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意义(雷开艳)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文学的意义》是中国当代作家雷开艳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文学的意义
这个标题有点大,不是我这个没有受过专业文学知识的文学草根所能驾驭的,但这却是我读完元辰先生《家在三峡》一书后呼之而出的感想。
《家在三峡》一书,用元辰先生自己的话说,是一本生活图像,心系三峡,不得不写的三峡,及退休后日常生活的写真,对山水人文的追寻和解读,对于过往人生的回忆,参与宜昌县现代化发展奠基工作的纪实。
2023年,夷陵六作家出版的六本散文集,我已阅读其中四本,包括黄荣久先生的《谁是房客》,彭定新先生的《与故乡书》,吕孝春先生的《家在峡江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写作对象:故乡。故乡在作家们的眼里,有各自的美丽与牵挂。这几位作家都是夷陵人,除了各自的出生地不同,夷陵可以说是他们共同的家乡,同是夷陵人,所以夷陵的山水与夷陵的人民是作家们共同讴歌赞美的对象。而基于各自工作性质的不同,对夷陵爱的方式又各有不同,但同时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认真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除了工作是饭碗外,我想还有不可否认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所以他们有责任、有担当,将工作的点滴用文学的方式表达出来。
元辰先生的不同在于,他不仅用文学表达了他的情感,他还是宜昌县现代化奠基工作的亲历者、参与者和文字的记录者。黄荣久先生也是一位亲历者参与者,但他的《谁是房客》一书侧重于文学而非纪实。
书中所记,多是文学采风后而作。文学采风对发展地方建设、宣传本土文化、搞活地方经济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手段。但是,他没有写成毫无个性色彩的官样文章,而是努力从山水诗人的内心出发,发掘对象留于内心的美学价值。正如元辰先生在《烹茶三游洞》一文中所写,“诗人造就了山水,山水成就了诗人”。
想想我自己,对夷陵的许多山水,都是通过作家们的文章才知晓的,而我在游览了作家们所提到的一些地方后,写下一点文字,又影响了一些人。
比如说雾渡河的马卧泥村。我已经忘了是在哪位作家的文章中看到过,很是向往。于是,连续两年秋天去看马卧泥的古银杏,并写了两篇文章发表在文学网站,而后在我朋友圈转发出来。仅我们龙泉镇居民,在朋友圈看到我的文章后,大约有几十人在秋色浓时驾车前往马卧泥欣赏银杏。
元辰先生的故乡书写,不仅是出于对故乡的热爱,出于对故乡如山宏恩的感激,更是出于对故乡厚重历史人文的顶礼膜拜,出于终其一生穿越故乡道道风景线的愿望。他在本书代序中说:“荣耀、兴奋、惶恐,都因为三峡。”又在《故园赋》中说:“鲜有报效,寡能传扬。每望故乡,我心激荡。”因而他对故乡风景的书写,总是带着极强的人文思考,努力将自己和对象无限拉进,以致融入。据我所知,他从军和转业后的几十年间几乎踏遍大江南北,却很少有写宜昌以外风景的文章。他说是缺少一次性观光旅游就能成文的能力。显然这是谦让。我臆测他可能是担心自己对外地山水人文的情感与理解难以达到与全身心融入三峡故土的同一高度。我读过他的诗歌《我的大三峡》与散文集开篇《人石对悟》,爱之深,情之切,感同身受。《人石对悟》的题记“三峡,我的生命怎样与你融合为一体”,道出他散文创作力图与故土融为一体的初衷,这与他“文学修身”的理念是一脉相承。
