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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白,芦花远(鄢东良)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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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白,芦花远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芦花白,芦花远》中国当代作家鄢东良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芦花白,芦花远

.1.

近阅古词集,读到了隋代词家江总的二句:“芦花霜外白,枫叶水前丹”,竟勾起我对儿时家乡那片芦苇荡的记忆。

那时我家住在古城墙根下,穿过高高的城门洞,不用多走,便可到达一条名叫熟溪的护城河岸边。这条河虽然宽不足半里,但从河岸向河里伸长着葳蕤的芦苇,好似北方的无垠高粱,春夏浓绿,秋冬枯黄。

长大成人后,每至晚秋节令,闲暇之时,我总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开满芦花的这条河边,静静地欣赏一幅芦花白图。这个时候,原本变幻着淡青、粉红、奶黄色的苇穗已悉数转为纯白。眸光所及,一簇簇松蓬的芦花在秋风里无拘无束地摇曳律动,像是披覆在熟溪河身上厚绒绒的雪被。

那时候的生态还很好,春夏时常有绿羽红蹼的野鸭和白毛黑足的鹭鸟栖落于荡里。间或有求偶的鸟儿成双成对斜刺里冲出苇丛,翻飞扑腾,“呷嘎”的鸣叫声从荡里传到荡外,生脆清亮,那快活的样子让人垂涎。这片苇荡俨然是它们繁衍后代的心仪婚房和避风遮雨的一方乐园。待芦花转白的时候,它们的儿女也早已体腴羽丰,能展翅翱翔了。

记不清是在哪个早晨醒来,那座飞檐翘角的城墙门连同用巨石垒砌的蜿蜒城墙不见了。又过了十几年,这片苇荡在钢牙利爪的现代机械进入后,已缩绻成风殇残卷,那幅儿时美妙的芦花白图再也难见。转眼间我也已两鬓染霜,那一阵惆怅,那几许流连,常常会叩痛我的心扉。

尽管如此,我还会忍不住寻回那硬化了的河岸,去探望那些倔强生长,岁岁绽放着雪白芦花的苇丛,这真是压伤的芦苇它折不断,将残的灯火它不吹灭,我为她的坚韧送去赞美和祝福。

去年暮秋,家住离县城十几华里的那片大湿地旁的一位乡贤友人,约我游览白鹭溪畔的湿地和古村落风光。那片湿地,处于全县海拔最低的地方,掇联起好几个很有名声的村庄。湿地依傍着向钱塘江奔流不息的武义江,江坝下沿江数里,绵亘着茁壮的芦苇,就像飘动在这些村庄腰身上的裙袂,是大自然恩赐给人类的大雅大美。

那天早上八点钟左右,在村口,我遇见了一年前在坛头村落脚创办文创园的兰溪人小冰先生。这位儒雅的中年人,手里捧着十几簇白色的芦花,我顿时眼前一亮,心生要去赏芦花的欲望。他笑着用手一指对我说,离村子很近的。他说他很喜欢这素色的芦花,要把她摆置在迎客的厅堂和读书房里,会有人喜欢她的。

是啊,我也是一位钟爱芦花的人呀。

.2.

以前看到过一些写芦花的文章,作者本意想夸一夸芦花,但开篇总会把芦花写成:“艳不如桃花、梅花、菊花,香不如兰花、茉莉、荷花”。对这样的蹩脚类比,我是很反感的。她貌不出众,色不夺目?她不是市花、省花、国花难登大雅之堂?否也。

古往今来,有品位有情怀爱芦花的人多了去,赞美芦花的诗词歌赋会少么?唐代雍裕之的:“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金代吴激的:“天接苍苍渚,江涵袅袅花。”宋代永康状元陈亮的“芦花千倾水微茫。秋色满江乡”和辛弃疾的“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诗人笔下的芦花多美啊,这秋光秋色仿佛都是她带来的了,是古人对芦花的极高评价。

这芦花的素洁、飘逸和高雅,尤其她那超脱、拒媚和无羁,柔顺中隐含的傲骨和韧性,征服了秋天更征服了人心。当代的人们也很欣赏芦花,记不得作者是谁写下的诗句:“芦花纷飞,如秋天的落叶,却比落叶轻巧。悠然的飘,自由的飘,飘向天空,化作唯一的白云。飘回芦苇丛,便作白雪点缀。”诗人用最美的白云和白雪来形容芦花的轻盈飘逸之态,这种隽永,这份情爱,让我怦然心动,百读不厌,喜不自禁。于是我又希冀着,生活在水天泽国芦花之乡的人们也应该去申报一下芦花的,为芦花争得一席之地,让她成为一方一域的“形象代言人”,这个愿望并非无望。

.3.

说回来,其实我还更爱芦花的另一种美,一种是花非花之美。我常想起“白马入芦花,银碗里盛雪”这二句很有禅意的话,四种意像都是以“白”为色构成,但最终指向都是老子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道”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是不易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轻易察悟而已。

现实里的银碗用久了会变黑,盛在碗里的雪也将溶化。世事轮回、白驹过隙、繁华易逝,一切原是幻相。做人,大可不必为自己易容;做事,大可不必为自己争辩。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会迷失方向,不知不觉地让时间和原貌一起走失。走失为临渊羡鱼,焦虑急躁;走失为东张西望,心神不安;走失为欲壑难填,终坠恶潭。

佛家说,在聪明与智慧之间,聪明只是雕虫小技,而智慧才是大彻大悟。达到了放下的境界,人品也就会清高和逍遥自在,人心也就会随遇而安。在这一点上我想应该好好地学一学范蠡和张良这两个有大智慧的人物,功成名就隐退江湖,像飘向远方的芦花,过起闲鹤云野的自己想过的生活。当然,这种隐忍与修为,不是常人马上能及的,但是我们可以去追求。

是的,我爱芦花的飞扬不羁。芦花飘处随风生,人类的思想也应该长出飞得更高更远的翅膀才是。但眼下的我们太负重了,无论是在物质层面或是在精神层面上。小到汽车、房产、金钱、珠宝,还有女人;大到荣誉、地位、权力抑或别人的毁誉。人的思想一旦负重了,步伐再不会轻捷,眼光断不得放远,心胸更不能宽广。

这就是“此”芦花和“彼”芦花的泾渭之别。

无为而有为,默而无杂音,这是佛界精神之高巅。有中无,终是无中有,不露锋芒,却有陷虎之机,这才是一种放下后的成熟。可不是么?即便你是一片纯洁的雪花,一旦沾粘世俗尘埃,也只能化水而诀,那“银碗”里徒留清冷的水。不要让自己成为那匹久入芦花的白马,白白不分,把自己当成了芦花。初心不忘,正确定位,我们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和有独立思想和行动成功的人。

“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我想起了前几年江苏友人转发我的一首歌曲《芦花》。正赶上人累人烦时,打开听听,雷佳的深情演唱,竟让我心旷神怡疲惫顿消。词家贺东久把一个美好的男女恋情故事,放进了花絮飞满天的那一片芦苇荡里了,让洁白芦花作为情和爱的传媒信物,如此美好的寓意,本身就是对芦花的高雅品相和内涵的赞美咏叹。一朵有自由性格和美丽思想的花,又有谁能说她逊于大地上的百花呢?

芦花白,芦花远。人到觉悟才是醒,心中无缺憾,处处皆通达。 [1]

作者简介

鄢东良,笔名阿良,男,1955年生。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