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頓河
靜靜的頓河 (肖洛霍夫著小說)
《靜靜的頓河》(俄文:Тихий Дон)是前蘇聯著名作家米哈依爾·亞歷山大維奇·肖洛霍夫的作品。
《靜靜的頓河》是俄羅斯文壇上一部不朽的巨著,小說構思於1926年,四部分別於1928年、1929年、1933年和1940年出版,前後歷時14年。《靜靜的頓河》展示了1912到1922年間,俄國社會的獨特群體——頓河地區哥薩克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及國內戰爭中的苦難歷程。主人公葛利高里,是生長在頓河岸邊的哥薩克,他動搖於妻子娜塔莉亞與情人阿克西妮亞之間,徘徊於革命與反革命之間,他既是英雄,又是受難者,他有着哥薩克的一切美好品質——勇敢、正直、不畏強暴,而同時,葛利高里身上又帶有哥薩克的種種偏見和局限,在歷史急變的關頭,他徘徊於生活的十字路口。作者用悲劇手段,塑造了一個個性鮮明的男子漢形象,從葛利高里身上,讀者能感覺出作者對人的尊重。
《靜靜的頓河》展現的是哥薩克人如何通過戰爭、痛苦和流血,走向社會主義。《靜靜的頓河》是一部描寫具有重大歷史意義時代的人民生活史詩, 在不到五年內,葛利高里一會兒投入紅軍,一會兒倒向白軍,雙手沾滿了兩方面的鮮血,他的矛盾和痛苦顯然與他所屬的特定的群體無法切割。
肖洛霍夫因《靜靜的頓河》作品獲得1965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原因是「由於他在描繪頓河的史詩式的作品中,以藝術家的力量和正直,表現了俄國人民生活中的具有歷史意義的面貌」。
目錄
內容簡介
《靜靜的頓河》是蘇聯著名作家肖洛霍夫的一部力作。此書共分為四部,從1926年開始直至1940年,共用了14年的時間才創作完成。肖洛霍夫這部處女作一經問世,立刻受到國內外的矚目,被人稱作「令人驚奇的佳作」,「蘇聯文學還沒有遇到同它相比的小說」。此書於1941年獲斯大林獎金,1965年肖洛霍夫因此書獲諾貝爾文學獎,成為第三位獲此殊榮的蘇聯作家。
《靜靜的頓河》是肖洛霍夫的代表作,也是20世紀世界文學中一部很有影響的重要作品。它生動地描寫了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到國內戰爭結束這個動盪的歷史年代頓河哥薩克人的生活和鬥爭,表現蘇維埃政權在哥薩克地區建立和鞏固的艱苦過程及其強大生命力,揭示一切反動落後勢力必然失敗滅亡的命運。 哥薩克麥列霍夫家是一個自足和富裕的家庭。一家之主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已殘年晚景,他有兩兒一女:大兒子彼得羅已經娶親,媳婦叫妲麗亞;小兒子葛利高里長得像父親,比哥哥高半個頭,生着下垂的鷹鼻子和一雙有些發藍的扁桃形的熱情的眼睛,高顴骨上有一層棕紅色的皮膚,笑起來帶有一種粗野的表情;愛女杜妮亞希珈是個大眼睛的姑娘。
葛利高里愛着鄰居司契潘的妻子婀克西妮亞。婀克西妮亞十七歲那年嫁給了司契潘,新婚第二天司契潘就兇狠地把她打了一頓,從此每夜都出去酗酒,搞女人,把婀克西妮亞關在倉房或內室,夫妻間沒有愛情可言。因此,當葛利高里執著而又滿懷希望地向她表示愛情,頑固地追求她時,婀克西妮亞在理智上盡力抵抗,而在心理上又感到溫暖和愉快。司契潘進了哥薩克軍營,聖靈節那天,全村都開始割草,半夜裡他們終於找到了親近的機會。自那以後,婀克西妮亞完全換了個樣子,她直言不諱地承認自己愛葛利高里。在軍營里知道一切的司契潘回來狠命地揍婀克西妮亞,葛利高里跳過籬笆,和司契潘廝打。潘苔萊決定給葛利高里娶親。他們去了靼韃村的首富珂爾叔諾夫家。他家的長女娜塔莉亞長得很漂亮,她有—對灰色的勇敢的眼睛,身軀結實而美麗,還有一雙會幹活的大手。她喜歡葛利高里,葛利高里也下決心要和婀克西妮亞結束舊情,而婀克西妮亞卻決心把葛利高里從娜塔莉亞手裡奪回來。
