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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大了.我却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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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大了.我却老了》中国当代作家宋明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儿子大了.我却老了

寒冷来得有些猝不及防,一夜风雨,居然把衣服也冻得冰冷冰冷的。穿在身上,犹似套着一层硬邦邦的铁皮,没有一丝热气。方想起自己一直陶醉于秋日暖阳里,换季的冬衣,竟然全部留在一百公里外的老家,一件也不曾带在身边。

赶紧拿出手机,给儿子发了条微信,让他给我抢周日回老家的火车票。儿子很快回复了:“遵命,老爸。怎么感觉我现在成了您的专用秘书,啥事都找我呀。您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发工资呀。”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遇事就找儿子商量的习惯。网购支付宝这些新鲜事物,我学了好多次也学不好,后来也就不愿意劳神费力去学,统统都甩给儿子去操办。儿子小时候“爸爸,你好棒,爸爸,你带我去游泳好吗……”的话语犹在眼前,岁月却已跌跌撞撞往前奔走了好多个春秋。而今,儿子大了,我却老了。那个对世界充满好奇,却有些无所适从问这问那的人,已然由他转换成了我。不由想起儿子一岁时,一次半夜时分,被儿子的呻吟惊醒,开灯一看,只见儿子脸色通红,不由用手去摸摸他的脸,立马感到火辣辣的烫。我和妻慌慌张张套上衣服,抱上儿子就往村诊所冲。然而,任我和妻把喉咙喊破,诊所里却静寂无声。诊所周边的村民被吵醒,跑出来告诉我,医生不在家,走亲戚去了。借了好心村民的单车,我载着妻儿,拼命地往城里骑。到了医院门口,嫌妻子走路太慢,我从她怀里,夺过儿子就往里面冲。一直到儿子开始输液,脸色渐渐好转,我才发现,自己的短袖居然穿反了。那个时候,我是多么期盼儿子快快长大呀。只是,在心底,想到儿子成家立业的那一天,开心之余,却也有小小的伤感。到了那个时候,儿子大了,我却老了。

前不久我回老家办事,晨间起床后下到一楼去开大门。可是,任我把门把手左边扭几下,右边扭几下,门把手都快被我扭断了,门却纹丝不动。想起儿子刚好在家,马上打电话,让他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子到得跟前,把门把手扭了几下,而后将钥匙塞进锁孔,转动了几下,门依然如故。儿子淡淡地说:“一定是妈妈早上上班的时候,忘了我们在家,习惯性地把门反锁了。我现在把后门打开,从后院院门翻出去,再去前门开门。”后院院门因为不常开,所以,我和儿子手头没有钥匙。院门有两米多高,寻常我只有借助梯子,才能翻越过去。我忙着去找梯子,儿子却一路小跑来到门前,身子向上一跃,双手紧紧抓住门的顶端,身子迅速越过门框,稳稳地落在院门外,看得我目瞪口呆。儿子开了大门,笑着说:“老爸,你呀你,遇事就慌乱,一点也不用心!”好熟悉的话语,只是,这句话是以前我经常对儿子说的,而今,轮到他说我了。不觉想起,当年儿子学骑单车时,学游泳时,做家庭作业时,无数次,我恨铁不成钢,责备儿子不够用心。记得他初学单车时,我在后面,用双手牢牢握住单车后座,这时候,儿子骑得又稳又快。然而,只要我一松手,单车就左右摇摆,晃得厉害,看形式不妙,我赶紧冲上前去,用双手把自行车紧紧撑住。几次三番以来,儿子大汗淋漓,我也累的够呛。急得我大叫:“保持平衡保持平衡,不要慌乱,溜溜,你就不能用心点吗!”儿子读初中时,数理化成绩在学校遥遥领先,语文英语却差强人意。特别是英语成绩,简直是惨不忍睹。尽管家里不是很宽裕,我还是给他报了英语补习班。只是,几个月过去了,依然收效甚微。情急之下,也难免责备他学习不用心。其实儿子学习相当辛苦,每天都熬到很晚,让人看了很是心疼。当初租房子时,我只是考虑了房价,却忽视了房子是顶楼,而且是最吸热的预制板屋面,上面也没有安装隔热层。这样的简易出租屋,房东自然是不可能安装空调的。到了夏季,屋里简直比蒸笼还要蒸笼。即便电扇“呼呼呼”转过不停,也依然热浪滚滚。我拿了家里所有的水桶脸盆,从一楼水井取水,放置到房间的四周人工制冷,希望能够带来一丝丝清凉。因为井水不同于自来水,来自地下几十米深处,冬暖夏凉,夏季的井水刚好清凉宜人。夜深了,看儿子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却依然认真地做作业。切好的西瓜放在他身边的凳子上,他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就又忙于做作业。我拿起蒲扇,左右大幅度的摇动,为儿子扇风。只希望能赶走这纠缠不休的燥热。人世间,有些事,我和爱人可以替儿子做,比如给他做饭洗衣服,有些事,哪怕我们再用心再努力,也无法代替他完成,比如儿子的学习比如儿子的人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搞好后勤服务,让他心无旁骛的好好学习。

