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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巫昌友)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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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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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中国当代作家巫昌友的散文。

作品欣赏

农场

农场里隔很多时候才做一次豆腐,而且一次只做一大板。头一天打听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个大搪瓷盆、攥着5毛钱飞奔到豆腐房排队。如果去晚了,前边就放了好几只盆子,很可能就买不到。就算排在第一名,我也是不放心,不敢离开就待在一边看着人家做豆腐。泡豆子、磨豆子、煮豆浆、点卤、搅豆腐脑、压豆腐......直到拆开豆腐包,用明晃晃的刀片把豆腐切成一大块、一大块放到我的盆儿里,数够10块,才心里里踏踏实实地端着盆儿飞奔回家。买这一回豆腐,要花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夏天,一场雨过后,蹲在院子木头边和喇叭花一起美滋滋地等着木耳长出来......晚上,饭桌上就会有木耳炒辣椒了。北方夏季短暂,这是很珍贵的时机,稍纵即逝。

房后小菜园里的黄瓜和西红柿在大人的心里记了数,如果忍不住偷偷摘一个吃,会被狠骂一顿!

大人们到地里顺手牵羊采两把青毛豆捎回来煮着吃,那时就算是占了公家很大的便宜。

那时没有很细的产业分工,都靠自给自足。为了改善北方蔬菜瓜果的贫乏,农场根据每户人口的多少分一块自留地,各家各户就可以统筹安排、辛勤耕耘,春种秋收了。我们会事先谋划好在自留地里种些什么,到春天的时候,全家人就一起动手,翻土、打垄沟、播种,场面热火朝天

我家七口人,分到七分地,大多数时候都是钟土豆、苞米、茄子、辣椒这些大路货,因为不需要太多的料理,不用浇水、不用施肥、不用打农药,顶多就是锄一下长疯了的草。一个夏天,饭桌上就会丰富多彩一些,秋天还可以有不错的收获。

那时我特别羡慕有的人家种葵花、高粱这些东西,秋天时,可以捧着一个大大的葵花盘,一个一个地抠瓜子儿磕。收了高粱,还可以吃一把一把的甜秫秸。

自留地离家比较远,约莫着该有3、4里路吧?去自留地摘菜,掰苞米也是比较艰巨的任务,大人必须恶狠狠地下好几道命令我们才会背着个袋子晃荡过去。一路上,看见草地里的“黑星星”熟了,顺手摘几把吃,看见“酸么浆”长得好,也采几把吃,这些额外的收获带来的满足完全可以抵消干活的辛苦了。

后来,84年高考结束,回到家吃午饭,油豆角和苞米就是从自留地摘回来的!

漫长的冬天里,饭桌上就是土豆、萝卜、大白菜的天下,三国鼎立,不分胜负。这些菜大多是公家分的,储存在自家的菜窖里,陪我们一起熬过漫长的冬天。

虽然北方清苦,大人们也不会忘记重要的时令和节气,尤其是姥姥,总能把这些事情装在心里,总能简简单单、马马虎虎地应个景,对付过去。

清明节,姥姥会煮鸡蛋,每个人分到两个,热乎乎地放到口袋里带着上学去,课间还和小伙伴儿对顶着玩,看谁的鸡蛋先被顶破;

八月十五每人分到一块油滋滋的月饼,青红丝、果仁陷儿的,看在眼里是香甜、美味的,吃到嘴里变得油腻、倒胃口。

最快乐的是“六一”儿童节开运动会,很大方的家长会给我们每人一块钱,三天里你就是土豪,想买什么零食都管够。不过,零食也只有一毛钱一个的面包、五分钱一根的冰棍儿。

过年是最大的事了,早早地就买好了鞭炮、烟酒糖果、猪头蹄膀,做好了新衣服等着过大年......过年是小时候每天都期盼的事情,幻想着要是天天过年该多好啊!可以不受限制地吃很多好吃的,还有新衣服穿。

孰不知为了备足年货,并且给每个孩子做一套新衣裳,要提前多少时候做打算啊!

