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妞為什麼這樣可愛?(賈世昌)
作品欣賞
黑妞為什麼這樣可愛?
黑妞為什麼這樣可愛？哎---為什麼可愛得這麼沒有道理、這麼自然、這麼渾然不知、這麼纏綿親昵，這麼完美？特別是她比我之前所有養的愛犬都更為惹人喜歡，比如小花、莽頭、鹿鹿、醜醜及小雪......難道她不是犬類家族中的一員，而是一個神靈之物？
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哎---可愛得令人心顫、令人感慨、恨不能是自己親生的，讓我心甘情願的做她的父母，呵護她、照料她、時時刻刻都想着無微不至的關心她、服侍她，全心全意為她服務，抓屎抓尿把她養大，心中常常默默祈禱讓她一生無災無難、健康無恙，快樂開心，陪伴我到永遠。愛犬的可愛超越了愛犬的本身，無疑擴展了人類的審美和良知，它的完美震撼了人類。
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
小時候，聽人說一個罪犯，他可能會殺人卻絕不忍心無故加害狗狗這樣一類生靈，他猶豫着下不了手，在可能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會收養它。有時候，一個飢腸轆轆的餓漢，他也許很會難毫不猶豫、殘忍地把小狗煮熟了理直氣壯地吞吃下去？ 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
五年前的盛夏時節，它千里迢迢從浙江寧波來到伊春的時候，面對陌生的新環境、新主人，她靦腆得顯得焦躁、惶恐，在客廳裡面行動時刻小心翼翼，處處都戰戰兢兢地，眼睛裡始終閃爍着警惕的目光。到了開飯的時候，它覷着主人的表情亦步亦趨的向餐碗走去，突然，一貫霸道，並且以老資格自居的「小雪」哼的一聲，向黑妞發出了嚴厲的警告。於是，停下腳步的黑妞可憐兮兮的看着她這位不友好的小姐姐，投去謙卑的目光，意思是說「小姐姐，你儘管敞開了吃吧，我不跟你爭，你，吃剩了我再吃 。」從此後，在與小雪共同生活的三年多時光里，但凡吃飯的時候總是以溫良恭儉讓的風度，自覺的退避三舍。而且一直是如此。即使我帶着它們到外面散步的時候，黑妞也始終堅持走在小雪的身後，絕不敢逾越規矩地超過這位霸道的小姐姐，否則會被怒斥甚至瘋咬。因此，黑妞在小雪面前，一直心甘情願的保持着謙卑、淑女的風範。 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
黑妞的臉龐和腦袋長得酷似小毛驢，而且通身黑灰色的毛髮，渾身上下毛茸茸的，用手摸上去會有一種很柔和、很舒服的感覺。畢竟處於少年時期，黑妞初來乍到就好奇地在房間裡、廚房間乃至書房中靜悄悄地走來走去......用濕潤的鼻子東聞聞、西嗅嗅，對全新的環境逐漸的適應着、熟悉着。她一般情況下都很乖順、聽話，但有時又很活潑，雖然不會上躥下跳，但很講情義、很通情理。每次我從外面回家剛走到樓梯口，她就好像知道我回來了一樣，前爪不停地在門上抓撓着，嘴裡會發出一陣陣「嗯哼、嗯哼」的叫聲，好像在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似的，一打開門，她就會把身子立起來把前爪伸過頭頂連連點頭為你作揖。待我跨過門檻準備脫鞋時，她便用柔嫩潮濕的鼻子在我的褲腳邊蹭來蹭去。到了高興處就更加得意忘形，圍着我的雙腳鑽來鑽去，使我挪不動半步。每當我在書房裡寫作時，她就乖乖的趴在我的腳背上滾來滾去，她那柔順的絨毛刺激着我的靈感。累了的時候就自然停止了折騰，靜靜的酣睡，時間久了，她就開始抓撓你的腳面子，看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在提醒我「坐的時間太長了，不累嗎？該休息休息了。」她在我心目中就像一個撒嬌可愛的小丫頭，常常叫我既感到親切又無可奈何。