儿子就要毕业了,看了几份工作,都是外地的。儿子征询我的意见,我无一例外地都不大赞同。其实,我也知道,儿子的专业,本地没有合适的岗位,只有去外地去发展,他才会如鱼得水,大展宏图。只是在内心,我是那么地不愿意他远行,希望能经常见到他。然而,雏鹰大了,小小的鸟笼又怎能禁锢住他高飞的心,广阔天空,才是他未来的方向。我只是希望,儿子能尽可能地在家乡多呆几天,尽管他终究会走上社会,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儿子大了,我却老了。有小小的惆怅,却也有大大的欢欣。

我在官塘流过汗

说到咱们花园最热闹的地方,估计小城居民们会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许有人会说是罗马街,有人说是孝武广场,亦或有人认为是博士湾,是关王菜场,等等等等。列位大侠说的都有道理,我就不跟嗯罗们的打干犇了。我只想说,咱花园晚上最最热闹的地方,非官塘莫属。对对,没有之一,就是官塘。每到傍晚,华灯初上,官塘周边已经是人潮汹涌,熙熙攘攘了。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这里快步慢行,任自然风在耳边轻柔呢喃,听波涛轻吻堤岸缠绵悱恻,看霓虹灯倒印在水间妖娆妩媚。碰上知己老友,聊上几句共同关注的话题,说上几件开心的事儿,笑意盈盈间,所有的疲乏也就悄然显示得无影无踪了。我想,小城居住的人,应该都在在官塘漫步的经历吧。

我喜欢一个人坐在官塘边的石凳上,遥望前方风姿绰约的湖心亭,静静地怀想并不遥远的往事。这里是我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湖心亭的每一片瓦,堤岸,凉亭,看台,鹅卵石路,青石板路……都有我的汗水挥洒。正对中医院的那个灯塔的位置,以及公园管理处办公楼北侧,是我们工程队曾经的据点。灯塔旁边的约十来米的堤岸,一直到工程接近尾声才浇筑混凝土。那里,原本计划建造快艇码头,后来因故取消。最初规划中的游泳池,竹林也因规划的改动而取消。而原本不在规划中的三足鼎立的湖心亭,却如神来之笔,成为小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这个真要感谢提出这个建议的智者。

岁月夺走了我身体最为壮实的年代,幸好还有记忆为我重启骄傲。想起寒冬腊月里,我们汗流浃背,上身脱的只留一件单衣,意气风发浇筑混凝土。想起盛夏时节,每天上下班,十来个人挤在用轮胎和竹排制成的简易小船上,船身受到重压,陷落到水面以下,有如潜艇一般。却依然乘风破浪,一路向前。那真的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官塘公园开工建设前,我们在官塘旁边的桃源A区做辅助工程。我的堂哥芳哥是工程队负责人,他的老四胜哥平时在工地管理日常事务。芳哥成天都在忙碌,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他是在跑材料还是跑别的,反正在工地难得见到他的身影。不过这样也好,芳哥和胜哥都是火爆脾气,在一起一言不合就争得不可开交。俩人各执一词,让我这个做兄弟的好生为难,不知究竟该站在。

