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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行车有关的日子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与自行车有关的日子》中国当代作家孙婷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与自行车有关的日子

从出生到读高二,我一直住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小巷里只住着十来户,都是自己盖的二层楼房,1984年农转非,这十来户人才和南北两边的村民一起,成了居民

农转非时,政府以安排工作作为征收土地的补偿,所以自我记事起,所熟识的大人们——包括我的父母——都有比较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然而生活方式依旧充满乡土气。这种土气是我在和周围正儿八经的居民们的对比中获得的印象。离我家几十米远的马路对面是送变电小区、无线电一厂;巷子南头出去,是西安最有名的友谊路,跨过宽宽的友谊路,就是测绘局;巷子西边是文艺路,一条路上分布着电大及戏曲研究院等文艺单位;东边走不久就是雁塔路,煤研所、电视台家属院坐落其间。上学后,按照片区划分的学区,雁塔路小学和文艺路小学涵盖了小巷周围的绝大多数居民子女。小巷是学区的分界线——住在巷子西边的孩子归属文艺路小学,东边归属雁塔路小学。我们这十来户农转非的房子都盖在东边——西边是厂子和家属院——所以和煤研所、电视台的家属子女一样,入读雁塔路小学。

改革的东风吹到西北这座内陆城市时,差不多已是1985年前后了。这段时间我还是个小屁孩,没有上托儿所,接触的人都是户口本首页才写上“城镇居民户口”的农民,小时候的习惯,诸如只说此地话、穿棉裤棉袄、随地吐痰,我认为日常且正常,所以过得还算无忧无虑。

1987年以后,改革的大风终于刮进普通人的生活里。这一年,我胆怯地走进学校,开始了集体社交生活。

小学低年级无知无识,尚不留意我与其他同学——特别是住在家属院的同学——的差别。大概是进入三年级以后,我慢慢对自己的一些生活习惯自惭形秽,并且开始刻意模仿那些家庭环境好的同学的一言一行。在实行计划生育最严苛的八十年代,我还有个比我小一岁半的妹妹的事实,让我足以在班里抬不起头。虽然我们班有一部分同学和我一样是农转非,家里有两个子女的比比皆是,但从我的观察看,这个事实似乎对他们没有造成深入骨髓的影响,更谈不上自卑。但我不行,为了家里有两个孩子的缘故,我异常敏感多心,每每和正经的居民朋友玩耍,心底总不时泛出“我不如她们”的自卑感

九十年代初,胆子大的人都下了海,挣了钱,改善了家庭的物质条件。渐渐地,有的同学上学来带着多功能文具盒、日本漫画款橡皮、精致的尺子铅笔。我的父母依旧守着稳定的工作——家里有两个上学的孩子,四张吃饭的嘴,不敢折腾——收入上慢慢与其他家庭拉开了长长的距离。记得大概是上六年级的那个冬天,我妈坚持让我穿一条双膝打了补丁的红白相间的裤子,我无法拒绝,但是此后好多天,我都不敢抬头和同学打招呼。

家庭经济的拮据让我本就因出身而自卑的心更加不堪重负。所以,当我看到邻居们的孩子都有了花花绿绿的儿童自行车时,我心里无比羡慕,无比向往,但就是不敢开口问父母要。

好在那时孩子的周末纯粹是周末,没有作业,没有兴趣班,就是玩。我一到周末就跟巷子里同龄的女孩子们玩耍,她们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在那条窄窄的巷子里,从北头骑到南头,我则跟在后面跑过来跑过去。我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问她们能否借我骑一骑。好朋友骑了几圈后,累了,把车把交给我,让我去骑。我内心狂喜,然而脸上平静,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蹬,飞奔出去,离开了原地休息的她。

一个周末,我爸的朋友带着孩子来家里做客,那个孩子我早都不记得是谁、长相如何,只记得那天他骑着一辆红色的儿童自行车,而且是不带辅助轮的自行车!我的邻居们还在骑带辅助轮的自行车呢!至于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大人们和那个孩子怎么交涉的,我完完全全不记得了,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脑海里唯一记得的,是那天我骑着这辆答应借我几天的不带辅助轮的红色自行车,满大街转圈骑,心情愉快得如同那天的天气一样,万里无云。

这天,这辆鲜红无比的自行车载着我,第一次骑上友谊路、文艺路,围着小巷,转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圈。

至于它在我身边留了几天,是如何还给那个孩子的,我也不记得了。

[1]

作者简介

孙婷,1997年生,广西桂林阳朔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