這年10月底,一個聲稱從羅斯托夫來的頭戴黑帽的人來到韃靼村,他叫施托克曼,是布爾什維克派來的。他對哥薩克們說:「我們都是俄羅斯人。古時候有些農奴從地主那裡逃跑了,移到頓河沿岸落了戶,就管他們叫哥薩克。」他經過長期的淘汰和挑選,組成了有磅秤工人「丁鈎兒」碾面工人達維德加、機械師伊萬·阿列克塞耶維奇、年輕的哥薩克珂曬伏依等十個哥薩克參加的核心小組。施托克曼向他們慢慢地灌輸着一些簡單的概念和政治修養,使他們對現存的制度發生厭惡和憎恨。
娜塔莉亞吃苦耐勞,可性格冷淡,對丈夫的愛意只會窘急的順從,這就使葛利高里依戀起婀克西妮亞那種狂熱的愛。他對娜塔莉亞說:「你簡直象一個陌生人……你就象這個月亮一樣:既不冷又不熱。我不愛你……」於是他和婀克西妮亞的舊情重又復甦。這使娜塔莉亞非常傷心,她要回娘家去。對媳婦十分滿意的潘苔萊氣得哆嗦地對葛利高里說:「你要是不願意和娜塔莉亞同住——你就給我從家裡滾出去!」葛利高里一氣之下從家裡出走。他找了婀克西妮亞,一起去亞果得諾葉的貴族李斯特尼次基家,葛利高里當了他家的馬車夫,婀克西妮亞在廚房打雜。婀克西妮亞生了一個女孩。娜塔莉亞在痛苦、恥辱和絕望中用鐮刀自殺,但她沒有死,只是脖子變歪了。1914年3月,她回到公婆家裡,受到全家的熱情歡迎。小姑杜妮亞希珈尤其和娜塔莉亞親熱,她告訴娜塔莉亞自己和珂曬伏依相好了。潘苔萊希望兒子和媳婦言歸於好,葛利高里卻不予理睬。
葛利高里參軍入伍,分在第四連。軍隊生活寂寞無聊,哥薩克們懷念起家鄉來。葛利高里看不慣軍隊裡的人的作風,軍官對士兵殘酷無情,士兵們強姦婦女,這些都使他憤慨。第一世界大戰爆發,葛利高里所在的連隊向前線開發。在戰場上,他遇到一個奧地利兵,便用長矛刺進了他身上,可殺人的行為卻使他的腳步變得又亂又沉,內心感到異常痛苦。後來排里一個綽號叫「鍋圈兒」的哥薩克對葛利高里說:「你不要去想這是怎麼回事和為了什麼,你是哥薩克,你的天職——就是不問青紅皂白砍下去。在打仗的時候殺敵人,這是神聖的天職……」在爭奪城市的—次戰鬥中,葛利高里受了傷,因為他帶傷救了一個受傷的中校軍官,得了喬治十字勳章。潘苔萊幸福得發了昏,拿着信到處給人看,因為葛利高里是村里第一個得喬治十字勳章的人。
娜塔莉亞去找婀克西妮亞,懇求她把葛利高里放回來。婀克西妮亞現在把對葛利高里的全部的愛都放在女兒身上。她聽說娜塔莉亞要求她把葛利高里還給她時,露出激烈的憎恨神情,發瘋似地保護着自己的地位。娜塔莉亞被說不出的痛苦壓迫着,離開了婀克西妮亞。
然而不久,婀克西妮亞的女兒患猩紅熱死了,她痛苦極了。這時,回家養傷的李斯特尼次基中尉趁虛而入,對她表示憐憫和親熱。被失望折磨着的婀克西妮亞順從地委身於他。葛利高里出院歸來,聽說了婀克西妮亞的事。他借給李斯特尼次基趕車的時機,在一塊窪地里,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李斯特尼次基一頓,又給了婀克西妮亞一鞭子,便離開莊園。婀克西妮亞追上去請求他原諒。他頭也不回,徑直回到自己家裡。 在家鄉,他這個喬治勳章獲得者受到家人的關心和村里人的尊敬,他漸漸把對軍隊的厭惡忘卻了,而以一個出色的哥薩克的身份重新回到前線。他心裡一面不肯和戰爭的荒謬性妥協,一面又忠實地保留着哥薩克的光榮,一得到機會就表現出忘我的勇敢,瘋狂地進行冒險。戰爭初期那種對人類的同情、憐憫的心情消失了,心腸變硬了,他冷淡而蔑視地玩弄着別人和自己的生命,因此又得到四枚喬治十字勳章和四枚獎章。而此時,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對孿生子,娜塔莉亞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孩子身上。
