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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也牧,浙江吳興(今湖州)人。原名吳承淦,又名吳小武(三十年代用於江浙一帶報刊),筆名吳犁廠、黃河、蕭也牧等。6歲上學,高小畢業後考入東吳大學附屬中學(今湖州市二中)。後到杭州電業學校讀書,畢業後到上海浦東洋涇鎮益中瓷電機製造廠當裝配工人。

蕭也牧
作家
出生 1918
國籍 中國
別名 吳承淦
職業 作家
知名作品秋葵
《連綿的秋雨》
我們夫婦之間
蕭也牧作品選》
《識字的故事》。

目錄

簡介

蕭也牧(1918—1970)原名吳承淦,作家。1918年出生於浙江吳興,參加革命後改名吳小武。代表作《我們夫妻之間》是新中國第一篇城市小說,蕭也牧坦率善良,才華橫溢,不僅擅長寫中、短篇小說,也擅長寫散文報告文學。他的作品樸實無華,語言乾淨洗鍊,所敘故事看似平淡無奇,卻又真實感人。主要作品有《秋葵》、《連綿的秋雨》、《識字的故事》、《我和老何》、《鍛煉》、《山村紀事》、《地道里一夜》、《難忘的歲月》、《海河邊上》、《攜手前進》以及《我們夫婦之間》等。有《蕭也牧作品選》。 [1]

生平簡介

中學畢業後,到上海一家機電製造廠當工人。1938年1月,赴晉察冀邊區參加抗日鬥爭。先在晉察冀邊區行署辦的《救國報社》工作,後在五台地委編輯《前衛報》,並擔任「鐵血劇社」演員、宣傳隊幹事。 [2]抗日戰爭勝利後,在張家口編《工人報》。新中國建立後,在共青團中央宣傳部編青年教材。1952年後,在中國青年出版社文藝編輯室從事文藝編輯工作,並擔任文藝編輯室副主任,分管傳記文學組。1954年,根據中央領導同志宣傳黨的優秀傳統,教育青年一代的指示精神,蕭也牧同張羽黃伊同志一起創辦了《紅旗飄飄》叢刊,並為創刊號寫了《編者的話》。刊物接連出版十多期,發表了許多老黨員、老幹部、老紅軍的革命回憶錄,在廣大青年中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蕭也牧從事編輯工作三十餘年,他善於發現新人新作,曾參與編輯了《「偉大的祖國」小叢書》《時事叢書》《紅旗譜》《太陽從東方升起》、《白洋淀紀事》等著名作品。

蕭也牧長期堅持文學創作,短篇小說創作尤為突出,其作品收入《蕭也牧作品選》。蕭也牧在20世紀40年代初開始發表文章,時有新作問世。其中,《山村紀事》、《地道里的一夜》、《海河邊上》、《難忘的歲月》、《秋葵》、《連綿的秋雨》、《大爹》等從不同的角度和側面,反映了抗戰時期邊區軍民的鬥爭和解放初京津地區的工農生活,塑造了生動、真實的人物形象。這些作品不以情節的曲折離奇取勝,而以生活細節的真實可感、人情風俗的烘托渲染見長,呈現出散文式的自然流暢和濃郁的抒情味,具有獨特的藝術風格和表現方法。20世紀50年代蕭也牧創作了《我們夫婦之間》,發表在《人民文學》第1卷第3期上,成為他最受讀者特別是青年讀者歡迎的短篇小說。《我們夫婦之間》剛一發表,《光明日報》等四家報刊就發表了推薦文章,上海崑崙影片公司很快將它搬上銀幕。但到1951年6月就受到《文藝報》等報刊的批判。

蕭也牧一生坎坷。因一篇小說厄運纏身,被迫放棄了他喜歡的文學創作,轉行到剛成立不久的中國青年出版社做編輯工作。1958年蕭也牧又被錯劃為右派,「文化大革命」期間遭受嚴重迫害,1970年10月,含冤死於河南潢川「五七幹校」,年僅52歲。蕭也牧沒有熬到「文革」結束,沒有等到為他平反昭雪的那一天。1979年也就是在蕭也牧離開人世後的第九年,他被錯劃的「右派」得到改正,被迫害致死的冤案得到昭雪,恢復了黨籍和名譽

