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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瘟疫上盛开的蛴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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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瘟疫上盛开的蛴蟆节》中国当代作家蔡达斌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从瘟疫上盛开的蛴蟆节

正月十四,似庙会像年一样的蛴蟆节,在川北地区风生水起。这天,家家户户,老老小小,如临大敌般紧张忙碌,如赴盛宴般喜笑颜开。他们精心制做蛴蟆灯,待月上东山时全家出动,挥舞火把,吹唢呐,抬彩龙,敲锣打鼓,高歌童谣送蛴蟆。虔诚壮观,色彩缤纷而美轮美奂,成为南充市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节日,据说起源于清朝初年的一场蛴蟆瘟。可以想象其浩大与罕见,以及对这一地区的祸害之深重。所幸有道人指点,用送蛴蟆的方式,让人们摆脱困境,终止了黑色阴霾的岁月。

从此,每年的这一天,一棵棵嫩竹倒下,化作一盏盏蛴蟆灯,然后按时浩浩荡荡抵达村里的小河边田埂上,举行隆重仪式,以保这一方水土的平安与吉祥。一场灾难,催生了征服的智慧和力量,成就了一个重大节日。回想人类历史上,一次次遭遇瘟疫,都因为人们正视而顺利地捱了过来,有了奋勇前行的能力与自信,迎来了一个个春天。一如因了虫害而发明了六六粉,一如因了肺结核而发明了青霉素,一如因了大脖子而发明了加碘食盐……

遥想历史上的那个正月十四夜,该是何等悲喜交加,令人感叹唏嘘!尽管时间已经久远,但我们从毛公得知余江县消灭吸血虫,而狂作“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的快意洋溢,和战胜“非典”与之类似的惨痛经历,而完全可以猜测得到。要不是这样,何以灾难早已过去,曾经毁灭性的瘟疫决不会再重演,但人们还是心有余悸地,不得不在每年的这一天仍将活动续写。而且还将其挖掘、拓展、发扬,增添了放孔明灯、踩高跷、干架等节目,使之更富有文化内涵。这样代代传承,延续至今。以这样的方式纪念、庆祝人类的胜利,表达对新一年五谷风调雨顺,人畜远离疾病灾难的美好祈祷。蛴蟆节,是历史上的一个创伤为我们留下的美丽疤痕!当我们现在娱乐而象征性地过这个节日时,或许我们中的一部分人,不得不触碰一个遥远的莫大的伤痛,因而使眼前的祭奠抛弃些许表面的浮躁花哨,而深入活动本身,虔诚郑重得几近于当初。

印象中,无论是水汪汪的稻田里的青蛙,还是干处骄阳似火的地上的蟾蜍,都是益虫,是庄稼和人类的好朋友。如果我们稍稍粗心的话,很难将它们与一场灾难联系在一起,更无法同今天过蛴蟆节关联起来。然而,这却不难理解。就像曾经一直善良、重情义、聪明贤能的人,不幸被魔鬼施了魔法却变得无耻下流,祸害起亲人朋友一样,特别让人难以相信并接受这一事实。我们怎能不理解呢?毕竟不是正常的青蛙或蟾蜍的本意,如同流行性疾病者传染给他人,我们是不会过多指责的。因而青蛙与蟾蜍还是我们的朋友,并不影响对它们的喜好。

很难相信,用嫩竹蔑条扎蛴蟆灯,舞彩龙送瘟神,就能给嘉陵地区的南路和西路带来吉祥与康泰。这事实上并没有科学根据,倒是在疾病流行、灾难频发,科学不发达的古代,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人们以信心和美好祈盼,其作用是无法估量的。正如良好的祝愿带给人本身没有多少实质性帮助一样,只不过能给人以精神鼓励与慰藉,给人以希望而爆发无穷的伟力,由此而产生良好效应,神祗赐予所希冀的美好。只是人们却淳朴善良地坚信不疑,而且乐此不疲。一到这一天,依然如故温馨喜庆地扎灯舞龙,放孔明灯,锣鼓、唢呐齐鸣,歌唱着“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我把蛴蟆送下河……”这一天籁,在月色和灯光中走向小河边,走进田间地头,将祈福的心愿浓缩在蛴蟆灯里。那火光足以照亮你我他乃至整个民族,那热情足以沸腾这一片天地和全中国,那祥瑞的心愿足以撑起这里的绚丽天空,那年一样的隆重足以挤掉元宵佳节。之后,人们完全相信是年庄稼长势良好,获得前所未有的大丰收;牲口肥壮壮,满足人的最大期望;人一年四季无毛无病,无灾无难,轻而易举地跨越艰难险关,拥有好运创造奇迹!

记得,汶川地震后,有专家提醒说,历史上每一次重大灾难过后,就将面临一场大瘟疫。呼吁人们做好防范,以备不测。那么,在当年那场蛴蟆瘟前,有没有大灾难呢?从这一习俗,我们溯源而上,才发现:明末清初,农民起义军将领张献忠,屯兵四川,遭八大王围剿,酿演了震惊全国的惨剧。那残酷杀戮,让天神震怒,令猛兽虫豸癫狂、猖獗,引发了多年罕见的瘟疫,导致该地区出现了“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惨状。而乡邻恰见漫山遍野蛴蟆纷纷出洞交配繁殖、四处游走觅食,便胡乱将其称为“蛴蟆瘟”。或许祸害生灵的元凶,另有其人。蛴蟆只不过代其受过了。幸好最后铁冠道人云游至此,授以驱瘟辟邪法,在正月十四夜热热闹闹送蛴蟆,小孩铆劲摇高高的嫩竹,厄运才得以解除,步入旖旎妙曼的春天。如果把那场战争比作最坏的播种,那场瘟疫便是由此而长出的葳蕤荆棘,而蛴蟆节则是从那荆棘上盛开的璀璨花束。如果把那场战争比作强震,那场瘟疫便是由此而产生的废墟,而蛴蟆节则是从那废墟上绽放的娇艳芙蓉。如果把那场战争比作癌症,那场瘟疫便是由此而笼罩的恶梦,而蛴蟆节则是那恶梦中天使的春风化雨,或少女的绮丽灿笑……人们送瘟神,除了守望民族精神文化外,更多的是对战争的深切憎恶,对和平幸福生活的苦苦呼唤与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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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蔡达斌,安徽省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