國家的形勢也在急劇地變化着。日俄戰爭產生了1905年革命,這次革命有促成新的革命,還要爆發國內戰爭。1916年3月,村里傳來推翻專制政體的消息,這使村里人惶惶不安,不知道沒有皇帝的日子該怎樣過。而此時在前線,哥薩克士兵們也在新舊兩種思想的交替影響下無所適從。1917年月,葛利高里加入布爾什維克軍隊,不久因戰功而被提升為少尉,十月革命後他又當了連長。他時而認為應該建立人民政權,時而又認為頓河哥薩克應自治。當白軍政權來襲擊蘇維埃軍隊時,他受了傷,對一切都感到心灰意冷,他不想參與任何黨派爭鬥,只有和平的勞動才讓他感到溫暖。
1918年初,頓河地區的形勢逐漸有利於蘇維埃政權。村里組織志願兵,向赤衛隊進攻。葛利高里也支持志願兵的行動,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殺紅軍,只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奪走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但由於他不贊成白軍對紅軍家屬的搶劫而被降了官。秋天,紅軍開始反攻,進駐韃靼村。肅反委員會和軍事法庭對在白軍軍隊中服務過的人進行簡單而不公平的審判和處決。葛利高里因為執行運輸任務僥倖逃過死亡,他一回村就逃走了。珂賽伏依親手殺死了葛利高里的哥哥彼德羅,葛利高里出於對紅軍的仇恨加入了叛軍月申斯克軍隊並很快因作戰勇敢而成為師長。可是革命形勢讓他認識到長期以這種形式保衛家鄉是做不到的,他意識到:「咱們或是靠攏紅軍,或是靠攏白軍,站在當中是不成的。」他偶然遇到婀克西妮亞後,兩人又重修舊好。
戰爭改變着麥列霍夫一家人的關係。女兒杜妮亞希珈因父母剝奪了她嫁給珂賽伏依的希望而痛恨父母,大媳婦妲麗亞因守寡而開始和公婆爭吵,後來投水自殺。娜塔莉亞意識到丈夫又和婀克西妮亞在一起了,決心流掉正在懷着的孩子,不幸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頓河哥薩克的軍隊被紅軍打垮,葛利高里又加入了紅軍布瓊尼的十四師,指揮一個騎兵連。為了贖罪,他勇敢地作戰,一直干到團長,但終因歷史問題而被復員。1920年他回到家鄉,本想利用現在已是他的妹夫的村委會主席珂賽伏依的關係,在村里過平靜生活,不料,後者毫不徇情。一天夜裡,妹妹來報信,說村里要抓他,於是葛利高里連夜逃走。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加入了佛明匪幫。但在紅軍的打擊下,佛明匪幫很快解散。葛利高里離開了軍隊,偷偷回到村里,帶上婀克西尼婭逃走。路上,婀克西尼亞被征糧隊哨兵打死,葛利高里萬念俱灰。他失去了一切寶貴的東西。1922年春,他結束了漂流的生活,回到家鄉,把槍支彈藥全都扔進河裡。他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這是生活殘留給他的全部東西,是他和大地能夠發生聯繫的惟一的東西。