出版家

中國青年出版社是靠英雄人物傳記故事起家的。從1951年到1957年,中青社相繼出版了《劉胡蘭小傳》、《卓婭和舒拉的故事》、《董存瑞》、《青年英雄故事》、《黃繼光》等在億萬青少年讀者中產生了極廣泛影響的書。但是,到了1956年,中青社就很難約到作家來寫這類稿子了。傳記組的黃伊為此而深感苦惱,一天,他因發不出稿而對張羽發了幾句牢騷。張羽勸他說:「發不出稿不能怪我們。你看,來稿不老少,可有的篇幅短,出不了單行本。有的長稿,又只是幾個片斷精彩,要反覆修改加工才能出書。」黃伊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張羽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好主意:「從前郭沫若他們在香港搞民主運動,抓着一個好主題就編什麼叢書,我們是不是可以編一個叢刊呢?」他轉過頭來對王扶說:「你去請小武(蕭也牧原名吳小武)過來一下。」蕭也牧過來聽了張羽創辦一個叢刊的設想,說:「出版描寫英雄人物和革命鬥爭讀物,從來都是我們中青社的重點。你這個想法很好。」接着,他就和傳記組三個編輯一起議論起了辦刊宗旨和實施方案來了。在說到起什麼刊名時,蕭也牧說,他最近想寫一個中篇,題目叫《船兒飄飄》。黨中央的刊物叫《紅旗》,我們的叢刊叫《紅旗飄飄》如何?黃伊一聽就拍了一下把掌:「對呀,共青團是黨的助手和後備軍。黨中央高舉的紅旗,我們當然應該讓它高高飄揚!」當時,室主任江曉天正在中央黨校學習,蕭也牧特意在星期天到江曉天家與他合計此事後,再去向社長朱語今請示。朱語今抗日戰爭時期在重慶參與辦過《新華日報》,一聽蕭也牧匯報的創辦《紅旗飄飄》叢刊的方案,就點頭批准了。經過一個多月的緊鑼密鼓的籌劃,《紅旗飄飄》第1集就問世了。

蕭也牧在《紅旗飄飄》第1集<編者的話>(即發刊詞)中所說:「在我國人民革命的歷史上,有着多少可歌可泣,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跡!但是這一切,對於當今一代的青年,並不是熟悉的。因此,他們要求熟悉我們人民革命的歷史,並從英雄人物的身上吸取精神力量,建設壯麗的社會主義事業,保衛我何偉大的祖國;時刻保持蓬蓬勃勃的朝氣。不怕任何風險,勇於克服困難,無限忠誠於人民的事業。讀者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為了滿足廣大讀者的迫切需求,我們除了組織各方面的作者,寫作這類讀物以外,同時,我們籌辦了這個專門發表描寫英雄人物和革命鬥爭的作品的叢刊。」

紅旗飄飄》叢刊的創辦,不只是滿足了廣大讀者的迫切需求,而且也為編輯拓寬了用武之地,開闢了出版社的新局面。仿佛是在出版界和文學界樹起了一面鮮艷的旗幟,引萬眾囑目,不勝欽羨。蕭也牧是從晉察冀老解放區來的作家,熟悉革命鬥爭歷史,他親自為《紅旗飄飄》叢刊初創時期擬定選題計劃,帶領編輯上門拜訪、採訪革命前輩和英雄人物,老一輩革命家何香凝朱德董必武林伯渠夏之栩及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許多高級將領,都熱情惠稿,予以支持,單是第一集至第六集,就發行了213萬冊。其中的好些作品,後來成了哺育了幾代人成長的紅色經典,如第2集刊登的葛振林講述的《狼牙山跳崖記》,一經發表就被《中國青年》等刊物轉載,多次修改完善後被編入小學語文課本,成了至今耳熟能詳的《狼牙山五壯士》;根據叢刊發表的文章印成單行本的《在烈火中永生》,印數高達328萬冊……其影響之深遠,不言而喻。以至到了上世紀的七十年代末,歷史進入改革開放的新時期,以刊登領袖傳記、革命回憶錄為主的紀實類的雜誌紛紛創刊,少說也有幾十種,但至今沒有一種能在發行量和影響力上超越當年的《紅旗飄飄》!


畢方說,那是她最值得懷念的一個集體,尤其是蕭也牧,他十分注意對年輕編輯的培養,常給年輕編輯講課。他知識面廣,又善於表達,語言豐富生動、幽默風趣,他的講課獲得普遍歡迎。有時他在辦公室作即興發言或在休息時聊天,其他編輯室的人也擠進來聽他講山海經。他總是講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未料,他在1958年被錯劃為「右派」,撤銷了編輯室副主任的職務。他正在寫的反映老區生活的小說《船兒飄飄》,自然也就泡了湯,飄無蹤影。儘管已陷入逆境,但蕭也牧依然忠於職守,辛勤工作。最突出的一個例子,是他在1958年7月22日草擬了給羅廣斌劉德彬楊益言的一封約稿信,經批准,發往重慶。信中說:「尊作《在烈火中得到永生》在《紅旗飄飄》發表後,很受廣大讀者歡迎。聽說你們已把它擴展寫成長篇,這是件令人十分高興的事。如果已經寫好了,請即寄來一讀。……我們當以躍進的精神迅速處理。」三位作者送來長篇小說《禁錮的世界》(《紅岩》的原名)後,江曉天、蕭也牧都看了原稿,曾多次與作者交換意見。可以說,沒有蕭也牧就沒有《紅旗飄飄》,沒有《紅旗飄飄》也就不會有《紅岩》這部建國後發行量最大的小說,以至依據《紅岩》改編的電影《在烈火中永生》、歌劇《江姐》……

