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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邓给谏铁香书是马建忠所著作品,出自于《马建忠、邵作舟、陈虬卷(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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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本书是晚清三位思想家的论著选编。三人生活时段基本相同,所处时代、社会宏观环境相同,变法思想亦多有相同或相通之处。马、邵、陈三人都没有很高的科举功名,都没有很高的政治与社会地位,但都相当了解社会弊端,关心国运民瘼,思想敏锐,究心新学,疾呼变法维新。马建忠(1845-1900)是早期启蒙思想家、洋务活动家、语言学家。他早年受教于教会学校,后留学法国,主修法律,为其时留欧学子之翘楚;回国后成为李鸿章的得力洋务干将,参与、主持了洋务派举办的许多重要经济、外交及军事活动;晚年所著《马氏文通》,是中国第一部较全面系统的语法学著作。邵作舟(1851-1898)久参北洋幕府,究心于当世之务,于政治、哲学、经济、军事、舆地、水利、铁道、音韵、文章学等领域多有建树和创见,1887年写成近世“危言”第一书,其后又主笔了改良变法第一折,慧举了中国铁路第一人。陈虬(1851-1904)久处社会底层,洞悉社会痼疾,提出了内容相当广泛的变革思想,涉及政治制度、社会组织、军事防御等方面,并有一系列革新实践。其组织的“求志社”是将社会乌托邦思想付诸实践的尝试,虽遭忌于时,但在思想史上有重要价值。所创利济医学堂为近代第一所新式中医学堂,所编《利济教经》是近代最早的新式医学教科书。编者简介薛玉琴,女,历史学博士,教育学博士后,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近代思想史及人物研究,出版专著《近代思想前驱者的悲剧角色:马建忠研究》、《百年家族——马相伯》等。徐子超,男,1966年毕业于前合肥师范学院中文系。1978年开始搜集研究绩溪及徽州地方志与文史资料至今。1985年起在《江淮论坛》等书刊发表史论,系二轮《绩溪县志》、《徽墨志》、《绩溪教育志》执行主编。1987年开始研究邵作舟。陆烨,男,复旦大学历史系博士生,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国近代史、上海城市史研究。

作品原文

铁香先生给谏阁下:

祖诒伏海滨,仰先生风烈久矣。每问讯士友以古人之清直孤介正色立朝者,今得先生,甚慕仰。私叹穷处,虽同乡有大君子,不得瞻丰采,聆余论,以震动竦发庸鄙之耳目。又深恨去岁至都,始得趋见;又幸古人之清直孤介正色立朝者,吾读其言,又身见其人,用大忭慰。既归读邸报,遇先生奏牍,辄反覆数次。近则又感,是敢执讯而私于执事。

尝闻于师:凡谏官者,扶国是,守祖法,掊击权贵,保护正人,此大者宜先也;摭拾细故,弹劾下僚,此小者宜缓也。先生讲于古义熟矣,方今国是岂尽正?内外大臣岂尽得人?军民岂无利病可陈?兵饷岂无筹策可运?其可言者多矣。

试以粤事言之。夫西夷迫我神京,震我庙阙,毁我圆明园,掠我御用物,此薄海不共戴天者也。《春秋》许复九世之仇,况祖父之世哉?近法人乃吞我属国,窥我滇、粤,粤人莫不发指,故有沙面烧鬼楼之事。西夷戕人于河南,前帅曾公谓补钱与杀人者皆可,但须著为内例,可谓善于处矣。张振帅乃日以三百金延英状师对案,用夷变夏,以先王数千年之法,裂冠毁冕,竟敢弃之。坏中国之礼,悖祖宗之典,中外骇笑,士民愤怒,奸宄煽动,几酿祸乱。如此举动,真古今之奇变,神人所痛愤也,而不闻弹章及之。清如先生,亦不一言焉。不审守祖宗之法者何如也?鄙人惑焉。近读大奏,于曾公则有卧治之讥,于张帅反多嘉与之语,至弹劾数县令,则亦摭拾细故而已。此鄙人所以惑而增疑也。