元辰先生踏遍了宜昌的山山水水,所到之处三游洞,石牌、情人泉,百里荒、西塞国、古兵寨、白马洞、南津关、玉泉寺、九畹溪、清江、昭君台、神农架等,几乎皆有散文。尤其居住地夷陵,几乎囊括了夷陵的9个乡镇(分乡、龙泉、雾渡河、樟村坪、鸦鹊岭、太平溪、三斗坪、乐天溪、黄花)两个乡(下堡坪、邓村)一个街办(小溪塔)。还推介了夷陵的知名产品:宜昌密橘、邓村绿茶、三峡奇石等等。他用手中的笔,为宜昌为夷陵的建设添砖加瓦。
元辰先生用他的实际行动表达着对家乡的热爱,同时,也把这份热爱赋予了文字之中。
《烹茶三游洞》一文中,作者写:“来宜昌的人如果没有游览三游洞,不能算来过宜昌。最好最近的还是去三游洞,仰望那满地的石刻,踏数那古老的石阶,触摸那黝黑的石壁。站在三游洞顶的山头上,极目远眺,葛洲坝横锁大江,宜昌城烟云一片,江水漫天,航船点点,心头猛然升起一阵激荡。回望山上山下的亭台楼阁,在明媚阳光下闪着光辉,忍不住从心底发出赞叹。好一处自然景观与工程景观的珠联璧合,历史文化与现代文化的遥相呼应!”他在为三游洞召唤八方来客。
《东去逝水》中,“万里长江流入西陵峡的黄牛峡,流入三斗坪,流入了西陵峡人的甜美梦乡。肥美的江水孕育了古老的巴楚文化。面对杨家湾的陶片、中堡岛的谷粒,不难想象巴楚先人的聪明智慧;面对为祭奠大禹和黄牛而修建的黄陵庙,不难想象三峡文化的古老;面对正在举世独立的长江三峡大坝,不难想象古今文明、东西文明融合的时代趋势。当你登上黄牛岩的顶端,俯瞰高峡平湖和滔滔江水,不禁想起孔老夫子的名句'逝者如斯夫’。东去逝水,流逝的是历史的沧桑与悲凉,流来的是历史的信任与重任。”他用他厚重的历史感知感染着游客。
《云在天心》中,“县城小溪塔的天空,有几天总是那么湛蓝。秋高气爽的早晨或者是傍晚,我会独自去河边漫步,看四周的山,天上的云或者水中的倒影。偶尔发现几朵白云悠闲地浮在空中——天是那样的蓝,蓝得深广无比,云是那样的白,白得胜过棉花—心一下子被震撼了:云在天心!多么美丽。我为什么未曾注意?”他对夷陵人说,家乡的美无处不在。
《诗魂不老》中写,“大江截流的日子越是迫近,我的心越是提到喉咙眼上。感受三峡五十个春秋的激荡,一时不知究竟是哪些因素感动得人彻夜难眠。举世闻名的风光?举世闻名的工程?举世闻名的文化?举世闻名的风情?当然!可仍未穷其究竟。三峡是个谜;三峡是个梦;三峡是团火……”这不仅仅是夷陵人的感慨激动,更是中国人的梦想成真。
这样的热爱之情,书中比比皆是。
纪实书写,不能偏离、扭曲、隐瞒、篡改事实,以真实的笔调还原历史事件。《亲历宜昌县现代产业奠基艰难进程》一文,是一部缩小版的史书。作者从他的站位、他的亲历亲为、他的视角书写了这一历史进程的转变过程。让后人充分了解,也给研究地方文化的学者们提供了一份历史性资料。它的社会意义不言而喻。
在《亲历宜昌县现代产业奠基艰难进程》中,元辰先生说了这样一件事:第二届柑橘节筹备工作,因投资方准备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新品发布会,后由于厂方觉得产品的本身存在问题,新任厂长与负责新产品研发的副厂长确认后,决定放弃召开发布会,所以预付的三万元定金多次索要未被退还。元辰先生说,“这是我从军队到地方经历的一次最失败的任务。错拜书生为大将,力尽关山未解围。为此,我一直心抱愧意。”
这话让我很是感慨。他认真看待自己所做的工作,功是功,过是过,他不夸大自己的功劳,不粉饰自己的错误。在现代化发展的进程中,走弯路,吃亏在所难免,但要及时止损,迅速调整方向。这种务实与批评的精神让人敬佩。
无论是采风,还是纪实,都是作者发自内心的表达。它不同于公文。写公文繁琐枯燥,条条框框,受限制。不能像写小说、散文那样任意发挥,不免有被约束的感觉,但这是文字的一种形态。正如我们写诗歌、写散文、写小说那样,有自己的文学属性。
我有时候读到有些文学爱好者的文字,公文痕迹很浓,觉得读起来不够味道。但我随着阅读内容的增加及阅读层面的扩展,我学会了以包容的姿态看待文字,那是一个人成长的痕迹。
