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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钵斗(老邓)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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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钵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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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钵斗》中国当代作家老邓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警察”钵斗

“喂,快把这一年的停车费3000元交了。要是开车的都像你一样,我们的事还做得成?”客车司机三毛刚靠在方向盘打瞌睡就被这粗犷的喊话声吵醒了。他抬头一看,驾驶室的门已被拉开,一个年逾五旬的瘦高个男子已将右手伸过来向自己要钱。这男子穿一身交警夏装,秃着顶,皮肤呈酱红色且闪着油光,狭长形的脸庞,小而略塌的鼻梁上横刻着一道蓝黑色疤痕,一双小眼睛嵌在一对剑眉下,稍嫌大的嘴巴由两片薄嘴唇和一口满是烟渍黄牙组成。骤起的一脸愠色,使原本满布沟壑的狭小的长面庞更加令人难堪了。

“钵斗‘警察’,你们怎么要收这么多钱,我的车一年在停车场停过几回?”三毛与之理论起来。“不要讲那么多零碎话,要这么多就要这么多。很简单,世界上的人要这么多钱用。快交来!”穿警服的人已把手伸到了司机的前襟,“不交,你今天别想出车!你已经拖了半年!”他边说,边伸手去取油门钥匙。

“好,好,我现在就交。”司机三毛终于服软了,转过头对车厢里的售票员喊道,“老婆,把今年的停车费3000元交给‘警察’钵斗。”他再转过头对钵斗说:“麻烦你去车厢拿吧。”

“警察”钵斗走进车厢,三毛老婆从钱袋里拿出3000元钱递给了他,说:“钵斗,钱给了你,麻烦你开张发票给我,免得以后扯麻纱。”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啰唆,发票今天没带来,明天再补。真是的,难道我独吞了你3000元钱?”他边嘟哝着,边走下车去。

其实,“警察”钵斗今天带了发票,只因自己肚里那几滴墨水还不够填写一张发票,可又生怕露了馅,才抛出借囗,忽悠司机老婆。

“警察”钵斗与我同住一条街,是邻居,比我至少大一个年代。小时候,从大人们平时闲谈中,我得知钵斗姓曾名旭,钵斗是绰号。吃大锅饭时,人们总是吃不饱,曾旭也不例外.每次吃了粥,曾旭总爱端着个钵斗,伸长舌子来回舔着.....大家就给他取了“钵斗”的绰号。后来食堂散了,钵斗还是吃不饱。有一次,他与姐姐争粥吃,惹急了的姐姐用添粥的铁铲铲在他的鼻梁上,留下了一道蓝黑色的疤痕。他家原本也不住在街上,而是住在一个叫清水塘的山冲里。因为他母亲长得俏,可父亲又是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老实人,加之是单家独户,怕遭山贼骚扰、欺凌,便举家迁到青云桥街上。由于家里人多,家底太薄,钵斗没有上过几天学。

我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大队组织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钵斗因为根正苗红被选为队员。那时,我大队的毛宣队阵容的強大在全区是数一数二的。总导演是那个著名的祁剧旦角小老头,除他之外,还有几个弄器乐的好手和十多个嗓子、台面俱佳的男女青年。他们还较成功地移植过革命祥板戏《红灯记》《龙江颂》等。钵斗在《红灯记》里也演了一个角色,就是那个高瘦的到李家“请”李玉和的日寇侯补宪,出场时间不到一分钟,台词就这么一句:“鸠山队长请你去喝酒!”虽然那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钵斗还是通过才竞争得来的。当时物色了两个人演侯补宪:一个是高瘦的钵斗,一个是矮小猥琐的分田。后经剧组的严格考核,选定了钵斗。据说,那个落选的分田还躲在家里哭了几天鼻子哩。在那个时代,崇尚政治挂,而能参加毛宣队就是一种最好的体现形式,选上了,又被淘汰,是一件多损颜面的事,换了谁都会哭的。所以,钵斗很珍惜这个角色,在导演的指导下,排练时也十分投入。在全区汇报演出时,钵斗将那角色演活了。

