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下河之行(許衛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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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河之行》是中國當代作家許衛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里下河之行
8月18日，許某應江蘇華媒公司方面之邀，與朱自清研究會核心層朱其剛、陳德民、掌傳江等有識之士，開始里下河「全國文學之鄉」考察、參觀之行。
上午，有小車從水晶之都東海專程來接我，我安排好中餐以表地主之誼，他們率先於無聲處結了賬，雖說這種做法令人喜聞樂見，但有違千年待客常理，這讓我內心有點歉疚。
下午五點到興化，這座溫馨秀麗的城市我很熟悉，前幾年我給他們搞文旅策劃，來來去去三四年，上上下下熟人不少。最使我敬佩的是舊城保護，那裡是繁華地帶，交通要道，以急功近利的領導和開放商看來，有一萬個理由都擋不住拆遷開發的衝動，而如今的老街依然屹立在傳統文化的根基上，越發古老，也越發大展新的魅力。
夕陽西下，財政局門前那條街道的車子都紛紛開走，緊接着琳琅滿目的地攤紛紛擺開，一條街頓時就有了繁榮的「市場經濟」，沒有像其它一些地方城管來阻撓、追趕和破壞。我們也積極響應，驅車另地。
晚上自然是高朋滿座，文化局副局長兼書法家的蘇鳳澄先生，一再要求主持接待，因為東海方面早有門路，就沒有麻煩他。在座的主人多是財經部門的官員，可他們的談吐都很隨意，很風趣，很文化，鮮有官僚的氣息和做派。是的，施耐庵、鄭板橋、畢飛宇的老家，誰沒有幾分儒雅和瀟灑呢。
晚宴我被推到「領導」崗位，進入賓館，還是沒有「二線」，他們住標間，我一人空守套房，又當一夜高幹或總統。憑我這身份，若在體制內說什麼我也不敢入住這樣房間的。其實，世界上最好的居所床鋪就是能酣睡如嬰兒的地方，它不在於什麼檔次和環境。
翌日，一大早，蘇局長帶着上好的茶葉來看我。老朋友見面，感慨萬千，細緻周到的蘇局長對我們的到來早已運籌帷幄，滴水不漏。
這裡早飯為早茶。在我們那裡，以我這條件一碗稀飯一個饅頭即可，在這裡早茶的豐盛程度不讓我撐得半死那就對不起「不虛此行」。「茶」已名不符實，面對琳琅滿目的美食，恨自己不能回到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前。
鄭板橋紀念館一角。
丟下飯碗立即趕往博物館、興化文學館、畢飛宇工作室等地，此時艷陽高照，熱烈陪同，卻令人無地自容，德民先生個子高，離太陽近，脊背汗水洶湧，太陽之火與腠理之水——水火相容，在考驗每一個人，好在我們注意力都統一到參觀學習瞻仰上，忽視了酷熱。
博物館汪友誼館長，名副其實，友誼第一，特別安排講解，並按貴賓級別在典雅的小劇場專門為我們一行幾人演出「板橋道情」。古樸優雅的演唱，清心消暑的綠茶，還贈送古典式唱本，真是無微不至。按理說，此行，蘇局長、汪館長完全沒有必要形影不離，可二位先生主動參與，為我們提供極大方便，卻飽受汗水烈日煎熬，這是我此行唯一感到很慚愧的事。
古老的興化縣署大門。
完成興化之行，留下沒有拜見劉春龍主席的遺憾，婉謝蘇局長他們執意挽留，匆匆忙忙趕往海安。由於「早茶」經濟基礎牢固，到了午後，仍覺得上層建築毫不動搖。納呆。
下午兩點，先到海安圖書館。宣傳部徐勇副部長、圖書館黃海濤館長早在門口迎接我們一行。徐部長還是名副其實的教育家、作家、書法家，黃館長是畢業於遼大圖書館專業高材生。圖書館高大巍峨，充滿自信和文氣，外有廣場坦蕩開闊，裡面其豪華寬敞令我如井蛙跳上井沿。一眼望不到邊的書架，排列着人類千年文明的大軍，默默地接受讀者崇敬的注目禮檢閱。這裡沒有一張閒置的座椅，一個個閱覽室就像一個個教室，也是高朋滿座，鴉雀無聲，與這聖殿般的建築相得益彰，應該是海安最美文化景觀之一，也更像一所圖書館大學。而如此科學設計的空間，最使我記憶深刻，那就是黃海濤館長講這圖書館設計他全程參與，他既不迎合領導的自以為是，也不順從設計專家的閉門造車，而是從圖書館的功能和實際需要而科學設計。此言一出，我一陣心疼，想起那些因領導一錘定音，而造成的垃圾建築。
讀者雲集的海安圖書館。
海安高級中學也是令人肅然起敬的地方。校園內居然有一座「孔廟」，這若在沒有文化且僵化的地方是不可容忍的，起碼不能放在學校里。孔子的像，孫曉雲等名家的字，廟裡繚繞不斷的香火，文脈永續一一真不是一句陳詞濫調，一句空話套話。我和德民先生給孔子上香，磕頭，校長還在一旁給我們撞鐘呢。擺正了孔子的位置，教育文化才真正找到了位置。
海安高級中學校園內的孔廟。
我驚奇地發現，校內所有建築上不見令人眼花繚亂的格言警句和標語口號，只看見「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小牌子恰到好處地分別掛在路燈上，悅目入心，讓這些全人類都可以接受和嚮往的價值觀，成為莘莘學子平步世界，走向未來的通行證。
