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秦腔(余有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記憶里的秦腔》是中國當代作家余有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記憶里的秦腔
前幾天,同學仇君推薦了一篇題為《有一種精神叫秦腔》的文章,讀後感慨頗多,小時候與秦腔的種種趣事盡浮眼前。
秦腔,我上大學之前在農村時特別愛聽愛看,那時候雖然聽不懂唱的是啥詞,但那盪氣迴腸激情高亢的唱腔、極具特點的扮相卻深深的吸引着我,但凡有秦腔戲演出,我都是場場不缺的。
我的家鄉是一個只有百十來戶人家的小山村,那個年代村里讀書識字的人不多,會唱戲的人就更少,我記得"文化革命"後期,為完成公社革委會下達的政治任務,集全村人外加一個"戴帽子初中"師生之力也只能將樣板戲《紅燈記》排個前六場來勉強交差。文革之前村里也有幾個會唱秦腔的,文革之後可以唱傳統戲劇了,但亦然是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新人加入,他們也試着搞了幾個折子戲,但總歸是人手不夠,捉襟見肘,但就是這個不成樣子的折子戲讓我第一次聽到了京劇以外的戲劇,使秦腔在我的心裡播下了種紮下了根。
村里聽不到看不上秦腔,那就到外面去聽去看吧!特別是春節期間我都要去外家(舅舅家)轉親戚,他們村子很大,有十個生產隊,三千多口人,其中不乏文藝人才,文化革命期間的八個樣板戲都能全部排練演出。現在又可以演出秦腔了,更是人才濟濟,老的老當益壯,小的新人輩出,傳統秦腔劇目整部整部的演出。一般是從正月初二或初三開始,每晚都要演出。一到傍晚,我們一群孩子便早早吃了晚飯,扛着凳子,披上皮襖,到戲院裡搶座位,冒着嚴寒在看,聽得津津有味,一場連一場,中間只有初七初八停演兩天,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結束。
高中在縣城讀書,每年的全縣物資交流大會一連十天,每天下午都有縣劇團演出的秦腔助興,我也是每場必到,連課都不上,雖然還是聽不懂唱的詞兒,但心中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愛。《鍘美案》《打金枝》《十五貫》《周仁回府》《金沙灘》《穆桂英大破洪州》《轅門斬子》《竇娥冤》《趙氏孤兒》《游西湖》《血淚仇》《三娘教子》《陳州放糧》《狸貓換太子》《五典坡》等一大批劇目至今都記憶猶新,剛正不阿的包拯、忠君報國的楊家將、對愛情忠貞不渝的王寶釧、感天動地的竇娥等,一個個鮮活的面容飛揚在我的眼前。
後來上了大學,可能一下子接收外來新鮮的東西太多,便漸漸疏遠了秦腔,秦腔也遠離了我的生活。但有幸的是大學畢業等待報到的日子裡,同學孫君和我同住一室,孫同學是個唱秦腔的高手,每天閒着無事時他便唱上一段秦腔,我也偶爾跟他學上幾句,就是這秦腔陪伴着我們,打發着無聊寂寞又焦慮不安的日子,前後一月左右,這也是我和秦腔最後的親密接觸。
世上的事說起來也真有些怪,我的母親今年八十多了,大字不識一個,但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秦腔迷,一生酷愛秦腔,愛聽愛看,我想我對秦腔的偏愛大抵是得自於母親的基因了。母親的手機里下載的全是秦腔劇目,閒來無事時她便打開,一個人在靜靜的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每當我回家看望她時,她總是把手機遞給我,讓我給她再下載一些新的劇目。有一次,我問正在聽秦腔的母親能聽懂唱的是啥詞嗎?她說聽不懂。我問她知道這部戲說的是啥事情不?她說知道,並能馬上道出個一二三來。對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許,這就是植根於民族土壤中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之所在吧!
隨着時代的變遷,快餐文化、外來文化日益充斥着我們的生活,秦腔也似乎離我們漸行漸遠,但時至今日,偶而聽到一段秦腔仍然有着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秦腔,我雖不是愛你到死去活來,但對你的記憶已然是紮根於我的心底![1]
作者簡介
余有聰,筆名二十年放牧,1966年2月生於甘肅景泰,1989年6月畢業於蘭州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文學學士,現居甘肅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