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這丫頭(何曉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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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春這丫頭》是中國當代作家何曉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秀春這丫頭
與秀春的相識，源於一次酒後看她的散文，文筆老練，感情真摯，感覺丫頭寫得不錯。於是借着酒興留了好長的留言。後又想到她也在廣州，並無幾個朋友，所以就主動加了她的微信。平常，我極少主動加別人的微信。早前，就知道秀春是寫詩的，而且很受歡迎。但我不怎麼懂詩，所以也就一直沒有關注她。
既然都在廣州，相約見面是很稀鬆平常的。年前秀春就約過，可碰巧趕上我有事。
那天，她再約我時，我爽快地答應了。熟悉後，在群里聊天時，就覺得她是個挺有意思的人，說話玩笑都無所謂，有一股衝勁和闖勁，還有一種真誠。於是對她的印象也就越來越好了。而她似乎也對我更親近了，有時也會主動和我私聊。
去見她的時候，心裡也拿不准和她的相處模式。畢竟，她是90後，和我這個70後有很大差距。因為見過她的照片，記憶最深刻的便是她一雙丹鳳眼，桀驁不馴，眼神堅毅勇敢，透出一股靈氣。剛出地鐵口，我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和照片並無二致。
穿過中山紀念堂，我領着她向越秀公園走去。她的視力極好，遠遠地就快速讀出牆上的一段話，國際歌歌詞：「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是呀，這世間哪有什麼神仙和皇帝呢，都是一些騙人的鬼話；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和生活，還是得靠自己。我們一致認同。一段話，拉近了我們的距離。
都是香家的人，自然地會聊到和香落結緣的一些話題，以及香落近年來的發展。我們都是對香落平台有感情的人，是和平台一起成長起來的，香落能發展到今天，不容易。因為香落這個紐帶，我們有緣相遇相識相見，所以，心裡都很感激這個平台的。
秀春雖然年齡小，但很早就出來工作了。多年的閱歷和磨練造就了她思想成熟、思維敏捷，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違和感，一路走一路聊，倒也融洽。經過遊樂中心時，她孩子氣的一面露出來了，我們商量好一起坐太空飛椅。飛起來的感覺真好，感覺自己就像長了翅膀，在半空中飛翔，越飛越快，越飛越高，輕飄飄地。此時，大腦暫時停止運行，只是眯着眼睛享受做神仙的感覺。
在飛椅上，我們俏皮地互相拍照，玩樂拉近了我們的距離，她主動地拉起了我的手。我心中一熱，這個敏感的姑娘認可我了。有時候，我也會主動挽起她的手，心與心的距離近了，說話就更加輕鬆了。其實我從來都是以真心待人，善是世間的最大法，以善待人，一直都是我的宗旨。不管人家對我怎樣，慈悲為懷。積累了足夠的善心和善行，到了一定的時候，肯定是有福報回饋的。
走走停停坐坐，我們幾乎把偌大的越秀公園逛遍了。和煦的陽光灑在我們的臉龐上，調皮的風兒吹散了我們的頭髮。我們同時決定，去吃晚飯，而且還要喝酒。
酒絕對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人放鬆，讓氣氛變得更加融洽和熱鬧。酒菜上桌，坐在對面的秀春豪情十足，倒了滿滿兩杯酒：「菩薩姐，乾杯！」然後一飲而盡。這個氣勢哪裡是柔弱女子做得出來的呢，此時的秀春分明就像男人一樣霸氣和豪氣。我想，她的詩也像眼前的她一樣，在世俗的人流中橫衝直撞，她是有闖勁和天分的，她的詩會越寫越好，她是天生的詩人。心裡默默為她祝福，丫頭，未來可期！我也不想敗了她的興致，跟着一口乾了。酒杯放下又端起，我不時勸她多吃菜。公杯的酒倒完了，秀春又大聲喊：「老闆，再來一壇酒。」我把之前壇里的酒倒出來，還有一半；我們喝的是客家黃酒，雖然只有15度，入口好，但後勁足。
