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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自有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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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自有风范》中国当代作家江前进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王者自有风范

风范指风度、气派,出自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元规尔时风范不得不小穨。”

2001年高考(全国卷)江苏满分的《赤兔之死》作文(节选)——赤兔马泣曰:“吾尝慕不食周粟之伯夷、叔齐之高义。玉可碎而不可损其白,竹可破而不可毁其节。士为知己而死,人因诚信而存,吾安肯食吴粟而苟活于世间?〞言罢,伏地而亡。伯喜(此人乃伯乐之后,人言其精通马语)放声痛哭,曰:“物犹如此,人何以堪?”后奏于孙权。权闻之亦泣:“吾不知云长诚信如此,今此忠义之士为吾所害,吾何面目见天下苍生?”后孙权传旨,将关羽父子并赤兔马厚葬。

那么,问题来了!

在东汉末年那个尚讲名分顾大义的时代,一代枭雄曹操都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方可成就霸业。而《赤兔之死》作者为渲染反衬关羽的高大上形象,不知是一不留神至用力过猛,还是有意生拉硬拽地竟将孙权放进一处不可思议的不堪境地——自承加害忠义之士,且流下鳄鱼的眼泪

于私,就孙、关联姻之提议,曾扬言自家“虎女岂能嫁(权)犬子焉”;而被俘后,关公厉声骂(权)曰:“ 碧眼小儿,紫髯鼠辈!吾与刘皇叔桃园结义,誓扶汉室,岂与汝叛汉之贼为伍耶!我今误中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言!”于公,吴、蜀两国亦友(赤壁大战联手共抗曹魏)亦敌(为荆州之地翻脸成仇)。最终,如日中天的关羽兵败走麦城,也确实死在东吴手上。

有动机,有事实,有后果,看上去环环相扣。那么,坦白从宽,再次做人,获得新生,当是一气呵成。

但是,孙权何许人也?一个“年少万兜鍪”,敢/能置曹操于炉火上烤,曹操还反赞“生子当如孙仲谋”的人。以孙权的雄才大略,他肯倒持太阿授人以柄?

也许,孙权不屑一顾世人私下讥谤他小鸡肚肠睚眦必报,但他断然不会主动去担“吾何面目见天下苍生”之重责而成为千夫所指。要知道,忠义对立面这口又大又沉又黑的锅,任是谁,避之唯恐不及,一甩了之最好。孙权趋之若鹜费力不讨好莫名地扣在头顶或背在身上,让他如何垂范/教化子民鼎立三国?

于是乎——权闻之亦叹:“吾不知云长诚信如此,今此忠义之士忍心弃我先去,吾心有戚戚焉!”

孙权若似这般喟叹,在摘出自己的同时,既顺水推舟从大/主流地高赞了关羽的忠义,也对其主动赴死的坚毅表示了痛惜及无奈,且不露痕迹地展现了他的非凡胸襟,更贴合孙权做为一国之主君临天下的范儿,笔者窃以为。

嗟乎!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是有一定下数的。一家之见,大概率与其自身的身份、地位、气势、文化、性格、胆识、环境等因素息息相关且有迹可循。

同样与关公之死有关,且看《三国演义》小说——时操从摩陂班师回洛阳,闻东吴送关公首级至。喜曰:“云长已死,吾夜眠贴席矣。”……遂召吴使入。呈上木匣,操开匣视之,见关公面如平日。操笑曰:“云长公别来无恙!"……遂设牲醴祭祀,刻沉香木为躯,以王侯之礼,葬于洛阳南门外,令大小官员送殡,操自拜祭,赠为荆王,差官守墓。

在这里,首先,曹操毫不掩饰心中喜悦之情,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安稳觉了。关公神勇是曹操的生平大/劲敌,也就无需再赘述。其次,面对远道而来的首级,曹操谈笑风生道“云长公别来无恙”。仅此貌似平淡阴阳相隔的一句问候,蕴藏这两人恩怨情仇的感慨又何止万千。最后,厚葬、亲祭、赠王、守灵,曹操这一番做给活人看的“周公吐哺 天下归心”的操作直如行云流水。

如此恢宏气象和大气格局,必须是魏王曹操,也只能是魏王曹操。

此情此景,想那孙权纵使隔着天堑长江也会豪气顿生,睥睨道:“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王者自有风范,信乎?[1]

作者简介

江前进,高级经济师,安徽人,好看武侠小说,却喜静;工作在金融行业,但也跨界写些个人感悟。最爱的诗句是,“江湖夜雨十年灯”……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