重讀《靜靜的頓河》,那些久違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們痛苦的思想和命運,又一次激起了我內心的熱情。頓河這條偉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薩克民族通過戰爭,在痛苦和流血之後最終走向了社會主義。肖洛霍夫把擁護蘇維埃、邁向社會主義稱為偉大的人類真理,並把它作為作品的主題之一。肖洛霍夫對頓河無比熱愛,書中經常出現作者對頓河發自內心的充滿激情的讚頌。頓河草原上散發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濃烈味道,讓讀者過目不忘。對主人公葛利高里.麥列霍夫,作者寄了深深的同情。葛利高里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物,他痛恨戰爭,但又不得不參加戰爭,他像天上的浮雲一樣,飄來飄去,參加過紅軍殺過白軍,又參加過白軍殺過紅軍,在無序的歷史過程當中,戰爭讓麥列霍夫家族家破人亡,他的思想也在反覆無常的混亂中走向崩潰,最後不得不回到蘇維埃政權之下,等待着政府的審判。在蘇維埃政權從腐朽的沙皇俄國誕生的過程中,強大的帝國主義和新生的還顯得弱小的布爾什維克進行着你死我活的鬥爭,而在封閉的頓河邊成長起來的哥薩克民族幼稚地認為,他們不要蘇維埃,也不要沙皇,他們幻想走根本行不通的第三條道路,白軍就利用他們的這個弱點,欺騙一些哥薩克走上了反蘇維埃的道路。葛利高里不幸的命運,真實集中地體現了這一時期哥薩克民族的這種思想和意識。
作者簡介
米哈依爾·肖洛霍夫,是二十世紀蘇聯文學的傑出代表,1965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蘇聯著名作家,曾獲得列寧勳章和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稱號,當選蘇共中央委員、蘇聯最高蘇維埃代表、科學院院士、蘇聯作家協會理事。1965年他的作品《靜靜的頓河》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二十年代末,我國新文學奠基人魯迅首先注意到肖洛霍夫的作品。1931年《靜靜的頓河》中譯本作為魯迅編輯的現代文藝叢書之一,由上海神州國光社出版。從此,肖洛霍夫的作品幾乎每發表一部,都很快介紹到中國來,尤其是《一個人的遭遇》在《真理報》上剛一刊出,當月就譯成了中文,而且有兩個不同的譯本,先後在《解放軍文藝》和《譯文》上發表。這在中國翻譯史上是難尋之事。 圍繞着肖洛霍夫的作品,在俄羅斯乃至在世界許多國家,一直頗多爭議。儘管他曾因《靜靜的頓河》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但事前事後這些爭議始終沒有平息。關於肖洛霍夫本人作為一個歷史人物,也評價不一,特別是在蘇聯解體後,分歧更大:有人指責說,他實際上在各重要歷史階段,曾經為許多錯誤政策張目:有人則維護說,他先知先覺,大智大勇,從二、三十年代起就是反對錯誤路線的英雄。
內容預覽
第一章一九一六年。十月。夜。風和雨。林木繁茂的低地。一片叢生着赤楊的沼澤邊上是戰壕。前面是一層一層的鐵絲網。戰壕里是冰冷的稀泥。監視哨的濕漉漉的鐵護板閃着黯光。從處處的土屋裡透出稀疏的光亮。一個矮小健壯的軍官在一間軍官住的土屋門口站了一會兒;他的濕淋淋的手指在衣扣上滑着,匆匆地解開軍大衣,抖落領子上的水珠,很快在踏爛的乾草上擦了擦長筒靴,這才推開門,彎腰走進土屋。小煤油燈的黃光,油晃晃地照在來人的臉上。一個敞着皮上衣的軍官,從板床上抬起身來,一隻手摸了摸開始變白的亂髮,打了個呵欠。「下雨啦?」「下哪,」客人回答說,然後脫下衣服,把軍大衣和被雨水浸軟的軍帽掛在門邊的釘子上。「你們這兒很暖和。人多哈氣多。」「我們不久前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