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生日(落花满肩)
作品欣赏
2012年的生日
友的老爸已经92岁高龄,除了耳聋眼花这些老年病症外,其它各项指标堪称年轻人的楷模,但就是这样的老人现在居然要求住院,居然总也觉得这里不舒服,那里堵得慌。彼时,友只能无奈地一笑,乖乖地安排了老爸住院,无他,老人老了,在惧怕不知何时会走掉,只有守在医院里才可能得到最及时的救助。也许怕死这东西是随着年龄增加的,年龄越大,怕得越严重,所以才只有出生牛犊不怕虎的。于是,也开始原谅了自己的心态:有了年龄之后,不再喜欢生日,不再渴盼被关注,不再企望那些花花绿绿的蛋糕,也不再认为一切都是幸福的事情。
昨天还在空间里看到友的一句话:人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写这句话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妹妹,不知道是逢秋寂寥,还是真的有所感慨了。其实,人怎么只能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至少还是所有感觉的总和啊。
网络带来最多资讯的同时,带给我最多的是一些朋友,有着相同爱好的朋友,有着共同语言的朋友。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可以是身边熟悉的人,也可以是远在天涯未曾谋面的知己;可以是年龄大于我的长者,也可以是小我很多的娃娃;可以是知识渊博的文人,也可以是荷锄而归的农人。如果在意的只是与心灵契合的那部分,其他的条件与其本身又有何关联?
刚开始申请Q的时候,年龄没有写真实的,而是直接写了四十岁。偶尔也会有人置疑,那时总会笑笑,四十岁好老吗,不是每个可以正常活着的人都会到达的年龄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它可怕。而今,十几年过去了,已经过了四十的年龄,才恍然觉得,四十岁也不过如此,于是直接把生日改为真实的,不惑就不惑而已,只是老了些,累了些,如此而已,不过确实是又稳重了许多,又看过了许多的人事和风景,更可贵的是有了一大帮子朋友。即便因为接受手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线了,仍有好友早早便发来祝福。手机上不断传来消息,提醒着我谁又送来遥远的祝福,有时清晨,有时傍晚,更有时是深夜,还好有这样一道管道,不间断地传递着那些有关美好的信息,每次看到都会心地一笑,幸福着我的幸福。
周日的上午,赖床的儿子眼睛还未睁开居然嘟囔着:“老妈生日快乐!”“今天吗?我怎么觉得是明天呢?”戏谑地回问。
本是迷糊的儿子一下子爬起来,抓过手机认真地确认着,“哦,真是的,我怎么觉得就是今天啊”。
“马虎!”笑笑敲下他的头,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老婆,今天生日,中午吃什么?”手机上传来老公的声音,无奈地看着儿子,“就说你爷俩个高,腿长,也不至于比这世界快一天吧?”
第二天大清早接到友的电话:“身体如何?可以一起吃饭吗?”
“不好意思,不让下楼。”只能歉然,不是自己太娇气了,也许之前的工作太过紧凑了,紧凑得连病症都没有机会落脚,结果突然放松下来,就把那些原本该生不该生的病一下子生了出来,每生病告一段落,下楼放风一次,第二天就会添些其他的病症来。反反复复的,本来“立志”当个“傻吃闷睡挨时光”的小猪计划可都泡成了汤。
“那好吧。”友放下电话,一会功夫门铃响起,门镜处居然是一大束鲜花,鲜花后是友灿烂的笑脸,“生日至少该有个祝福的哦!”
居然连刚刚参加工作的侄儿都带着新鲜出炉的蛋挞跑来了,这小子明知道我吃不了这么多还居然一下子买来两盒,弄得我一天的时间里什么也没做,大多的时光是坐在桌前,解决这些多出来的零食,估计自此以后,养小猪的计划可以自此开始了呢。
吃累了,起身,趴在阳台上伸长脖子向下看去,不远的花圃里,谁栽的木槿和金盏花正热闹地开放着,大朵大朵的灿烂的金黄间,那些淡淡的浅紫色却毫不逊色的娇媚着,如果说木槿是宿命的花朵,那这样努力的开放着的一定是个健康快乐的灵魂吧。
伸个大大的懒腰,手不经间打在身后的昙花上,蓦然回首,层层叠叠的叶片间已然又是花蕾重重了,前几天弟妹送饭时还特意到阳台看望它,还在耐心地找着它的花蕾却未能如愿,而今,只短短几日光景却又这样花蕾满枝头,该是也在玩藏猫猫的游戏吧。不过,这批花蕾该是它今年的最后一次绽放了吧,如同我的这个生日,既属于这秋天,也只属于这一年的最后灿烂。明年还会有生日,明年也许还会盛开,但是属于2012的岁月也只能留存在记忆里了,那些灿烂的,那些美丽的,还有那些莫名的忧伤的。
早上剪过的玫瑰正嫣红地盛开着,在我的窨暗的室里依然怡然的盛开着,没有根茎,只一瓶清水,依然开得恣意。也许明天,也许是几天以后,等待着的只会凋零,但如此绽放一次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呢。人世间会有很多奇妙的相遇,与某一个晴天,与某朵花儿,与某个人,只要记住这相遇时美丽的就足够了!
缓缓踱回屋内,早知道自己是很“宅”的,但这样“宅”在家里大门不出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也够了吧,也许下周可以下楼了吧,至少该早日开始锻炼了,那么好的秋阳只有亲手触到才算拥抱过吧。 [1]
作者简介
落花满肩,又名云西子,北京作协会员。著有文集《落花满肩》、《花开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