夫近世总督无侵藩臬之柄,而于军国反遗忽焉。曾公岂不能纠劾一二下吏哉?若以总督之任自有在。朝廷授老臣以南国锁钥,方无事时,正当卧治之耳,此真知总督之体者也。及法夷衅迫,边防日亟,曾公于是部署防守,督办军装,深堂筹措,不动声色,虽夷氛屡传,而粤人安靖,士民乐业,商贾行市若无所知。闻其将卒器械,出自北门;城门铁叶,钉之深夜。故其奏曰:不敢稍形张皇,不敢多耗饷项,若有警急,三万之众旬日可集。深谋远略,此真总督之材也。粤人受其福,故于其去也,士夫叹,农工思。

张帅之复督粤也,至粤即以粤人为不可用,而远调淮浔之兵,民情不通,地形不谙,其防虎门者,奸淫横暴,大愤民心。又复广募清远、东莞之勇,共万余人。自八月开局,至十月费饷已五六十万。藩运之库既竭,不得已则借于英人二百万之金,九厘其息。后此复安可支?夫言战,则现募之万人且不足;言防,则安事此万人以耗饷哉?法人一言虚喝,我已震动如此。不言其远,但一年之后,久戍之兵则疲不可用,甚巨之饷则竭无可筹,此时岂有天降地出耶?法人息事则已,倘以一二兵船来扰,不知用事者何以待此?尤可笑者,九月妄听大鹏都司言,深夜关城,传郑绍忠、方耀、邓安邦诸镇调兵防守。又迫收军,使之登陴,并拟撤附城之屋。于是一夜省垣震动,人民匪伊,妇孺号哭,商贾闭歇,奸民生心。谁之咎耶?电线妄传之夕,振帅手足无措,将弁环请方略,口噤股栗不能语,西夷拍手以为笑柄。惟延余瑞云置之内衙,奉若神君,如琦善之用鲍鹏,思媚西夷而已,无他术也。若此可当大事否耶?虽叶昆臣犹不至此。粤民实受其祸。于其在粤也,士夫愤,农工怒。

且夫曾公务以镇静,而张帅必变以张皇;曾公务张国体,而张帅必变以媚夷意;曾公用士勇,而张帅必变以调客兵;曾帅不耗饷,而张帅必多募兵以耗饷。其是非得失,何如也?或谓张实挤曾公,故务变法,如琦善于林文忠事,此草茅所不知也。然而沉几安民者以木偶去官,张皇媚夷者以振作得位,舆论之思与愤在此,省台之是非又在彼。先生又台谏之直,粤士之望也,是非亦与舆论异焉。

夫省台天下是非之公也。今若此,则国是何赖,正人何恃哉?岂耳目之不周耶?抑见闻之有误耶?不然,则高识远见,非常人所测耶!何其是非之异也?近者道路纷纷,多谓:“振帅公子拜在门下,贽金三千,故邓给谏如是。”祖诒讲闻先生之清白,为力辨之,然无以塞人口也。《传》曰: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坏国体,悖祖法,无礼云乎哉!若宜然者,则“豺狼当路,安问狐狸”,亦宜后其小者,而先其大者也。若宜然者,则令顺民心。台谏激扬,亦当协于舆论也。如此则粤士之疑塞,先生之谤释。否则,家置一喙而志既愤,虽素敬先生如祖诒者,亦不能以三寸之舌代辩矣。

然今日之事,又有大于此焉。比闻左相国以老病请开缺,意枢垣有掣肘者。然仍请留三月,观海防河工之成。此差老臣体国,虽不得志,而惓惓系心,不敢迳去,以待中朝之悟。私测皇太后圣明如日,必当慰至留。然闻有阴险权臣,欲挤之以得位者。故野人私议,皆以左公之请为必许,不然三五请之,亦不必留。未审然否?夫左相国一柱承天,所谓身系安危者。若去,则中外失望,国无与立。昔林文忠既革,夷酋伯麦等皆举酒贺。今又将使西夷举酒称贺耶?此易城擘麻痛哭之时,不可失也。

先生去岁云有归志。七十老翁,复何所求?与易谏议争光,岂不美哉?无使将来清史谓台省合力以倾左公,谏臣无一人言者,则幸矣。

祖诒非敢附昌黎作论、庐陵移书之义,然曩请见,辱教诲之,可谓受知于门下矣。重念先生忠于国事,不避怨谤,而有摭拾攻讦之疑,窃为怀恨之,亦欲光先生正色立朝之名,以幸粤人,以幸天下,故敢猖狂,渎干执事。伏惟裁夺,不胜恐惧屏营之至。十一月□日。康祖诒谨上。

出处收录

此文出自于《马建忠、邵作舟、陈虬卷(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