钵斗有两个姐、一个哥,排行老四,深受父母溺爱,好吃懒做,平日里在队上也是出工不出力。毎逢双抢没几个人愿意跟他搭档,所以,尽管他是一个小伙子,评的工分也只有九分。    白球鞋,带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外甥到区中学的操场上打篮球去了。

像钵斗这样的懒人,在一般人的眼里是终生娶不到老婆的。是“懒人自有福相”呢,还是祖上积了阴德,钵斗居然娶到了老婆,而且娶到了一个相当不赖的女人,就是花的彩礼钱也比别人要少得多。钵斗老婆的娘家就是邻近公社的,这女的读过初中,勤快又能吃苦,还是个共产党员,当过大队妇女主任,是个跑得红的人。如果邓公不复出,她一定会被推荐去上大学的。也许是命运同她开了个玩笑吧,在跳农门无望,年纪又稍嫌大了的情况下,只好嫁给靑云桥街上懒汉的钵斗了。

钵斗娶亲不到半年,农村就分田到户了。那时候,我村是上级农业部门指定的杂交水稻制种基地。制种是精细的活,更是累人的活。配制叶面喷施肥,钵斗沒文化,奈不何。正午顶着烈日赶禾花,钵斗怕晒,绝对不得去。这一揽子的农活全落在这个女子柔弱肩上了,钵斗则在家做做家务。有人见了,心生嫉妒,暗中议论,钵斗娶上这么个老婆,八成是祖宗在棺材里翻了几个侧,或者是祖坟冒了青烟。

到了八十年末,为了加强农村治安,各区派出所都招募了十多个做亊拉得下脸、呷铁屙钢又不愿干粗重活的人组建了一支治安联防队(工资自行解决),协助派出所抓赌緝贼。有时候,联防队也承担催繳农业、计划生育罚款的任务,有时候,还替工商稅务收工商税、营业稅。总之,凡是政府及其有关部门收款的差使总少不了联防队。当时派出所梁所长一家租住在钵斗家,加上钵斗的自身条件适合干这种差使,于是,钵斗就进了联防队。由于当时的联防队的穿戴与警察没有多大区别,又住在派出所內,与警察一起执行任务,老百姓就把他们当成真警察了。街上的也就在钵斗的绰号前冠以警察之官名,尊称为“‘警察钵斗’”了。

自从钵斗变成了“警察”,不到半年,家境就好多了,人也神气多了,按当地话说就是“光了毛”。你看他,每次走在青云桥街上,都是一身警察的行头,那神态比当年走过集市广场的奧楚蔑洛夫警官还要目中无人和盛气凌人得多.。他抽的烟一般是十元一包的金白沙。有时还是二三十元的芙蓉王哩,上了好几个档次。就连好些吃公家饭的人也无法达到那个标准,于是对钵斗的差使充满了羡慕之意。譬如,街上那些年轻的小学老师和镇卫生院的医生。

任何亊情都有利有弊,,利过了头,就来了弊。钵斗进联防队,当“警察”也不例外。他捞了钱,改变了家境,光鲜了自己,可是也得罪了不少道上的朋友----赌棍、鸡鸣狗盗者等,也将祸引上了自己身上。一个冬天的夜晚,他一人从派出所回家。刚走到汽车站旁的水圳边,突然蹿出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其中两个拿条麻袋套住钵斗的上半身,并将摁倒在地,大伙上前一顿拳脚,打得他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那伙人还不解恨,把他丢进了水圳里。要不是有人路过,那晚钵斗就辞别阳间,成了落水鬼。后来,派出所和联防队虽然介入了,但由于没有留下可作证据的痕迹或物件,侦查起来颇有难度,案件就成了一桩无头案、死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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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老邓,散文网签约作家,白羊座。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