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諸弟·必須立志猛進
《致諸弟·必須立志猛進》選自《曾國藩家書》。《曾國藩家書》是曾國藩的書信集,成書於清19世紀中葉。
《曾國藩家書》章節目錄:《修身篇[1]》、《勸學篇》、《治家篇》、《理財篇》、《交友篇》、《為政篇》、《用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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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老弟足下,自七月發信後,未接諸弟信,鄉間寄信,較省城寄信百倍之難,故余亦不望。然九弟前信,有意與劉霞仙同伴讀書,此意甚佳,霞仙近來讀朱子書,大有所見,不知其言話容止,規模氣象如何?若果言動有禮,威儀可則,則直以為師可也,豈特友之哉?然與之同居,亦須真能取益乃佳,無徒浮慕虛名;人苟能自立志,則聖賢毫傑,何事不可為?何必藉助於人?我欲仁,斯仁至矣。我欲為孔孟,則日夜孜孜,惟孔孟之是學,人誰得而御我哉?若自己不立志,則雖日與堯舜禹湯同住,亦彼自彼,我自我矣,何與於我哉? 去年溫甫欲讀書省城,我以為離卻家門侷促之地,而與省城諸勝己者處,其長進當不可限量,乃兩年以來,看書亦不甚多,至於詩文,則絕無長進,是不得歸咎於地方之促也。 去年余為擇師丁君敘忠,看以丁君處太遠,不能從,余意中遂無他師可從。今年弟自擇羅羅山改文,而嗣後沓無消息,是又不得歸咎於無良友也。日月逝矣,再過數年,則滿三十,不能不趁三十以前,立志猛進也。 余受父教而余不能教弟成名,此余所深愧者;他人與余交,多有受余益者,而獨諸弟不能受受之益,此又余所深恨者也!今寄霞仙信一封,諸弟可抄存信稿而細玩之,此餘數年來學思之力,略具大端。六弟前囑余將所作詩抄錄寄回,余往年皆未存稿,近近存稿者,不過百餘首耳,實無暇抄寫,待明年將全本付回可也。國藩草。(道光二十四年九月十九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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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曾國藩《曾國藩家書》 |
目錄
譯文
四位老弟足下:
自七月發信以後,沒有接到弟弟們的信。鄉里寄信,比省城寄信要難百倍,所以我也不十分渴望。然而九弟前次信中說他有意與劉霞仙同伴讀書,這個想法很好。霞仙近來讀朱子的書,大有所見,但不知道他的談吐容貌、規模氣象怎樣?如果言語行為有禮,威儀可為表率,那麼師從他也可以,哪裡只限於朋友呢?但與他同住,也要真能受益才好,不要徒然仰慕別人的虛名。一個人假若自己能立志,那麼,聖賢豪傑,什麼事情不可為?何必一定要藉助別人呢?我想仁,仁便達到了。我要學孔、孟,那就日夜孜孜以求,唯有孔、孟才去學,那又誰能抵禦得住呢?如果自己不立志,那麼即使天天與堯、舜、禹、湯同住,也還是他是他,我是我,又與我有何關係?
去年溫甫想到省城讀書,我以為離開家庭侷促的狹小天地,而與省誠那些強過自己的人相處,進步一定不可限量。但是兩年以來,看書也不是很多,至於詩文,則絕沒有長進,因而不得歸咎於天地的侷促。去年我為你選擇丁君敘忠為老師,後來因丁君處太遠了,不能跟他學習,我意中便沒有其他老師可從了。今年弟弟自己選擇羅羅山改文,以後卻杳無消息,進而又不得歸咎於沒有良師益友。日月時光飛逝了,再過幾年,就滿三十,不能不趁三十歲前立志猛進。
我受父親教育,而不能教弟弟成名,這是我深感慚愧的。別人與我交往,多數得到我的益處,而獨獨幾位弟弟不能受益,這又是我深深痛恨的。現在寄霞仙信一封,各位弟弟可抄下來細細玩味,這是我數年來學習思考的心得,規模大體上具備了。六弟囑咐我把作的詩抄錄寄回,我往年都沒有存稿,近年存了稿的,不過一百多首。實在沒有時間抄寫,等明年把全本寄回好了。
國藩草。
道光二十四年九月十九日。
作者簡介
曾國藩(1811年11月26日-1872年3月12日),漢族,初名子城,字伯函,號滌生,宗聖曾子七十世孫。中國近代政治家、戰略家、理學家、文學家,湘軍的創立者和統帥。與胡林翼並稱曾胡,與李鴻章、左宗棠、張之洞並稱「晚清四大名臣」。官至兩江總督[2]、直隸總督、武英殿大學士,封一等毅勇侯,諡曰文正。
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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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 ↑ 愛讀書 愛分享曾國藩家書·修身篇 ,搜狐,2020-10-15
- ↑ 「兩江總督」到底是哪「兩江」?今天才終於明白 ,搜狐,2018-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