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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卖警官”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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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卖警官”的一封信》中国当代作家张中杰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致“卖警官”的一封信

尊敬的“卖警官”:

您好!您们卖户口的太多,我记性又不好,请愿谅我姑且这么称呼。

我是“范罪“家族的老二羌尖,是您卖户口中收益人之一,您见的人多了可能忘记了。按照老大羌节指派,并受全家委托,首先向您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您可真是我们家族的救命恩人啊!近年来我们在这里兴旺发达可全托了您的照顾。虽说小时侯我们兄妹五个跟着父亲“黑蛇灰”也吃香喝辣过,但自83年开始“严打”,父亲和“耳溜子”一拨火并,失手将他刺死蹲了大狱,苦难日子就来了。在街坊邻居们歧视和嘲笑里,母亲“老改”领着我们过上了“黄连”日子。

那时可真叫苦啊!居无片瓦,衣不遮体,讨个窝头就是一天的美味了。穷则思变。老大羌节首先自告奋勇擎起光复家族大旗,做起打家劫舍的买卖。而且出手不凡,一沓钞票在大家面前一展开,人人心里都亮堂了。母亲连夸大哥“好样的”。三弟扎片却觉得老大的活而太冒险,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搞起了诈骗营生,到也收获甚丰。小妹乖卖也巾帼不让须眉,利用自己口蜜腹剑的特长,走乡串户贩卖农村穷困的辍学少女,每天都打扮的珠光宝气光鲜迷人。我长相文弱,家族原指望我靠读书出人头地,可我书没念好,天生一付花花肠子,上中学时见同桌漂亮,看了黄色录象就趁我向她借书家里无人把她“那个”了。就数老四西度不争气,不知啥时候变成了吸毒的“瘾君子”。

要说我们各有所长,也算对死在监狱的父亲有所交代了。可我们并不快乐,甚至痛苦不堪。干我们这行,能幸福更能吃苦,就是怕被您们逮住。失去自由可就尝不了人间的“美味”了啊!没有住过监狱的人是难以想象的。尤其那次老大抢劫失利,三弟诈骗失手被分别关进县城的“南开”和“北大”(拘留所在城南,看守所在城北,我们都这么叫),那种骨肉分离的惨剧痛彻骨髓。千方百计“营救”出来,大家抱着哭成一团,共同体味失去自由的滋味。最难忘的是去年冬天,小妹乖卖事犯了,我们全家包庇她出逃,被您们弟兄们通缉,全家人从此隐名埋姓,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我们可都是都前科的人啊,所以白天见警车就跑,夜里有人敲门就提心吊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没有一天安生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之所以罗嗦半天是想做一下对比。还是扎片信息灵,听说您这里“户口”居然能买,改一岁才千八百块。我早就琢磨法律这玩艺:16岁以下属于未成年人犯罪可以减轻或免于刑法,我们全家一开会表决全数通过就奔您来了。

啊!天啊!您这里可真是我们“范罪”家族的乐土啊!为了“工作需要”,我们不惜血本,为每个人全办理了好几个户口本和身份证。由于有了这道硬通的”护身符“,我们再也不用躲躲闪闪。您办的证真好使,那上面盖着鲜红的”某派出所户口专用“呢?人权在这里得到空前绝后的礼遇,我们家族终于迎来了人生的又一个春天。兄妹五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斥资百万盖起了小洋楼,还有纯德国狼犬守门。连母亲都雇了大学生保姆,整天坐奔驰出入美容院了。我基本上是改行了,不用费劲,一个电话成群的”野鸡“就飞来了。与从前没有您的”护身符“支持的日子相比可真是”新旧两重天“啊!

您说我们能不感谢您吗?咱吃水能忘挖井人吗?我们对您感恩戴德,总想方设法报答您。前一段,我喝酒说漏了嘴,说您这儿卖”护身符“,一家伙全国各地的”东北帮“和”四川佬“等都如潮水般涌来了。这里几乎成了我们”梁山好汉“聚会的”天堂“。有人听说您卖了不少的钱,想打歪主意,我们就把他教训了一顿。为防不测,老大还偷偷安排手下喽罗夜里为您的家站”双岗“。也算对您献了忠心吧。

不过有一点我始终弄不明白:同样是在中国,那些卖假证件的贩子整日东躲西藏的,您怎么就敢公开卖呢?是由于您姓”公“,还管人民的安全,是真正的”人民公安“吗?讨教!

都是可恶的媒体记者惹的祸,把你卖警官的事给揭了底,让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您的几个弟兄们双规、撤职、被逮捕,祸不单行啊!

患难见真情啊!老大说这里的政府要对我们的“乐土”进行清理整顿了,临走前无法也不敢探望,只好感激涕零,特向您写这封感谢信算是告别吧。

您可千万要挺住,千万要保重啊!我们还等你回来为您摆”庆功宴”呢!到时候来他个一醉方休!

最后,请接受我们全家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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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中杰,笔名高穹。70后人,生在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中共辽宁省党校毕业。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