我妈会早早地联络回城探亲的知青,请他们捎回时兴的花布,上海的、北京的、天津的,漫长的路途,漫长的等待。然后便施展技艺,自己比量,自己裁剪,接连很多个晚上,我们在炕上睡梦香甜时,我妈踩着缝纫机“咔他、咔他”地操劳到深更半夜。姥姥陪在旁边,摸摸索索地帮着挖扣眼、锁扣眼、钉扣子,用火烧的铁熨斗烫平接缝和弯角儿。

到大年三十那天,我们兄妹四人每人都会得到一双新鞋、一套新衣服,还有几块压岁钱,从来没有失漏过。大年初一,成群结伙地去拜年精神头就很足,这一年的梦想和期盼就算是很圆满了。

我妈刚到杭州来的时候,就叨咕着要买一台上海产的“蝴蝶牌”缝纫机,我就给她买了一台,她又开始“咔他、咔他”地给王天雨和兰天晨缝缝补补起来。把一块一块成不了大用的零碎布头拼起来,做成小被面、小褥面又结实又好看!

那时,很多人家,舍不得买鞋,而要做双鞋都是从搓麻绳、纳鞋底,熬糨糊,做格板儿、铰鞋样......一步一步做起来,一家十几口人,挨到到最后一个人穿上新鞋的时候,那第一双鞋早已经寿终正寝了。所以到各家串门,都能看见“家属”们一边儿唠嗑,一边儿“蹭蹭”地纳鞋底,还不时地把针在头发上划拉一下,据说是抹点头油,可以让针滑溜儿一些。

童年里,幸福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还有,如果能不挨打那就是最最幸福的童年了!

小学的大部分时间是玩,游行,学习《毛泽东选集》,学习报纸上的文章,学着写批判稿,批林批孔。那时,政治挂帅,红卫兵、红小兵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听说张铁生在考试卷上写:毛主席万岁!就能得100分。这样豪情万丈的举动迷倒了不少人!只是我胆小不敢如此张扬,考试时,不会做的题目还是空着,让老师狠狠地打叉!

我曾和一个叫徐兴良的男生做同桌,他数学好,小小年纪就有梁山好汉的豪爽!考试的时候我总是心怀忐忑地朝他那边瞄呀瞄,他就慢慢地把卷子推到“三八”线处,让我能比较方便地瞄到,哈哈!两厢情愿,心照不宣。

那时何春梅、刘建梅、曹永娟学习成绩都比我好。曹永娟是班长,何春梅是学习委员,刘建梅是文艺委员,而我仅是“土兵”一个!

我清楚地记得一天放学后,我和刘建梅、何春梅、戴军......在一个废弃的菜窖里玩,一个很深的、方方正正的大沙土坑,看谁敢把癞蛤蟆装进裤兜里,正恶心、膈应着,农场大广播喇叭里突然响起了嘹亮而沉重的哀乐声,一直不停地放,不停地放,我们听呆了......然后是播音员低沉、缓慢的声音:“......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几个小女孩儿吓傻了,爬出土坑,疯狂地跑回家。

那年,我学会了做小白花。那年,是我生命里悲催的一年,也是中国最悲催的一年。

班主任每天在课前领着我们默哀三分钟,领着我们大声地朗读:“毛主席说:按既定方针办!”那是——周老师,一个上海知青。眯眼睛、龅牙齿,梳着两根细细的,很顺溜的小辫子,每天穿的相当整齐、干净。

周老师教会了我写作文:“开头结尾要相互呼应。”或,写清晨的景象不要总是千篇一律:“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那时,毛主席去世了,我们的世界就崩塌了,别看我们小,对毛主席的热爱比天高,比海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整理悲伤、无望的心情,时间继续向前,历史又翻开新的篇章。

农场虽然偏远,教学一点也不马虎,都是跟着国家、省市统一的步子走。不光开设主要课目,也有体育课和音乐课。

在我心目中最好的、最崇拜的音乐老师是——赵老师。一个天津的知青,后来传说他跟蒋大为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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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巫昌友,散文在线网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