元辰先生说,“工作期间写的多是公文、杂感、评论,随笔只能是夜间余墨。”我的理解是:工作使然。其中不乏有应付形式之作,但没有这些公文,单位的形象何以展示?人民群众如何理解法律法规,国家政策?各部门如何有效有质量的合作?等等。
元辰先生写了大半辈子公文,他对公文有他的认识。“具体工作无非是调查研究、课题组织、典型推广、公文起草、信息传递这样一些平淡的日常事务,没有诗意,没有学术性,没有个人情致和名利。但正是所谓'吹鼓手’、'公文匠’的工作,变成了发展中的一滴水、一朵浪花、一种粘合剂,从而使我们的个人生命染上历史进程的色彩,历史进程中也有了我们个人的人生味道。而且,无论过多少年,这一进程造福桑梓,润泽广大乡亲的性质都不会变。”
我们得感谢这些公文,就如感谢文学采风,因为它让更多人了解认识了社会的诸多层面。这也许就是文学的现实意义的一个方面吧。对社会有用,文字彰显了力量。
文学对元辰先生个人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已故文史专家曹宗国说“元辰是一位文学修行者”,与杜鸿先生说“文学即我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肯定对文学对于他们“如佛在心”,指引人生之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文学不仅是他的精神寄托,还以文学之光照人。他是大家熟知的“夷陵文学守夜人”。经常编辑至凌晨,所以他的时间多半与文字打交道,他是终生徜徉在文字的世界里。
元辰先生在前言中说,本书时间跨度三十年,写作风格有变。的确有这感觉,先前的文字,读来给人高天之上的印象。比如在《西塞国秋色》一文中,他写秋雨里的西塞国秋色。“作家试图使用生花妙笔,轻轻地点染,缓缓流动,勾勒秋天的万种风情。雨后有彩虹高挂,林中光影变幻,线条清晰,色泽与色块不停地流变,先感动自己,再感动别人。可精心准备的图案里挤满了忧郁、忠贞和躁动,而理性或非理性,功利或非功利比较、选择的结果,被定制成了光怪陆离的图谱,扑向天空的烦躁被反弹回来,一点儿没有改变本来的秋色。”
退休后的生活平静淡然,文字也赋予了这种情感,日常生活无波无澜,养花、种菜、养狗、喂鸡。回归生活的本真。人生的意义,也许就是在平淡中寻找生活本身的乐趣。
而不管哪种风格的文字,给我们呈现了他性格中的丰富。
元辰先生是有侠士精神的,写景流露了他的这种情感。“秋色也不是思维的阅马场,我多么希望自己像个勇士,骑上快马,手执利剑,刺穿秋天的伪装,抵达冬天的宁静。”
先生是调皮的。《夜风掠过古兵寨》一文中写,“今夜有风掠过,我就想了这么多。明天还要陪两位作家登顶,那时再喊:“把你的压寨夫人让我带回家当保姆吧!”讨得一声:“你这个胆大的奴才!”今晚皮影戏就这么唱呢。”
他也是深情的、浪漫的、热烈的。《五宫游罢不恋洞》中,“游罢五宫,出得洞来,已至山顶,广场开阔,碧树烟影,视野豁然,一览众山,恨不得放声高喊:“爱死你了,洞中绝品!爱死你了,山中仙子!”《粉黛林畅想》中,“月光从青山背后慢慢升上来,不经意地洒在香溪河上。沙洲上银光闪耀,水面波光粼粼,粉黛林茂密的柳树朦胧一片。就是这幅水墨画,在我脑子里停留二千多年。”
他用自己的感受赋予了夷陵山水的深沉、细腻、浪漫、唯美,每一处景色都是灵动的,有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如果说故乡是写作的根,那么亲情就是给予根的养分。《玉米金黄》、《我家的石墙老屋》、《整个夏天弥漫着母亲的味道》,这些文章,都是他心底流淌的源源不断的亲情。这些文章都写于他六十多岁的年龄,对故乡,对亲情,对人生,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人的一生,能过几个六十呢?