悲劇人生

1950年,蕭也牧的短篇小說《我們夫婦之間》在《人民文學》發表,贏來一片喝彩聲,《光明日報》等四家報刊發表推薦文章,上海崑崙影片公司很快將它推上銀幕。1999年,著名作家李國文曾在《不竭的河——五十年短篇小說巡禮》一文中描述:「如果將文學比做一棵樹的話,新中國成立以後,短篇小說算是很快展開枝葉的品種。我還能記起1950年第一次在《人民文學》雜誌上讀到《我們夫妻之間》(蕭也牧)的快感,這大概是建國後第一篇產生熱烈反響的短篇小說,很快在年輕人中間不脛而走,口碑載道……誰知,沒過多少日子,地面上也就出現了最早的霜凍。這種最初的『文學即人學』的開拓嘗試,很快被革命家們一篇篇聲嚴色厲的判決,嚇得噤口結舌。」好景不長:1951年6月,丁玲主編的《文藝報》和《人民日報》發表文章,率先批評《我們夫婦之間》「歪曲革命知識分子形象」,「醜化工農幹部」等等。頓時風雲突變,全國一片討伐聲。為此,蕭也牧在報上作了公開檢討。 1953年,蕭也牧被調到中國青年出版社當編輯,從此不再發表作品,蕭也牧這一名字在文壇銷聲匿跡。但蕭也牧在新的崗位上工作依然出色。由他精心編輯或策劃的《紅旗譜》、《紅旗飄飄》和<難忘的歲月>這些書,在讀者中銷路很廣,享譽甚高。

由於蕭也牧有過被批判的歷史,1957年那場風暴來臨的時候,他的片言隻語又被無限上綱,他成了「右派」;在經過幾年農村的「勞動改造」,「摘帽」之後,他回原單位工作,以為還能好好地干一陣子。不久,文化大革命爆發,他再次被列入「牛鬼蛇神」另冊,進了「牛棚」。1969年4月,團中央和直屬單位的幹部下放河南潢川五七幹校勞動。蕭也牧已變得十分蒼老和憔悴,頭髮很長,衣衫不整。

蕭也牧所在的「四好連隊」和其他連隊的一個不同之處是,大人小孩見到「牛鬼蛇神」可隨意毒打。蕭也牧由於體弱多病,手腳不靈,挨打最多,走路時被打倒在水坑裡,打飯時飯碗被打翻在地上。

1970年9月4日,蕭也牧被住在隔壁的人毒打。從這天起,小便嚴重失禁。連長認為蕭也牧「極不老實」,「要加重勞動,以示懲戒」,把蕭也牧從牛組調到勞動量較大的菜組去種菜。蕭也牧腰背發僵,四肢乏力,間苗薅草只得跪在菜地里爬行,把拔下的草和苗放在一堆,準備下工時帶走。不料一陣風吹來,把草和苗吹得散落各處,監工的人認為他有意搗鬼,又把他狠打一頓,打得他在地上翻滾。10月3日大會批鬥。「群眾專政」小組對蕭也牧推推搡搡,拳打腳踢,會後又罰他去挑糞。群專小組組長跟在後邊,用竹棍不斷抽打他的屁股。蕭也牧勉強把桶挑到菜園地頭,就再也干不動了……

