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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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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不平」,因為中庸之道的緣故,許多人但凡舉手投足,大都要瞻前顧後,力求公允的。不過,如同流行感冒肆虐時,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打噴嚏、流鼻涕一樣,自古以來的有識之士,就不曾還未邁步便先自掂量掂量

原文

因為「中庸之道」的緣故,許多人但凡舉手投足,大都要瞻前顧後,力求「公允」的。不過,如同流行感冒肆虐時,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打噴嚏、流鼻涕一樣,自古以來的有識之士,就不曾還未邁步便先自掂量掂量是否有所「偏倚」。譬如,劉備的任用孔明,孫權任用周瑜。當初孔明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夫」,寸功未立,下巴頦兒上也不象舊戲台子上那樣,長着三綹長須,用時下流行的叫法,尚可稱為「小輩」。至於周瑜,在資歷與年齡上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炫耀處。而劉備、孫權卻放手委以重任,成了執掌兵權的軍師和統帥三軍的都督。不象今天的有些領導,本想提拔「孔明」、「周瑜」,只因怕「擺不平」,結果任用了程普、孫乾者流。

試問:這「擺不平」之虞是何以形成的呢?

孔明執掌軍師大印時,劉備兵不過幾千,將不過關、張、趙,地盤也只有新野這彈丸之地。而占地千里、擁兵百萬的曹操卻對劉備虎視眈眈。想來孔明這軍師當得不會輕鬆,如不能力挽狂瀾,烏紗帽保不住不說,腦袋能否長得牢也是個問題。周郎呢,官拜大都督不久,曹操便親率八十三萬大軍欲踏平江東。這時候,能臨危受命也是極需一點勇氣的。而我們今天的情況就不同了,凡有「擺不平」之虞的單位,幹部被任用之後,大都沒有風險在前邊等着,干好干壞,沒有必要的檢驗與獎懲,誰來干都一樣,任用誰,成了一種「恩賜」,自然也就要在這個問題上左右權衡,惟恐「擺不平」了。

其實,「擺不平」未見得就是壞事。包拯曾有言: 「常格不破,大才難得」。他提出:「審將之道,不當限以名位,但辨其能之可否。苟得實才,則擢而用之,專而委之,必有成功。」 此論極是。博望坡孔明初用兵,便以幾千之眾殺敗曹兵十萬。這以後,運籌帷幄,屢建奇功,終於三分天下,實現了隱居隆中時的預言。周公瑾赤壁鏖戰,「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一句蘇詞,把個青年統帥寫得何等瀟灑自如。我想,當年如果是程普、孫乾掛帥領兵,歷史恐怕就是另一種寫法了。——儘管他們並不壞。

關、張和東吳老將程普對孔明、周瑜也曾 「不買帳」 ,後來為什麼服氣了呢? 因為通過實踐一看,這二人真非等閒之輩。假如他們上台以後,作的是「安逸官」,關、張等人自然不服,說不定劉備、孫權也得為沒「擺平」 而後悔不迭呢! 這一點當引為今鑒: 凡有「擺不平」之虞的單位,不妨給新上任的幹部規定點硬指標。比如,上任頭一年見何成效,第二年有什麼政績,秋後算賬,稱職勝任者留,不稱職不勝任者去,以至罰。這樣,誰要想爭一頂烏紗戴,就得先核計一下自己吃幾碗乾飯。領導在任用幹部時也可以 少些「擺不平」 的煩惱了——誰有能耐誰上來,沒有別的話好講!

(1986年3月17日《人民日報》)

賞析

杜衛東素以撰寫談論人生修養之類的文章見長,最善用平和、舒緩的語調敘理,很少見到一驚一詫的字眼。這種風格,在《擺不平》中也可觸摸得到。同他許多作品不同的是,這篇作品敘理採用了講故事的方式,讀來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在我們這個中庸傳統極為厚重的國度里,無論是誰,只要有膽量聲稱自己沒跟人家「擺平」 ,立即便會得到無數的同情。這種中庸文化的衍生物,牢牢地附着於我們時代的生活之中,成為人才難以出頭的一個原因。作者抓這個題目做文章,確實是很有眼光的。那麼,怎樣才能把這個題目寫好呢?作者沒有平鋪直敘,而是讓《三國演義》中的人與事和當今生活中的人與事同台亮相,輪番上場,故事中有道理,道理中有故事,進行「再演義」。比如,劉備、孫權任用孔明、周瑜,而我們有些領導唯恐「擺不平」任用了程普、孫乾等等,亦莊亦諧,亦古亦今,形象生動,不見一絲說教的痕跡。讀者讀完作品,不知不覺接受了作品所要展示的意蘊。可以說,作者導演的這場戲是頗具匠心的。雜文作為「文藝性的論文」(瞿秋白語),最忌枯燥,也最易造成枯燥,這與它直接干預社會生活的屬性有關,許多作品就是在思想性與藝術性上處理不當,二者間產生了斷裂,以至不可卒讀。這篇雜文在這一點顯然是成功的,它的敘理方式,自身就具有「文藝性」的優勢,再加上融匯其中精闢獨到的見解,構成了這篇作品的藝術特色。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作者「講故事」的着眼點。同是一座山,「橫看成嶺側成峰」,做「嶺」的文章妙,還是做「峰」的文章妙,這就要看本事了。作者在論及「擺不平」產生的成因時,講了孔明、周瑜擔當大任的事,不少雜文在用這個典時,多是講劉備、孫權重用他倆的一面,論述應如何重用人才等等;而這篇作品卻講他倆「擔風險」的一面,然後將此同「擺不平」銜接起來,對比考察,推出這樣的結論:被任用的幹部好不獎、壞不懲,誰干都行,這樣任用誰就成了一種「恩賜」,下而有「不平」之怨,上而自然就唯恐「擺不平」了。假如作者的着眼點不在此,那麼「擺不平」的內核就不可能被如此巧妙、深刻地剖析出來,也更不可能有文末的點睛之論了。[1]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