和發展了丁穎的學術觀點,形成了自己的新見解,為發展我國水稻科學作出了貢獻。1908年3月生於湖北省安陸市曹家沖。10歲前在家讀私塾,10歲後隨父到北京就讀於北京高等師範學堂附小和附中。在五四新文學運動時期,經常在《晨報詩刊》、《小說月報》、《華北日報》、《新中華日報》上發表詩文和譯稿,得到葉聖陶先生的賞識與鼓勵。1935年,朱自清編的《新文學大系》的詩集就收錄 了他早年的作品《城上》。中學畢業後,程侃聲正準備和父親一起回鄉務農時,恰好收到他翻譯的《鏡中世界》一書的稿費,解決了上大學的學費問題,於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北平大學農學院,戲劇性地踏上了學農的道路。
程侃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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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 1908年 |
國籍 | 中國 |
職業 | 水稻種質資源學家 |
在農學院中,他從一些師長那裡獲得了深刻教益。汪厥明先生原為農藝系主任,當精明能幹的王善佺先生應聘來校後汪即主動讓賢,並全力協助王搞好教學和系務工作。這種虛懷若谷,坦蕩胸襟,不為個人名譽、地位的高尚品德給他以深刻的教育,並一生引為典範。另一次在家禽課實習時,分給他觀察的那隻雞,羽毛既不像母雞那樣圓,也不像公雞那樣尖,他認為不公不母沒什麼意思。然而,當陳宰均老師指出「這就是問題嘛!」之後,他頓然悟出了任何平凡的小事都藏有學問和道理。從那時起,他逐漸在工作中養成了處處留意的習慣。他常說:「問題,是有心人才會發現的。」這為他後來在農業科研中不斷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打下了基礎。
1931年程侃聲大學畢業,留校任助教,開始了教學與科研生涯。在北平大學農學院任教時,為了追蹤國外新動向,曾作過棉花小區試驗、棉花花粉直感和輻射效應的研究,也曾在生物統計學上下過一番功夫。雖然因研究時間短而沒有做出具體的成效,但他卻從中得到一個啟示,即「既要借鑑前人,更要獨立思考,才會走出自己的路來」。他在50年代以前所涉足的棉花、黃麻、芝麻、煙草、花生等作物的研究中,都給人們留下值得回顧的印跡,發表過不少有關木棉的文章,並曾為降低生產成本、提高單產提出了一些有益的建議。他和楊龍興最先將從生花生引到雲南,為改變雲南花生生產面貌做出了貢獻。
1950年,程侃聲從木棉轉行搞水稻,任雲南省農業試驗站站長,開始了水稻科學研究工作。40多年來,他紮根於雲南,不僅育出應用於雲南各生態地區的水稻品種,而且在光溫反應型及其亞洲稻的分類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見解和學術思想體系。
程侃聲曾先後被選為第三、五屆雲南省人大代表、第六屆省人大常委;雲南省第三屆科協副主席;中國農學會常務理事、顧問;1980—1983年雲南省農學會副理事長;中國遺傳資源研究委員會主任。1978年他主持的雲南稻種資源研究獲全國科學大會獎;1981年他和中國農業科學院共同主持的雲南稻種資源考察獲農業部農牧漁業重要科技成果一等獎;1982年水稻新品種「雲粳136」獲雲南省科技成果三等獎;1985年「雲南省稻種資源的綜合研究與利用」項目通過部級鑑定獲雲南省科技成果一等獎;1987年被授予雲南省有突出貢獻的優秀專業技術人才的光榮稱號。
目錄
貢獻