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
狗，是通人性的。這句話，在黑妞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由於我養成了帶着她早晚散步的習慣。久而久之，在她的生物鐘上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每當早晨六點左右的時候，她就會把我的拖鞋叼起來不停地摔來摔去，見我還沒有什麼反應，便張開她那小口舔我伸在床邊的右手，待我用左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幾下開始起床後，便樂顛顛地圍着我轉起了圈子，她知道我們馬上開始走出家門去散步了。每天午睡到接近十四點的時候，她依然雷打不動地重複着早晨叫我起床時的程序。黑妞既淘氣又可愛的樣子，讓我在心裡好笑了很長時間也溫馨了很長一段時光。
黑妞知道我自從退休後有喝申時茶的習慣。六年多來每天下午三點左右我都會帶着她去小區裡的一家「合和昌」普洱茶館去喝茶。今年初秋時節茶莊老闆為了拓展售茶電商業務，並參加讀書會活動增強知識儲備，被迫停止了申時茶的品茶交流活動。可是，每當下午我帶着黑妞出門散步，她總是不自覺的把我向茶莊方向領，天天如此。早晨散步若是遇到茶莊老闆和他的愛犬列夫的時候，黑妞則顯得非常激動和興奮，先是與列夫嬉戲玩耍，然後就往老闆身上撲，那種親切和高興勁兒就像久別的親人終於相逢似的，分開後，她那種難捨難分的樣子叫我心裡也好難受。在家裡我和黑妞獨處的時候，我經常對她說：「茶莊老闆是我的好朋友，對你也很好，經常給你好吃的，我知道你對他很依戀。可是，他現在很忙，沒有時間陪我們品茶了。我們只能自己喝茶了，有你陪着我，仍然感覺很愜意、很愉快啊。你要學會離群索居，學會自我安慰，好嗎？」於是，我自己獨自在家品茶的時候，黑妞總是很乖的匍匐在我的腿下，時常溫柔的舔舐着我的雙腳......
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
離開浙江寧波兩年後，她的第一個主人即我的外甥媳婦藉助回鄉生孩子的機會，來到家裡看望她。起初聽到有人敲門，她還十分警覺的「汪、汪」了幾聲，一旦見到從前的主人，則立即撲上前去興奮的又是哼唧，又是糾纏不止，一會跳到主人的腿上，一會親切的依偎在主人的懷裡，那分別後長久的思念、無盡的盼望之情，淋漓盡致的都一股腦地表現出來了。看得目瞪口呆的我，不禁熱淚滂沱。外甥媳婦告別離去的時候，情猶未盡的黑妞撕咬糾纏着主人的褲腿竟一直跟着跑到了樓下。狗的戀舊情懷，狗對主人的絕對忠誠品格，讓我感到了心靈的震撼和欽佩！
黑妞睡了，更加惹人憐愛。
她的睡相你完全看作是天使般的恬靜睡相，純真無邪、憨態可掬。她是那麼純淨、那麼天然、那麼愜意飽滿，展現出了一個幼小生靈對這個世界的信賴，在她純淨的心靈里充滿了盲目的安全感和滿足感。
她太天真了，太幼稚了。
她不知道這世界每時每刻都是動盪的、變化的、危險的因素隨時存在着。她更不知道她所依託的人類本身就是最不安全的因素，處在各種恐怖的威脅之中---這一切，像黑妞這樣的愛犬不知道，也不懂，所有她睡得最香、最踏實，睡夢中也是一派無憂無慮的美好境界，像天使一樣。
哦，黑妞為什麼這麼可愛？
因為她無知，所有無畏也無邪。
2023年11月28日於楚凡齋[1]
作者簡介
賈世昌（筆名：楚 凡）1957年2月出生於雲南省昆明市 ,漢族，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礦業作家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