那时桃源a区已有居民入住,配套设施尚在施工中。还好,到底是家乡人。天热了,常有热心市民送点西瓜冰水什么的给我们吃。施工时偶尔要用切割机,去居民家就近接电,也从来没有人拒绝。这些暖心的举动,总是让人感慨不已。我依然不改呆子本性,铺设鹅卵石小道时,拼了崛起,奋斗,拼搏几个字,还认认真真地在路的中心拼了520几个字。甲方的柳工在一边看了直摇头,“小宋呀,你这落后了,人家现在流行1314520!”新修的道路,是不能随意踩踏的,必须要保养几天。为了不过多影响居民出行,我们在新路上铺设了木板供行走。却还是有人在刚浇筑不久的路上踩踏,这一步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维修起来很是麻烦。有时看见别人要下脚,喊破喉咙也没用,他却依然我行我素。这样的人虽然少之又少,却让人伤脑筋。a区配有垃圾中转站,这也是小区第一个垃圾中转站。不成想,中转站的施工遭到了居民的强烈抵制。一些老人家,成天守在施工现场,不准动工。混凝土搅拌好了,老人们往里面丢土坷垃,成了名副其实的“混凝土”。这样的混凝土自然是不能用了。芳哥只差给老人们磕头作揖,说这垃圾中转站是全封闭,在地面以下,没有异味,却也无济于事。有鉴于此,后来小区再兴建垃圾中转站,都抢在房屋销售之前,这样,居民买房子的时候事先就清楚周边有垃圾中转站,也就不会类似的纠纷了。

这样的事多了,难免影响心境。所以,当胜哥告诉我,官塘公园开工建设时,我很是兴奋。家乡确实太需要一个供市民游玩的地方了。能成为官塘公园的建设者之一,我是真心欢喜。这个真不是矫情,我有个外号叫“步长”,不是人们熟悉的那个部长,是脚步的步。意思是,我没事不好好在家休息,不打牌不看牌,就喜欢就到处乱踱步。可以说,那时候,家乡的每一点变化都在我的视线以内,小城的每一条小巷都有留下我的足迹。那天工友们下班后,我和胜哥俩人就开始往官塘运送施工工具。我们将竹排在蹦蹦车上码成了一座小山。终究是太过贪心,竹排在半路垮塌了。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的好心情,我们唱着歌儿,重新堆放竹排。虽然汗水流了一行又一行,我们的心情却是愉悦的。胜哥说,“在这里搞了几年工程,也没赚到什么钱,希望这次能时来运转!”

官塘古来有之,原来似乎叫罗家官塘,不过,实际上,官塘不光属于罗家畈,好像孙家畈也有份。这就好比我们宋家塆。名字叫宋家塆,实际上塆里不仅仅只有姓宋的,还有杨,宁,单,黄,肖等姓。只不过,姓宋的人稍稍多些而已。是为宋家塆。

初期工程是浇筑护坡和砌筑下水管道。护坡是我们的工作重点。为了防止混凝土热胀冷缩,每隔三米左右,我们就用模板隔开,留有收缩缝。一切准备就绪,工程部验收通过就可以浇筑。工程部易部长一行来到现场,他弯下腰,用尺量模板厚度,微微点头,还好,厚度超过三十公分。易部长站起身,往中间位置一看,笑容一下子没了,脸上一下子天寒地冻。他掏出手机,吼叫着,“你跑哪里瞧,马上过来。”不消说,他是给芳哥打电话。确实,模板旁边足足有三十公分厚,可是中间的位置,地皮却明显地鼓起,如果浇筑,这里是没有三十公分厚的。芳哥气喘吁吁跑来,掏出烟,递给易部长。部长却不伸手,板着脸,大声斥责,“老宋,你自己看你的护坡中间,鼓的像怀了五个月的胎儿。你把我当邵,”易部长怒视着芳哥,芳哥的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合着,却终究说不出什么,“省那点混凝土,你就能发财吗。小鼻小眼,能成大事吗。你想想,你二十出头就独当一面,在襄樊歌舞团搞工程。几十年了,到现在还一事无成。就是因为你不顾大局,只看小利。你们重新平整土地。啥时整好了,我啥时过来看。我看好了才准浇筑。”部长一行走了。芳哥让人在两块模板上牵起一根线,然后依线往下量量护坡中间位置的厚度,果然不足三十公分,只有二十五公分。芳哥站起来,盯着胜哥。胜哥立马背过身子,一声不吭。芳哥手拿铁锨,飞快地铲动着黄土,口里嚷嚷着,“说了几多次,说了几多次,老易搞工程几十年,小动作瞒不过他的眼睛。以后,一切都按规矩来,不许偷工减料。”

