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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学给生命的家园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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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学给生命的家园点灯》中国当代作家甘茂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让文学给生命的家园点灯

我理解,文学的存在,首先是生命的存在。没有生命,哪来文学?而对生命的理解,有人把它比作烟花,有人把它比作河流,孔老二就说过,逝者如斯夫。我是个土家人、山里人,我把生命比作一个背篓。往背篓里装什么东西,那就是生活。有人装仕途权位、装荣华富贵,也有人装仁义奉献、装家国情怀。生命的背篓,既可以装物质的东西,也可以装精神的东西。其前提条件,来自生命个体的选择。我的选择是,让文学给生命的家园点灯。我往自己生命的“背篓”里装的是文学艺术,点起这盏灯,便照亮了我生命的路。

读书写作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事情,我愿意这样生活。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到想当鲁迅,也幻想天上掉馅饼,一不小心就弄出一部《红楼梦》来。几十年写作磨炼渐渐明白,自己的“背篓”能承载多少重量,怎样做到量力而行,才能走过十八弯山路。正是由于热爱生命,我才热爱文学,正是由于我相信自己还有一点文学才能,我才坚持把这件事做了一辈子。王安忆说成功的秘诀就是写,不停地写。这话是经验之谈,我信。即使写了没报刊发表我还是写,写了没有稿费我还是写,写了有人送鲜花有人骂狗屁我还是照写不误。 王小波说,有人问一位登山家为什么要登山——谁都知道登山这件事既危险,又没什么实际的好处,他回答道:“因为那座山峰在那里。”我喜欢这个答案,因为里面包含着幽默感——明明是自己想要登山,偏说是山在那里使他心里痒痒。我以散文写作为主,而且是以土家民族风情散文写作为主,生活面窄,一点也不时尚,不但不吸引读者眼球,而且被人看作乡村秀才式的落伍者,赚钱养家那是痴人说梦,甚至还要挣钱倒贴,比如出书。那为什么还要以此为乐呢?还是王小波那句话:因为那座山峰在那里。

所以,文学于我的一种存在,并不是什么崇高壮丽的事业,而是生命“背篓”的爱的情怀,是我生活的选择,生活中难以分割的有意思的一部分。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1979年6月至9月,我参加山西省作协在“文革”后首次举办的文学作者读书会。这个读书会是山西老作家为了培养青年作者,仿效中央文讲所的宗旨、性质、办学方式而开办的。学员来自全省各地市在文学创作上比较活跃的业余作者20多人,在太原市的省作协大院集中脱产学习4个月。当年9月,我在《山西文学》前身《汾水》杂志发表散文处女作《老顶山上访丁玲》。同年12月,在《汾水》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最美丽的》,并被评为当年山西省优秀短篇小说二等奖。第一次有作品登上省级文学杂志,我很激动,连续几夜辗转难眠。42年后重读旧文,往日情景历历在目。 我那时还是个工人,在山西省太行锯条厂带锯车间做热处理工。丁玲那时还未平反,生活在严寒的日子里,下放在山西省长治市老顶山上一个村子里。我约了几个贴心朋友去拜访她,多少还有一点政治风险。同去的朋友都是文学爱好者,郝晓峰、尚鲁宁、李晓晨,我们骑着自行车,从颠簸的山路上寻访而上。多少年后我们回忆这件事,具体细节记不清楚了,但与丁玲见面交谈的亲切氛围和请教文学写作的这一主题,依然留存心底。

大约是2011年3月的一天,春寒料峭。我在宜昌市铁路坝新华书店,在传记文学的书架上,看到一本为丁玲作传的书:《纤笔一枝谁与似——丁玲》,湖南作家涂绍均著,人民日报出版社,2009年1月第一版。书很厚,36万字,价格不菲,65元。我站在书架前,边翻书边犹豫,买不买,突然,“甘茂华”三个字从书中跳出来,一下子吸引我看下去。却原来,涂绍均先生把我当年访丁玲的一件小事写进了这本传记中。他所使用的材料,来自我初涉文坛的散文处女作。我是光头跟着月亮走——沾光了。于是,我买了这本书,回家后有滋有味地看起来。

值得一记的是,读书会期间,我和同伴们认识了蒋韵、韩石山、张石山、李国涛、周宗奇、燕治国、王子硕、焦祖尧等一大批山西优秀作家,其中很多人成为一辈子的良师益友。往事并不如烟,漫漫人生路上,许多人和许多事是值得纪念的,是值得咀嚼回味的。感谢《中华文学》的这次访谈,让我又回到年轻的时候,又回到太行山上。

从最初写作直到退休以后,我始终是一个基层的业余作者。这个身份很尴尬,在文坛无足轻重,在单位不务正业,两头都不讨好。曾经在工厂十几年,在文联编辑部三年,在银行办公室又是十几年,一晃就老了。这个身份的好处是有一份固定的职业及其工资,不为柴米油盐的生活发愁,业余时间尽可以放手写作。非常羡慕那些有中国特色的专业作家,作协发工资,稿费归自己,还常常在全国各地甚至在国外参加以文学名义而举办的旅游活动,他们活得真是潇洒。而业余作者离组织太远,又受上下班约束,大多处于一种孤陋寡闻、孤军奋战、自生自灭的境地。如果不是与生俱来的热爱和勤劳,天资和坚持,业余作者就只有死路一条。从某种意义上说,基层业余作者还是文运不太好的人。

还是回到我自己的生活来说吧。在工厂因为写作受到不公正待遇,我宣布“让钢笔生锈,要榔头发光”;在银行因为写作受到质疑,我宣布“上班写公文,下班写散文”;在非职业写作过程中,我习惯了遵循命运的安排,将生活和职业作为生存的责任,将写作作为人生的使命,顺其自然地活着。我用一颗平凡的心去感受这个并不平凡的世界,用笨拙的笔把我耳闻目睹的故事尽量讲好,在人生路上留下一点擦身而过的痕迹,给读者带去温暖人心的爱意,我想这就是我生活中坚持写作的意义。

特别是对于一个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作者来说,文学写作是一把打开大千世界的金钥匙。从小说、散文、诗歌的写作中,我不仅发现物质世界丰富多彩,而且发现心灵世界的无穷魅力。我认为文学写作,说到底是为自己的灵魂找到一个安妥的地方。我找到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不离不弃地在找,在找的过程中活得开心快乐。不管从事怎样的职业,不管过着怎样的生活,对我而言,写作与它们融为一体,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是脚踏实地的真切亲切。一句话:写作使我找到自己,又走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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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甘茂华,1954年11月出生于河北省井陉县胡家滩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