黃酒是慢慢散發酒性的，此時的秀春，臉色已經由紅變白了，我卻感覺自己的臉紅了熱了。秀春用手撐着頭，說話已經有點蒙了，笑着笑着眼睛就合上了。我讓她多喝茶水，她嘴裡說着我醉了、不能再喝了；過一會，卻拿起酒杯又喝了起來。期間，她去了幾次廁所，說是在廁所里也睡着了。
看她這個樣子，我讓她去我家過夜，她也同意了。於是我攙着她一步一步走回家，清冷的月亮斜掛在天上，似乎在笑話這兩個在馬路上搖搖晃晃的女人。
第二天，吃過早餐，我們便一起去看電影。其中有些情節令人捧腹大笑，喜劇演員導演的電影還真是不錯，輕鬆幽默搞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亮點，令人感動。
隨便吃了點東西，我們去看了西漢南越國水閘遺址，真心佩服古人的智慧，那時候就知道防洪排水的重要性。之後在北京路路中間玩自拍，又請保安給我們拍合影。兩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在一起，隨便做什麼就覺得快樂。有時候，一句好笑的話就讓我們開懷大笑。最開心的是在北京路的末端，偶遇無憂花。遠遠地，那些橙黃的花朵就把我迷住了，眼睛不捨得移開。無憂花，多好的名字！我想，如果人也能像花兒一樣無憂，該多好！
不知不覺走到沿江路的天字碼頭了，此處可以望得見小蠻腰。江邊不時可以看到垂釣的人，我注意到，他們的魚竿都是有幾個魚鈎的，難怪魚兒容易上鈎。江水渾濁，江面上不時有遊船經過。我喜歡在這條路上徘徊，這裡以前曾是商貿往來的繁華地段，有名的十三行就在這一帶。沈復的《浮生六夢》里也重墨描寫過珠江邊上的花船，歌聲裊裊，衣袂翩翩，歌聲漿影里的珠江令人流連忘返。至今，江邊仍然保留着一些歐式老建築，老海關、南方大廈、郵政大樓、愛群大廈等。遙想當年，這裡曾盛極一時，車水馬龍，紅男綠女，商賈雲集。那時、這裡就不亞於老上海灘，每天不知上演多少故事。時光一去不復返，繁華落盡，一切歸於平淡，但生活還在延續。
90後的秀春似乎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我也理解，每個人的喜好都不同，畢竟她只是個二十幾歲的丫頭。她的喜怒哀樂基本都寫在臉上，不會演戲；和我一樣，是個真誠的人。大概是惺惺相惜吧，我很珍惜這樣的人這樣的情。做人，還是做真實的自己最好！
看她倦了，我問她是否有興趣去沙面看看，她說以前去過，不介意再去走走。我提議依然沿江邊走。沙面真是個好地方，它是一個獨立的小島，是以前的舊租界，島上的建築帶有明顯的歐陸風情，在榕樹的掩映下，別具一格。很多人都慕名來這裡遊覽拍照，隨便選個背景，都是一幅油畫。
江邊的小公園內，是老年人自娛自樂的地方，他們幾個人一起，吹拉彈唱，無所不能。動聽的音樂奏起來了，悠揚的歌聲飄起來了。此時，一個穿戴整齊的阿叔拉着一個小女孩的手旋起來了，轉起來了；阿叔跳得專注認真，小女孩也大大方方地配合得恰到好處。我們和圍觀者一樣，陶醉其中。原來，舞蹈是不分年齡和級別的，投入了便是最好的。另一邊，幾個阿叔在打牌，邊上竟然也圍了一圈看牌的人。輸了的就在耳朵上夾上木夾子，輸得多的人耳朵上已經夾着幾個夾子了，那滑稽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他們也不介意旁人的目光，依舊聚精會神地玩着。看牌的和打牌的一樣認真，對他們來說，玩牌就是耍樂。牌局人生，牌里有乾坤，小小的撲克遊戲，也能給人帶來無限樂趣。
眼前的這些，就是實實在在的生活，是老年人的某些娛樂休閒活動，他們也在綻放自己的光芒，生活，本應多姿多彩。
喜歡唱歌的秀春丫頭一直站在一邊聽歌，唱歌的阿姨氣質優雅，唱起歌來聲情並茂，餘韻悠長，她似乎在用歌聲傾訴着自己的滿腔柔情，讓聽的人如痴如醉。她的歌像一道發酵已久的茶，帶給人溫暖和感動。
夕陽快要西下，我們也要回家了。經過人行天橋時，一個乞丐，坐在地上，裸露着上身，斑斑駁駁的皮膚像一面破損的老牆，讓人不忍直視，許是燒傷燙傷的。走在前面的秀春，起初似乎被驚嚇到，她快速地經過；但馬上，她又轉回身，從兜里掏出一些錢，蹲下身輕輕地放在他面前的盤子裡。那一瞬間，個子矮小的秀春在我眼裡高大起來。
我點點頭，心裡暗暗稱讚：丫頭，你好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