湖中心的亭子,面积小,算不了多少钱。却又琐碎麻烦费工夫,做下来,不亏本就不错了。芳哥向工程部叫苦,工程部领导说,世上哪有那好的事,只吃肉喝汤,却不愿意啃骨头。你先做着,不会让你亏本的。亭子是明代建筑风格。清雅隽秀,玲珑精巧。芳哥专门请来叔伯姑爷邹工来进行技术指导。邹工在古建方面颇有建树。曾担任镇建筑公司经理。亭子建设到一半,适逢过年。年后来工地,却又有了新的指示。工程部决定在亭子周边,加盖两座亭子,形成三足鼎立之状。芳哥叫苦不迭,邹工安慰他,“放心,亏不了的,顶多不赚钱。这是德政工程,应该支持。”进入六月,亭子主体已经基本完工,进入装修阶段。一日,邹工通知我们,让把散落在亭子周边的所有物料,瓦,水泥,沙什么的全部转运到亭子一层楼面。因为,官塘闸口已经改造完毕,计划蓄水。而晚上就有中到大雨,所以,必须把物料全部转运到亭子里面。我不以为然,说官塘这么大的面积,下点雨,还不够塞牙缝。邹工说,官塘承受雨水面积很广,一直到八一中学。计划蓄水深度是三米。夜里果然雨水汹涌,我躺在床上忐忑不安。这蓄水后,亭子势如孤岛,以后运料可就麻烦了。天明来到工地,目瞪口呆,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昔日黄土裸露的官塘,已是一片汪洋。亭子下面的立柱,淹没了截大部分。胜哥和芳哥和我一起商量如何运送材料。我们找来几个竹排连在一起,上面铺上几块木芯板,下面绑上几个轮胎。反复实验,最终成功。不过,起初由于没有经验,不能很好的操控小船,导致重心不稳,船到中途,好几次遭遇翻船。后来经验来了,我也能操控自如。从最初一次运送五包水泥,到后来运送十包水泥。均是一帆风顺。小船来到亭子边,须用绳索将船的两端固定。不然,船会左冲右突,一不小心钻到亭子下面的水域。固定好船,然后喊人过来接应,将水泥举起,亭子上的人身子靠在栏杆上,用力拉扯水泥。几个回合,水泥全部送到亭子里面,我也就可以返航了。

下班后,我会将船停放在官塘东南角,用绳子拴在岸边的围栏上。然而,每每第二天来,船却不见影踪。得费好大力气才能找到。原来,船是被一些糙子伢划走了,他们划到亭子边,在亭子上留下一片狼藉,嬉闹过后靠岸,随便把船停靠在什么位置。给我们看场的是季哥,一把年纪的老人,哪里管得住那些个糙子伢。一日,几个小青年要驾船,季哥不许可。几个小糙子骂骂咧咧,出言不逊。季哥怒火中烧,也破口大骂。几个小糙子伢作势要打季哥。亏得一些散步的市民,严厉呵斥那几个小家伙,他们才心有不甘地离开。我们第二天得知情况后,就劝季哥以后不理会,随他们把船划到哪里。反正船最终总在官塘湖。以后公园移交,有人管理,就再也不会有人肆意下水了。

官塘原本是有广场音乐的,播音室就在公园东南角的公园办公大楼一楼。试音那天,我骑着单车在公园仔细聆听了公园的每一个喇叭。音质不错,音效很好。可以想象,日后散步的人们,听着舒缓悠扬的音乐,该是一种多么美好的享受。可惜,官塘公园的音乐只响了一次,就寿终正寝。还没出世,就已经死亡。官塘公园的喇叭确实独具匠心,不是我们习以为常那种四四方方的音响,更不是口张的大大的高音喇叭。而是各具特色的动植物造型,与公园景致相得益彰,这些音响本身就是一道道别致的风景。然而,让人大跌眼镜,这些个可爱的景观音响,却遭到极少数人的恶意破坏。经常被人踢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电线。没办法,音响被毀我们就更换,换了继续被踢爆。如此恶性循环。后来,我们破釜沉舟,在音响底部浇筑水泥。却依然被人砸的稀扒乱。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只有放弃广场音乐了。好在,现在手机音乐音质也不错。人们边走路,边听音乐,一样的好心情。