1950年程侃聲開始了水稻科研生涯。他一到雲南,就着手發展雲南水稻的生產。這裡交通閉塞,文化落後,水稻單產低而不穩,低的只有二三百斤,高的達千斤。為總結群眾經驗和普及科學知識,他寫過不少有關水稻生產的科普文章和小冊子。他認為,沒有優良的品種取代農家品種,產量就難以突破。於是,他和同志們一起考察、鑑定、提純,並選育出適合雲南各種不同氣候特點的山間盆地應用的優良品種,為「李子黃」、「紅帽櫻」、「174」、「373」、「雲粳136」等,推廣面積幾度超過百萬畝,為糧食增產作出了貢獻。直到90年代,有的品種如「雲粳136」仍然是滇中北部地區的當家品種。他主持配製的一批雜交組合,先後通過審定投入生產。
水稻作為雲南省第一大作物,由於受所處的複雜的地理、氣候環境等影響,在稻田分布、品種類型、栽培技術等方面均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程侃聲不辭辛勞,考察了海拔高度從80米到3000米的廣大農區,並把感性認識上升到理性的高度。在50年代末,他提出了「立體農業」的概念,找到了雲南的特點和優勢,並給生產規劃、作物布局、農業區劃、稻區劃分及品種安排提供了依據。從那時起,「立體農業」的名詞就不斷出現在雲南的科技論文、調查報告、政策文件之中,其意義和影響是深遠的。他在《適應「立體農業」特點的豐富多采的雲南稻種》一文中,系統地把稻種類型和海拔高度聯繫起來,明確了雲南海拔1750米以下為秈稻區,1750米至1900米為秈梗交錯區,1900米以上為梗稻區。弄清了稻種資源在雲南的分布特點,其論點曾多次被中外學者引用。
科研態度
程侃聲在從事水稻品種資源研究的幾十年中,一向對知識不保守,對材料不「保密」。有些和他共事的人曾開玩笑說:「我們把你的東西都挖走了。」而他卻認為:「如果一挖就挖盡了,那只能說明我沒有出息。」他相信,只要不斷地努力探索,就會有不斷的進步。他也常說:「人不可沒有自信,但不能自恃。」所以他在堅持獨立思考的同時,更樂於聽取他人的批評建議。他和北京農業大學的王象坤教授當年在「秈粳中間型」稻種的有無上有過爭論,但志趣一致,意見不同並沒有影響他們密切協作共事。他重視不同的意見,總是毫不遲疑地和其它方面比自己訓練有素的人合作。他認為在學科、專業日益分化而又互相交叉的今天,一方面需要持之以恆的專門研究,更需要能集各家之長,綜攬全局的「通家」。所以他希望真誠、團結、互相協作的學風能夠廣為傳播,讓年青的一代更加健康地成長。
在工作中,程侃聲總是勤而忘倦、鍥而不捨。他進入耄耋之年時,仍然和大家一樣準時上、下班,有時晚上和星期天還要加班。他每天都在忙於觀察稻種,甚至親自計數雜交F1、F2代植株的結實率,在數以千計的材料中探索。為能更好地服務於科研、生產,他最重視試驗材料在田間的生長表現。他完全忘記了高齡,甚至無視80歲時股骨骨折初愈,從來不聽從家人親友助手們的勸阻,每年總要到高溫達35℃的元江縣試驗點,冒着炎炎烈日,踩着沒脛的泥水,用肉眼、放大鏡一行行、一株株、一穗穗地觀察記載他心愛的材料。每天工作之後,晚上還要寫觀察心得。在程侃聲看來,書上,雜誌上都是已有的事例,還沒有發現的正存在於客觀現實之中,所以他事必躬親,目睹為快。這並不是他不放心別人的工作,而是力求在常人認為是簡單平凡的工作中發掘額外的真知。多少年來,他看過的親本和雜交後代材料難以計數,在他的頭腦里似乎已形成了一套獨具匠心的知識系統。只要有人提到某個品種,在多數情況下,他就會如數家珍地說出它的類型、形態、早晚熟、米質,甚至遺傳特性和利用前景等等。大家曾多次勸他寫一本《稻海探貝》一書,把他的心得體會傳諸後世,他卻因忙於探索而無暇顧及。他雖然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實幹家,但也不乏靈感和預見。1972年他在長沙第一次雜交稻會議上,就提出過要利用廣親和的品種。這一個問題近幾年已成為水稻育種研究的熱點。
樂而忘倦的實踐,活躍敏銳的思維,一往無前的追求,構成了程侃聲科研活動的一生。正如他自己的詩中所說:追求,追求,不斷地追求,雖然你將永遠有願難酬,既不要望洋興嘆,也不要停棹中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