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向日葵地(吳維杏)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心中的向日葵地》是中國當代作家吳維杏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中的向日葵地
起初被李娟的《阿勒泰的角落》所吸引,後來被她的《冬牧場》堅韌的生存的意志所深深打動,《遙遠的向日葵地》似乎是開啟了一個金色的世界,文筆也有一些轉變,輕快而充滿哲思。
「烏倫古河從東往西流,橫亘阿爾泰山南麓廣闊的戈壁荒漠,沿途拖拽出漫漫荒野中最濃烈的一抹綠痕。大地上所有的耕地都緊緊傍依在這條河的兩岸,所有道路也緊貼河岸蔓延,所有村莊更是一步都不敢遠離。」李娟筆下的向日葵地就在這片乾涸的土地上,作者成熟而又有張力的寥寥數筆,就將我帶到了遙遠的北疆。李娟說「大地最雄渾的力量不是地震,而是萬物的生長啊.....」李娟一家人就像這大地上的植物一樣,艱難地生,不屈地長。
「沙塵暴來時,地窩子如娜亞方舟漂流在茫茫大海之中,是滿世界咆哮中唯一的安靜。小團黑暗。大家在黑暗中屏息等待,如同被深埋大地,如同正在漸漸發芽。」這就是他們的家,到處都是土的,刮一陣風,就都成了白眉大俠,到嘴邊的白稀飯一會會就糊了厚厚一層黑色。一個廢棄了的地坑,可以讓他們抵抗零下30多度的極寒天氣。沒有水源,要到很遠的地方去背雪,化開雪水做飯,這是怎樣的生存的意念才能支撐下來啊!
烏倫古河南岸,唯一的一點沒有遠離綠色的土地,母親種了九十畝葵花地。灑下的種子每一次破土而出都驚心動魄,四次被鵝喉羚所啃食,歷經了四次不放棄的補種,終於在最後一次留下了一些種子,留下了一些希望。夏天,酷熱的北疆密不透風的向日葵地里,母親汗流浹背彎腰耕作,方圓百里也不見一個人,索性赤裸着身體在地里中央,用舞者的姿勢勞作着,像一幅濃重的油彩畫直擊心靈。
我媽鎖了門,發動摩托車,回頭安排工作:「賽虎看家,醜醜看地,雞好好下蛋。」然後絕塵而去。荒漠中的女人不是水做的,在風沙里穿行,在土裡刨食,堅毅果敢,雷厲風行,無休無止的農活卻依舊沒有讓這個堅強的母親壓倒。母親是書中的靈魂人物,支撐着整個家,而李娟的樂觀正是來自於母親。那些乾涸枯燥的生活,艱苦的環境,貧乏的物質生活都沒有磨滅她的靈氣,趣味盎然的文字中是對生活的熱愛,對這片土地的執着。
母親也是一個有生活情趣,而且內心溫暖的人。小狗小貓,小雞小鴨,牛和羊,這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她都喜歡。他們是自然中一部分,母親仿佛就是一個哲學家,萬物共生,也是一個生態環境保護倡導者,是他們的好鄰居。蜜蜂飛舞,群牛過河,賽虎和醜醜扒拉着主人的衣襟,扭動屁股的熱情,旱鴨子忘記了游泳,收留的大貓竟然是個武林高手。
在等待葵花收購的日子裡,每天晚餐後,一家人去散步。跟屁貓要去,醜醜和賽虎也去,一隻膽大的兔子也非要跟去。未入圈的雞也會跟上來,天色漸晚,當雞眼盲看不見的時候,母親便抱着它繼續走。這一行人馬在圓月之下,長風之中前進,母親像是馬戲團的老闆帶着全體的演職人員做巡城演出。心中愈加愉悅,腳步輕盈地快要飛起來。
月夜散步,是全書最精彩最溫暖的部分,很有喜感,讓人感到一種平靜美好。嚮往這樣的傍晚,這樣和諧的畫面,也眷戀那樣的生活,寧靜,輕鬆,一場場一幕幕猶如電影的鏡頭,讓人沉浸其中。
外婆是個幽默開朗的人,八十八歲的時候從四川老家追隨他們來到了新疆生活,蝸居在狹小的地窩子裡。九十六歲的時候,終於帶走了她準備了二十多年的壽衣。天遙地遠,外婆終究還是沒能回到故鄉。而作者的後續也讓人潸然淚下,那一年,賣完最後一批葵花籽,回家途中叔叔突發腦溢血,中風癱瘓了,至今不能自理,不能說話。自此,他們家再也沒有種地了。剛才的快樂瞬間墜入深淵,原來她帶給我們的歡笑和力量是裹着淚寫完的。就像向日葵地,歷經坎坷卻依舊蓬勃生長。人的命運、人的意志、人的勇氣與熱情傾注其中。麥浪滾滾,田畦蜿蜒。在大地上,除了白晝之外,麥田的金色是最大的光明。哪有什麼快樂,只不過是知道了生活的真相,依然熱愛生活。
一個地窩子,一片葵花地,月光下,全家散步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是的,每個人的心中都應該有一片金燦燦的向日葵地。 [1]
作者簡介
吳維杏,女,80後,熱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