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如鹽(趙友坤)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大愛如鹽》是中國當代作家趙友坤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大愛如鹽
在倡導「少鹽少糖」的當下,鹽是被節制的調味品,但是,在尚不能解決溫飽問題的二十世紀中期,鹽可是一個好東西,有道是:「稱鹽的錢不能打油。」
鮐背之年的奶奶耳聰目明,無疾而終,其長壽之因,應是她愛吃鹽,咸蘿蔔條、咸瓜干、咸醬豆是她的最 愛。有了鹽,她牙齒又好,吃嘛嘛香,可以吃干炒的蠶豆。她鶴髮童顏,仙風道骨,食鹽功不可沒!
有鹽才有味。小時候,奶奶經常給我炒辣蘿蔔下麵條。我更喜歡吃她炒的花生米、水豆腐、芝麻鹽、蠶豆瓣和桃木耳炒雞蛋。大大的鹽粒,香香的味道,吃了食物吃鹽渣,不亦樂乎。偶爾,奶奶煮絲瓜雞蛋湯,治療我的風痰濕熱。奶奶說:「絲瓜放鹽,清熱化痰,要多吃點!」奶奶還會醃鹹鴨蛋,因為咸,所以好吃,正應了那句俗語:「一咸三分味」。
奶奶說,炒胡鹽潤腸通便,鹽水泡腳串皮活血,祛寒除濕,可治腰酸背疼。
奶奶還說,鹽能抗腐。紅軍時期缺醫少藥,鹽水成為紅軍傷病員清洗傷口的消毒液。
奶奶又說,鹽有娛樂功能。老家招待新女婿,常在碗底多放鹽,餃子內多放辣椒,看到姑爺苦澀地吞下又咸又辣的餃子,大汗淋漓,大家會笑得前仰後合,可謂「齁死新郎官,笑倒一大片。」
鹽是食物之靈魂,關乎美味與健康。它是維持人類生命的最重要的物質之一,以納的形式在血液里運行。大量運動流失鹽分者,要喝鹽水進補;幹活掏力氣,不吃鹽不行;正長身體的孩子,少了鹽也不行。鹽,須臾不能離!
「有鹽同咸,無鹽同淡。」鍋里雖沒有蘇軾所吟的「豈是聞韶解忘味,爾來三月食無鹽」,但碗裡鹹味稀釋了多少,哄不住孩子敏感的味蕾,孩子的嘴叼呀,是測鹽的「試劑」。
鹽是歷史遺珍,是自然珍珠,源自海水、井岩,凝聚自然神奇。我國海水煮鹽的歷史悠久,「鹽」字本意是「在器皿中煮鹵」。《說文》曰:天生者稱鹵,煮成者叫鹽。炎黃時期始用火煮鹽,黃帝部落的夙沙,以海水煮鹵,煎成五色鹽,青、黃、白、黑、紫,五樣俱全。《天工開物》雲:「天有五氣,是生五味。」據說,五味對應五臟,而咸對應腎臟,吃鹽太少,腎經不足,就會影響新陳代謝,導致全身乏力。鹽強陽性,能牽引氣能,驅風祛濕,利於淨化和穩定環境,鹽內聚氣還與五行之金一脈相承,故有「九月啖鹽頂住風」之說。《尚書》曰:「若作和羹,爾惟鹽梅。」鹽梅調味烹鮮,指點菜餚草果,麵食飲品,香辣麻辣隨你挑選。
「捨不得鹽做不得醬。」醃蘿蔔、醃臘肉、醬豆、鹹菜,樣樣離不開鹽來防腐保鮮。鹽既防腐又調味的範例是徽州名菜臭鱖魚。當年,重陽節之後,魚販子把長江鱖魚挑至屯溪口,入徽州需七八天,要先擺一層魚灑一層淡鹽水,不時上下翻動,以防變質。入廚後,洗魚、刮鱗、剖肚、抹鹽、桶藏,先醃後燒,用熱油稍煎,細火慢烹,鮮香無比。
西部詩人楊牧說:「我是汗,汗中有鹽!」鹽之於水,猶鈣之於骨,無鹽則綿,有鹽則剛。無鹽寡淡,四肢無力。奶奶說,紅軍過草地時,扯點野草煮鹽吃,走路才有勁。
我發現,鹽呈沉浸式,慢慢滲透,鹽一直咸,永不失效。正如教育女神朱小蔓教授所說,德育是「鹽」,人不吃鹽不行,但也不能單純吃鹽,而必須將鹽溶解在食物中。這就像奶奶的愛,慢慢滲透,潤物無聲!
話說回來,不論海鹽、石鹽和井鹽,都是鹹的。上海鹽有點苦,有點澀。但有鹽才健康。
鹽雖好,可不能貪多,否則會齁死人,喉嚨極不舒服,還易引發高血壓。我奶奶是個特例。她口味重,卻牙好體健。
「寂寥籬戶入泉聲,不見祖母淚雙流。」在父親、叔叔相繼病逝的情況下,奶奶絕食自盡,此時,她已度過九十多個春秋。慈愛的奶奶如鹽般苦澀又深沉,我不禁懷念起她如鹽的大愛,想起她的叮囑來![1]
作者簡介
趙友坤,筆名愚夫,潁東袁寨鎮政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