10月6日下午,在柳樹塘前的地頭上,蕭也牧吃力地推了兩車草,又被喊來挑草上垛。這本來是強勞力乾的活。對久病無力的蕭也牧來說,僅僅一柄木杈就像有千斤重。他只挑了幾根稻草,可杈子還未舉起,稻草已經簌簌地掉了下來。場上的「紅哨兵」在一旁嘟嘟囔囔罵他「磨洋工」、「裝蒜」,但沒有敢動手。排長動了邪火,從旁邊走過來,朝蕭也牧腿上橫掃了一杈,接着罵道:「吳小武,你以為離開你,地球就不轉了?」現場最高指揮者一動手,群專小組組長也撲了過來,厲聲喝道:「旁人不敢打你,我敢打!」原先只是咋咋唬唬的「紅哨兵」也趕上來噼里啪啦地追打起來。蕭也牧邊退邊躲,從一個老實人身旁逃過時,那個老實人為了表示和蕭也牧劃清政治界線,也在背後抽了他一杈。群專組長和「紅哨兵」跟着追打,用木杈抽打蕭也牧的屁股和小腿。蕭也牧又跑了幾步,就被打倒在地……不大一會兒,收工了。排長下令說:「我們走,不要管他!」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蕭也牧一個人孤零零地拄着木杈站在那兒。他走不動了……

直到深夜十點以後,他兒子吳家剛找到地頭,把他扶了回家……蕭也牧被扶上床後,長吁了一聲,就一動不動了。接連數日,除兒子偶爾來看看他以外,無人照料……10月15日中午,蕭也牧逝世。

蕭也牧死時,還扣着「沒改造好的摘帽右派」的帽子。他不能入「革命同志」的墓地,只能埋在亂葬崗上,連墓碑也沒有。蕭也牧平反後,家屬去收屍骨,墳已空蕩,棺木無存。對此,蕭也牧生前同事和難友李庚寫了一首詩:「弄筆羅文網,揮鋤未得生,毀甚終銷骨,墳空但墨香。」李庚在悼念蕭也牧的文章中寫道,蕭的「無主孤墳,棺材便如夏瑜的頸血,被不應受責備的貧困的人們拿去利用,又發生了<藥>似的悲劇」。

緬懷大師

1955年秋,中國青年出版社李庚與蕭也牧來四川省文聯組稿,叫流沙河把已發表的一些短篇小說收編成集,給他們出版。流沙河當時二十四歲,因在批俞平伯和批胡風兩次運動中表現積極,被上面視為「新生力量」,當作培養對象,能得春氣之先,有機會出第一本書了,流沙河剪貼本整理好,編個目錄,合成一冊,很快寄往北京,等着出書。來組稿的兩位,李庚沉靜少言,蕭也牧熱情多話,

1956年夏天,流沙河在北京城鼓樓東大街103號中國作家協會文學講習所求學。一日忽見蕭也牧來課堂旁聽,便急忙跑去招呼他,懷着感恩報德之情,大叫一聲「蕭也牧同志」。蕭也牧卻趕快聲明:「我是吳小武。」很熱情的,雙手握流沙河,滿面笑容。流沙河一為自己認錯人了,赧顏之後,不好解釋,也就假裝相識,含糊咿唔兩聲,退回自己座位去。此後多日,還遇見吳小武,流沙河都設防迴避,假裝沒有看見。可是蕭也牧卻快步上前,熱情招呼,使流沙河尷尬不已。次數既多,吳小武察覺了流沙河的有意迴避,也就不好再招呼。

直到三十幾年之後,讀到紀念蕭也牧的文章,流沙河才明白蕭也牧是筆名,本名是吳小武。當初蕭也牧聲明「我是吳小武」,顯然是因為怕人提起被《文藝報》批判的往事,可惜流沙河且不明白。1956年,蕭也牧來組稿的短篇小說集《》,不到一年就出版了。流沙河得錢五百多元,當時能買米萬斤,價值不菲!集內有一篇《辣椒與蜜糖》,1957年被共青團中央推薦到莫斯科世界青年聯歡節獲得文學獎。

評價

無論是在充滿了笑與哭、鼓與呼的中國當代文壇,還是在習慣了默默「為他人做嫁衣裳」的編輯界,蕭也牧都不是一個聲名顯赫、為人所耳熟能詳的人物,甚至在「兼收並蓄」的大辭典上也不多見他的名字。但是,蕭也牧卻註定要被人經常提及、論爭甚至批判,而又被記起來反思一段歷史,因為蕭也牧身上有兩個第一:他的小說《我們夫婦之間》是新中國建立後第一個受到批判的小說;他是當代文壇上第一個因「」獲罪而被批判、挨棍子的作家。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們夫婦之間》這篇小說曾經給小有名氣的蕭也牧帶來一時好評,並在發表後不久被搬上熒幕。但也正是這篇小說引發的「厄運」改變了蕭也牧後半生的命運遭際,把他從作家的身份置換到編輯的行列,從而使他和紅色刊物,尤其是中國青年出版社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版的影響廣泛的《紅旗飄飄》叢刊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參考資料

  1. 蕭也牧, 名人簡歷,
  2. 蕭也牧與《紅旗飄飄》, 中國知網, 2006年第0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