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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火明 ​我家住在苦櫧樹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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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苦櫧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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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苦櫧樹下》中國當代作家童火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家住在苦櫧樹下

客家人居家講究山水,屋後有青山,房前有綠水。」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撻送青來",就是最佳的居家環境

我家住在大丘里,先祖擇此居就應該是看中這裡後有靠山作屏障,前有寬闊的視野。於是,墾荒伐木,開墾耕地,後山保留了原古木,房前引水挖塘,墾荒拓土,遂成平整田疇。

後山不高,也不大,但是古木參天,以苦櫧樹為主,雜以冬青,榛樹。林中,一條小河蜿蜒而過。小河上相隔百米左右搭兩座小橋,一座是木板的,另一座是石拱的。與小河平行的有一條林間小路,穿林而過,環屋而行,水便成了環水。 山腳下是一排房子,三面夯土而成,上面蓋瓦,中間是一個大廳,大廳的最裡面有一神龕,是族人祭祀用的。兩旁是廂房,我小時候就住在左邊的廂房裡。

後山是我小時候的最大樂園。

春天到了,草木萌發,苦櫧樹又開始抽青了,幾人合抱不過的古樹,又煥出新的生機。它的皮粗糙且附有一層白白的茸毛,一到春天,便會變得濡濕,粗壯的虬枝斜伸出去,粗糙的葉子整齊有序的排列着,枝尾上抽出嫩綠的葉子 。有些腐爛的粗枝中間,有風吹落的果實藏在穴中,春天一到,長出嫩綠的枝條,葉子鵝黃色,樹中有樹,樹中寄生了另一種樹,真是一道奇特的的風景

最壯觀的要數苦櫧樹開花了,一蓬蓬白色的花瓣掛滿枝頭,與綠葉相映成趣,引來成百上千的蜜蜂嗡嗡的鬧着,風一吹,飄落滿地花絮。

樹幹上有啄木鳥啄好的洞,拳頭大小,卻成了八哥的窩。春天是生命繁衍的季節,成年八哥跟在犁田的農民後面,找尋蟲蟻。新翻的泥土中間最多的是土狗(一種蟲子,蟋蟀大小,學名螻蛄),八哥見到了,飛快撲過去,一啄,便抓住了,然後撲楞楞的扇動着大翅膀,飛走了。成年八哥一回來,鳥巢里的四五隻雛鳥便會將頭伸出洞來,張着鵝黃的小嘴,嗷嗷的叫着。可惜只能餵一隻,餵完後,大鳥又飛去覓食了。大人們便會用竹筒,再裝上機關,拴上土狗作為誘餌,捕捉八哥,八哥很難倖免。可惜八哥肉不好吃,可是它像鸚鵡一樣會學人說話,因此捕來的八哥被人關在鳥籠里,過着衣來伸手,蟲來張口的安逸日子,被人教唆着說幾個簡單的詞語,我聽着它的話語裡總有點淒涼的味道,因為我眼前老是浮現幾隻雛八哥張嘴待 哺的形象,覺得大人們真殘忍!

大樹周圍,還長着矮矮小小的灌木,很多葉子都可以當茶飲。

我們也去灌木叢中采嫩葉,然後放在笸箕上晾曬。奶奶說這樹葉是很好的草藥,泡水喝,可以治療咽喉炎,平時也清涼利尿,因此小時候常喝。叢林旁邊有茶葉樹,我們也采,可惜大人們只曬不炒,泡水喝沒有現在鐵觀音的清香,茶水的顏色也沒有鐵觀音鮮艷,但是也是小時候的甘泉。

夏天到了,後山上的樹木更加鬱鬱蔥蔥了,樹木的枝葉仿佛給後山蓋了一個綠色的大毯子,陽光從樹葉的罅隙中灑落下來,露出點點金光,陰翳的樹林變得明亮起來。要是天氣悶熱後,下一場大雨,後山上長滿了蘑菇:形狀像嗩吶的嗩吶菇,長成一堆堆肥大的牛屎菇,顏色黑黑的火炭菇,一傷到它就會流奶汁的奶汁菇,有時也能採到表皮光滑的梨菇。我們採回後,興高采烈的叫奶奶煮給我們吃,可爸爸不肯,說有毒,會毒死人的,據說我們村裡有人吃了鮮菇,結果毒死了好幾個。辛辛苦苦採回來的蘑菇結果全倒了,害我傷心了好幾天!

後來發現冬青樹上的冬青果實成熟了,一個個青青的,圓圓的,顆粒飽滿,這不是我們小夥伴做竹銃子的充足子彈嗎?我們於是砍竹子,截成一截截的,再用一根竹子削成筷子大小,做槍栓,綁上一點碎布,便可以打銃了。於是一 群小夥伴們便到後山上捉迷藏了,有了槍,也玩解放軍抓特務,只聽槍聲砰砰砰,小伙們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驚得叢林中的鳥兒四散飛掠,可惜榛子樹的果實太多刺,經常落在地上,光腳的我們因此也常腳上沾滿了刺,結果是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大家都好象是被抓的特務。

秋冬時節的後山,那是最有趣的地方。霜降一到,掛滿枝頭的榛子,苦櫧果,霜風一吹,爭先恐後的落到地面。榛子果實有一層殼,渾身長滿刺,刺蝟似的,成熟後,咧開嘴,躺在硬殼裡,烏黑烏黑的,一不小心便會被刺到,可是它的肉白白的脆脆的,可生吃,嚼後口舌生津,唇齒留甜,因此被刺也無所謂。可惜榛子樹不多,撿不了多少。地面最多的是苦櫧果,果實比榛子大,皮黃褐色,每一個果實都只包住一半,形狀像小碗,皮上有規律的繡滿了點點,精緻極了。可惜它不能吃,可吃的是苦櫧果。因此下霜的清晨,我們就會冒着嚴寒,頂着霜風,早早起床撿苦櫧果。地上到處都布滿了果子,有些調皮的會躲在樹葉底下,跟我們捉迷藏,但是還是沒能逃過俺老孫的法眼,一個個被我們揪出來了。不大一會兒工夫,便撿了一籃子。可惜生吃,苦櫧果,名副其實,太苦了,可是放到灶里,煨一會兒便會變得香脆可口。因此,我常常坐在灶前,名為幫助燒火,其實偷偷煨苦櫧果吃,經常誤了架柴,又會遭到奶奶的一頓訓斥。

苦櫧果太多了,母親便會拿去磨成粉,拌在米粉中,做成米凍,成為一道無上的美味。全家人都可以享用。

可惜,[[[冬天]]到了,苦櫧樹厚實的枯葉紛紛飄落,不少便落到瓦片上,日積月累,堵住了水流,房子,天放晴的時候,便可見父親扛着長梯子,爬上屋頂,掃去枯枝落厚,然後翻瓦揀漏,將瓦片一片片重新排列。父親那瘦弱的身影,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那樣的渺小和孤獨!

現在我已搬到城裡居住了,廳子後那棵最粗壯古老的苦櫧樹不知什麼時候死了,祖母父親也已去逝多年了。只是兒時的事仿佛苦櫧樹上的果實,細小而繁多,結在記憶的深處,兒時的生活也仿佛苦櫧果苦澀又甜蜜,不時閃現在眼前。[1]

作者簡介

童火明,石牛老童,大學中文畢業。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