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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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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上)》中国当代作家李正良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队长(上)

他家有几项东西区别于生产队其他人家。门口是砖铺地,面积有二十个平方左右,不要小看了这么个砖铺地,在整个乡村各家各户都是土坯垒墙的时代,还能用砖头铺地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家也有一块,但是只有三四平,只够放一张小桌子,坐人的凳子还要放在泥地上。等吃完饭收拾凳子时,凳子腿全是烂泥。有了砖地,雨天鞋子不会沾泥巴。特别是夏天雨水多,傍晚吃饭总是要放在门外,有了这么小小的一块地方可以让一家老小不受烂泥的侵扰。

他家第二个与众不同的是,河边有石码头,尽管这个码头别人家也可以用,但是他家是少数落在庄子后排的人家之一,前面人家用水如果到后面来提是很不划算的,而且凡是靠河的人家基本都是各用各家的水码头,很少有人会占用别人家的。用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说。农村人是比较在乎别人背后怎么议论自己的,能不干扰别人尽量不要去干扰。这是不成规矩的规矩。照此说来等于这水码头就是为他独家所用。按说自家码头自家用本无可厚非。问题是他这水码头是挪用了集体的物料,属于公用码头,既是公用凭什么独家占用。整个码头用料有石滚子、有条石、有砖块。石滚子是队里碾场用的,条石取之于生产队的猪圈围墙。这两样东西因为过剩,所以他发动社员用其在自家的河边建一个公用码头。名义上是为了大家用水方便,实际上是为他自家方便。码头做得非常牢固、美观、实用,无论河水是大是小,都不影响前来打水的人能够很轻松地打到水。这就必定让村民们对之反感,但是没办法,嘀咕只能放在心里,表面上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你非得要与他作对,你得有底气,要活得事事不需要求助于人。比如劳动是有重活轻活之分,比如分粮就有分多分少分好分差之分,比如自留地耕种就有谁先谁后之分,这些都要和一队之长挂上钩,联系在一起。他向着谁谁就有可能活得轻松些,谁是他眼里刺毛谁也许就有吃不完的苦。第三个与众不同他家有一块很大的磨刀石,长二尺许,宽一尺许,厚度八至九公分,在上面磨刀可以坐在高凳子上,这样不会累着人。这块石头如是在山区没什么稀奇,但是在平原地区这可是个稀罕物。每到收获的季节,他家这块磨刀石就是一块宝贝。除了磨刀具也可以磨锹铲之类。这块磨刀石是站立着半埋在门前的土里,月牙形的磨面诉说着它的苍桑。队长虽然也曾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谁都可以去他家里磨刀,但又有几个胆大的前去磨过刀。

队长虽然被传得如何如何严厉、如何如何不近人情,但从我记事起,还没感觉到他的坏,相反倒觉得他很可亲,有时还很可爱。听母亲说,我小的时候他很喜欢我,经常逗我玩。这只是我本人的感受,也许对于庄子上的社员说来就不是这么回事。

让我最为感动的一件事,是发生在我二三岁的一天夜里,我突然生病,需要到十几里地外的公社卫生院医治,深更半夜父亲一个人抱着我去医院太困难,于是就请他帮忙,他二话没说就抱着我向公社赶,路上他和父亲轮流抱我,天高夜黑,又没有公路,全是羊肠小道。我能想像得到他们当时是如何心急火燎地在黑暗中赶路的。

多年后,当我听父亲说了这事,我对他的好感再次加深。每次见到他总想向他表示点什么,而每次做到的也就是亲切地尊称他一声,内心里想表示的想法一直没有勇敢地说出来。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留给他的仍就是那一声尊敬的称呼。

挂在老党员家屋檐上的大喇叭是余队长每天必用的工具——召集社员出工。每天早晨起床后吃完早饭,他就会拿着这个大喇叭从村头喊到村尾,叫社员出工,或者是开会,或者是分粮。生产队有什么事都用这个大喇叭通知。这个大喇叭像个沙漏,一头口大,一头口小。用的时候口小的一头套在嘴上喊话,声音从小口传到大口就会放大,这么个物件是否由某个物理学家的发明我曾经猜测过,我觉得这东西很神奇,也适用。在那个时代很吃香。这个声音一发出,社员就会很快从家里出动,出来迟的人不是被训斥,就是被责骂。毕竟农时要紧。

社员下地了队长的使命暂时完成,他可以回到家里来,刚才没吃饱的现在可以接着吃。稍事休息后他也不会在家闲着,到生产队各处转悠,看看庄家长得如何,地整没整平,有没有人偷懒。在他任队长期间生产队日子比较好过,我们队在全大队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一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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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正良,现住南京。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