學校的教學質量自不不必說，今年僅考上清華北大就有16人，南大40人……學校有莊嚴典雅的西式劇場，有京劇團、越劇團、話劇團、民樂團等十多個學生團體，他們演莎士比亞、鮑·瓦西里耶夫、曹禺等，文藝晚會水平也不遜專業團體，我跟周校長說，你們這些學生出國留學，也無陌生感，就像從這教室到隔壁那教室一樣。眾人稱是。最令人敬佩的是，這裡教育有教無類，演藝也是有演無類，也就是說不管你扮相，不管你身段，都要上台，這對一個孩子人格、心智、自信的健全來說是多麼重要！在公共的大廳空間我看到鋼琴，據說課間休息會有學生來彈奏，琴弦緊張了，學生們卻放鬆了。學生的勞動實踐，體育鍛煉也是那麼有聲有色，在大自然中勞動和在教室里奮鬥；在跑道上奔走和在知識海洋奮進，多麼相得益彰，珠聯璧合。海安中學的圖書館不必形容，可以說在這世界上到哪都是一流，內有咖啡廳，免費咖啡供應，我們也被免費一次。周校長說咖啡的配方是學校自主研發的，以學校一條黃狗命名。這黃狗，同學們親切地稱呼它為「黃主任」，在校園文化建設中似乎也起到了「主任」的作用。黃狗在這學校已經十幾個寒暑，書香文氣的薰陶使他也幾近神物，文質彬彬，優雅持重，學校對他無禁區，無紅碼黃碼限制，有笑臉歡聲相迎。他們開玩笑說，這天氣，見校長易，見「黃主任」難。說話間，呂校長從雲南支教風塵僕僕回來。精彩邂逅，我們自然交談、合影甚歡。呂校長對徐勇副部長說，你的工作室就要裝好了。這倒不是取悅於他是什麼長，因為徐勇是教育家，藝術家，作家。
在海安高級中學考察後賓主留影。前排左起：中華文化雜誌總編、朱自清研究會會長陳德民、海安高級中學副校長周峰、本文作者許衛國、中國華夏書畫院監事長、朱自清研究會黨支書書記朱其剛等。
期間，我們還看了24小時圖書館，館內中小學生濟濟一堂，都在孜孜不倦，默默汲取知識營養，這裡沒有班主任看管，堪比課堂認真。海安人靜！
壓台戲是看賁友蘭的大型實體書店——慧源書城。這是真正的城，名副其實的城，「城」有一百多米長，高五層，以圖書為主力，配合的陣容有非遺製作，科普講堂，中醫會館，會展中心，音樂、書畫培訓，服裝設計……賁友蘭1997年從國企文書崗位下崗，立志再創業，不遜花木蘭。2005年書城就實現連鎖經營，在海安、海門、如皋、如東、泰州、泰興、興化等地開設門店，總營業面積達2萬多平方米，2016年慧源書城旗下品牌慧源優讀開業，面向基層村鎮、社區開設連鎖實體書店、為全民閱讀添磚加瓦。2016年8月慧源書城成功登陸新三板，成為江蘇省首家登陸該板的民營實體書店。慧源書城同時成為江蘇省服務業行業標準指定單位。2018年，慧源企業「魔方式」全新品牌——泛書房開業，打造了創新型的文化綜合平台，全面拉升了海安圖書文化的標高，中宣部副部長、全國文聯副主席等領導在調研泛書房時均給予了高度評價。賁友蘭在教育、影視、物流行業也風生水起，她的慧源集團已經成為文化產業界的重要分子。從事這樣崇高事業的女人，怎麼說都是最美麗最可愛的。
在如皋冒家大院「水繪園」門前留個影。左起：朱其剛、許衛國、陳德民、魏軒。
一夜無話。醒來，決定早飯後去如皋，這裡有一位堅稱是我學生的魏軒教授。他大學沒畢業就考入文化部門這個千里挑一的崗位，我和德民、其剛兩位老兄同往。因為這幾天腦滿腸肥，也不忍心讓剛來上班三天還沒領到工資的魏教授破費，這也是我們腦滿腸肥之後，痛定思痛，想起「八項規定」的好處來。魏教授等我們可以用「恭候」來形容，又親自陪同我們看過冒辟疆和董小宛為主題的公園，又去道觀看一下，覺得在當下都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玄幻神秘的感覺。在仁威殿一側廂房和一道士聊天，房裡擺滿一排排高大櫥櫃，上有排列整齊雜誌大小的一個個小門，誤以為這裡是藏經閣，拉開一看，是骨灰盒和死者簡介，照片栩栩如生，目光炯炯有神，盯着我這個不速之客。整個房間約有數千亡靈，羽化成仙成神不知，只覺得背後寒氣頓生，忘掉外邊已是攝氏40度。
在一個雅致的飯館連欽定的「四菜一湯」都免了，每人只吃了一蟹黃包，一燒餅，一麵條，雖然美食，力不從心，一半吃下後，胃腸似已經密不容針，只好遺憾剩下。飯後去南京，魏教授之前正為去南京解決很多問題發愁，有德民先生的奔馳在，何愁之有？更絕的是，幾天後，南京高溫如同老蔣當年聽到渡江的炮聲迅速逃遁，省里也把魏教授抽調過去，再愁，那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卻道天涼好個秋。
里下河之行，匆忙記之。留下不妥供批判用。[1]
作者簡介
許衛國，當代作家、戲劇家、策劃師,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鳳凰智庫專家組成員，中國華夏書畫院高級顧問，中山文學院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