现在,孝昌的公园好几座了,博士湾公园,孟宗公园,下一步,还在规划建设七里湖公园。而我最爱的,依然是官塘公园。这可能是我曾经参与建设的缘故吧。

唱着来 唱着去

我对音乐的喜好似乎与生俱来。母亲怀我的时候,是村业余剧团的女主角。那是京剧样板戏一枝独秀的年代,不管有多忙,母亲也不忘练习《红灯记》中李铁梅的唱段。母亲婉转悠扬的声调,与我,应该就是很好的胎教吧。

老屋幽深潮湿,即便是大白天,屋子里也是黑黢黢的。更别说万籁俱寂的乡村夜晚。阁楼上老鼠撕咬跑动,惊得木质楼板一阵阵颤栗,灰尘也禁不住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在静寂的夜里,这一切显得是如此地惊心动魄。我吓得身子缩成一团,拉上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遮盖住。母亲轻轻拍打着我的身子,口中说着“我儿不怕不怕,”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子送姐姐……”歌声里有阳光,有春风,有高山,有河流。不知不觉间,惊惧烟消云散,睡梦悄然来临。

读小学时,最喜欢上的课是体育和音乐。体育课可以打球跑步做游戏,怎么开心怎么玩。音乐课可以学唱新歌,想唱就唱张嘴就来。只是可惜,这两门课偏偏不像语文数学那样天天有。一个星期才一次,让人心生许多期盼。音乐老师大概二十来岁,长得很是小巧,一副文静柔弱的样子。然而,她唱起歌来,却激情四射,神采飞扬。那时台湾校园歌曲风靡一时,老师教我们学会了《外婆的澎湖湾》《乡间小路》等歌曲。儿时的我们生性顽劣,故意把歌词改成“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团长。”老师也不生气,只是要求我们唱歌的时候一定要专注,尽可能地投入感情。我们一个个竭尽全力地高歌着,一节课下来,嗓子都有点嘶哑了,心里,却是相当欢喜的。

我十来岁的时候,朋友老六的哥哥带了一台“三洋”回家。老六家自此也就成为我和伙伴们的快乐驿站。“三洋”其实是日本三洋公司生产的收录机。只不过那时国内的收录机市场几乎被三洋公司垄断,人们也就自然而然地把收录机简称“三洋”了。老六家录音磁带并不多,也就一盘祝瑞莲的《跳动72》,里面包含72首港台经典歌曲联唱。另外还有一盘邓丽君的磁带,一盘刘文正的磁带。我尤其喜欢刘文正的《三月里的小雨》,“……小雨陪伴我小溪听我说,可知我满怀的寂寞。请问小溪谁带我追寻,追寻那一颗爱我的心。”那时的我尚不知忧伤为何物,却也莫名地沉醉于萦绕在歌声中的淡淡的惆怅。收录机容易绞带,一旦发现歌声突然变得凌乱,得赶紧关机。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录音磁带。将被不小心绞进录音机里面的塑料带一点点取出。然后,用拇指轻轻转动磁带,让塑料带复原回位。录音机用久了,磁头容易污染,音质也就变得干涩失真。不过没关系,我们有土方法,用棉球蘸了白酒擦洗磁头。清洗罢,收录机音质立马变得饱满纯正。

初中毕业前夕,班里举办了一次联欢会。我本内向,素来不喜欢抛头露面。无奈班长再三相邀,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我选择的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唱着唱着,柳同学跑上舞台,轻弹吉他给我伴奏。唱着唱着,歌声越来越嘹亮,由我一个人的独唱,变成全班同学大合唱。唱着唱着,我的眼眶湿漉漉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们强忍住泪水,微笑着故作淡定说再见,却不知道再次相见,也许会是遥遥无期。

活了大半辈子,也曾经有过很多热爱。而今想来,当初那么多的如痴如醉,今天看来,居然只是年少轻狂。唯有书籍,唯有音乐。待我如初,慰我一生。那些在我生命里游来游去的歌声呀,一首歌,就是一段岁月,一首歌,饱含欢笑泪水。我喜欢在夜里,聆听家乡的964电台入睡。任歌声轻轻触摸我的心灵深处。我在歌声中奔跑,歌声在我的血液中激昂。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所有的笑容都值得歌颂,所有的过往都让人怀念……

唱着来,唱着去。[1]

作者简介

三水鱼人,原名宋明华,湖北孝昌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