在《五月蒿香》一文中,他写道:“想穿了,人就是一株草一棵树,就是远山近水中的一分子,像水中的星月虚幻莫测,心不可并吞八荒,力不能拔举关山。诸事有命,顺天应人,竭尽人力而已,至于成王败寇,人前人后,运而已,何须纠结?”洞穿人间世故,心静如此。文字是开启心门的一把钥匙。
元辰先生擅长散文,但他在他的小说集《麦青麦黄》中说,希望他死后,人们在他的墓碑前说,这里埋葬的是一位小说家。所以文学于他是多元的,是他的生存体验,从不同的角度给予了文字的多样性。
《家在三峡》一书,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真实的文学修行者的形象,率真的,有责任心,有能力的,真心爱着家乡,爱着文学的元辰先生。但若要全面了解一个作家,你要通读他的其它作品。比如元辰先生的评论,我认为是非常精彩的,相当喜欢。
元辰的创作涉及小说、散文、诗歌、评论,风格多变,不变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对文学修身的执着、对人生智慧和心灵自由的不懈探求、对文友的亲亲不舍。把控杂芜、多变的创作,需要高超的文学思维能力,明晰不同文体、题材和风格之间的文学逻辑,互文互证,以致成为一种品类的艺术范式,这无疑是一种艰巨的挑战。他无疑把这种挑战当作创作的乐趣和动力,并在实践中得到认可,四种文体都有作品在省以上刊物发行和公开出版。
那么,他的内心世界或者说创作理念究竟是怎样的呢?
谭家尧先生在《漫话元辰的心灵自由》的评论中说:夷陵文坛的常青树、夷陵文坛的不倒翁——元辰先生在追求“心灵自由的文学路上,始终不变其思辨性的苦旅写作方式,第一个在黎明时刻向着东方歌唱,在黄昏时对着夕阳吟诵,在夜深人静之夜仰望星空呐喊,全天候耕耘不止,写作成为他退休生活的全部,在夷陵文化圈内,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元辰是真正的思想上的自由人。在夷陵文坛,他驰骋几十年始终笔耕不辍,他以年长而且好学的资历,带领一帮爱好文学的人,近三十年来成为扛起夷陵文坛的旗手。”“元辰高举心灵自由之火,不被世俗约束,向瞭望远方、拥抱未来的人伸出友爱之手,元辰超然物外又身在其中,身在其中又超然物外,从本土文学的正轨出发抵达心灵的自由。”
曹宗国先生在《元辰的文学修行》评论中说:“元辰倾其毕生心血于这种不计功利的文学创作,他是何苦呢,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认为,他是把文学当作了一种修行。文学的修行,就是像人世间的苦行僧一样,恪守自已的信念,独立思考,孤苦煎熬,追求文学的真谛而不在意文学的华彩。文学的修行有时甚至需在人间炼狱中走一遭,才留下一些浸满血和泪的文字。文学的修行,更需要自身的道德完善和人格坚守,只用自己的生命为文学殉道,而无所谓碑陵和花环。元辰就是这样一位世所罕见的把文学当修行的牛人,而且他已经在自已独劈的文学幽径上孤苦独行了二十五个春秋。无论雨雪风霜,酷暑冰寒,他都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有如以青灯黄卷相伴的苦行。他没有游山玩水的遠行,没有垂钓搓牌的娱乐,也少有把酒临风的聚会,每曰每夜,他都好比在打坐在自己的禅房书斋里,敲打着键盘,云游在虚拟的空间。这么多年月,他每天都熬更守夜,小溪塔社区楼上总是亮着他的窗灯,为此,人们把他称之为'文学守夜人’。”
所以,元辰的创作看起来杂芜,实际上有他自己的精致构想。正如他在《家在三峡》的内容简介所说:“像三峡某块原始森林的杂芜茂旺,既有乡土固有的原始气息,也有个人独特的生活气息。”目的是实现和表达内心觉受的心灵自由,是在完成个人升华的同时把现实家园提升为精神家园。
恩格斯说“文学是更高地悬浮于空中的意识形态领域”。那么,我认为,文学以它有形的文字,无形的力量,推动、促进人类的进步和发展。具体到个人,我们都是浪花朵朵,采取不同的文学形式,簇拥着向前。
我读此书,作家从什么样的角度出发,他的文学作品就呈现什么样的姿态。领略散文形式下的夷陵山水美,知晓纪实里的宜昌县现代产业奠基发展进程,感慨个人成长的点滴与轨迹,从另一个侧面感知元辰先生的文字带给我对文学的意义,这个大主题的思考与启迪,算是有所小悟吧。[1]
作者简介
雷开艳,网名晨曦,夷陵区作协会员,卖花之余,涂鸦文字,朗诵诗文,近年来,有数篇文章发表在夷陵**、夷陵作家、新三峡、江山文学网、中国作家网等多家文学网站,多篇朗诵作品发于各网络平台,自诩是一个在文学与朗诵边缘行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