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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莫過於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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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莫過於敬畏中國當代作家帕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風水」莫過於敬畏

工作以來買過三次房子,兩次是單位的福利房,一次是商品房,最近的一次是2008年,買在城南最好的小區,拿到鑰匙快三年了,才考慮裝修。現裝修過了一半,還是覺得不得已,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不過我對錢看得開,人字兩筆,一撇是娘給的身體,一撇是自己修來的精神,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少點想法也就少點苦悶,這是真的。

裝修我喜歡簡約,即便是有錢,以實用為主,加以簡潔明快的風格,甚至是簡單的幾段線條,幾筆勾畫,把一個家搞得像個家就可以了。

室外那塊小空地倒是想精心打整一下,那才是一個宅子的臉面。我囑裝修的老闆給個方案,按我的思想,有山有水,有靈韻就可以了。老闆還是遲遲沒有動靜。是什麼原因我不清楚,聽他屬下的小王說,最近接手的工程多,可能時間勻不過來。還有,我在想是不是花園太小沒有什麼搞長,在商言商,也沒有什麼可忌諱的。我信老闆,一是經一位醫院工作的朋友介紹,二是老闆老謝是讀書人,而且讀的是藝術學院油畫系,我的意圖,至少他比別人更理解。

買房、裝修,我感受最深的還不是為錢為力,而是五花八門的「講究」。這講究其實就是所謂的「風水」。多數人都已自己買的為藍本「現身說法」,買彝人古鎮的說彝人古鎮的好,買彝人外灘說彝人外灘的好,那還有時代華庭、金福園、羅馬莊園呢。一位買了羅馬莊園的朋友不止一次說起他家的房子,在他心目中,羅馬莊園就是楚雄的「上上風水」,別無他家。這種心態我倒是蠻欣賞,買東西就要這樣,要有一點「Q」的精神。

隨後的裝修,同小區的我看了不下大半,有入住的,也有正在裝修的,有的陣仗很大,幾乎把房子內部全折散了,有的裝修武裝到了馬桶,還不算門前一個鎮宅石,後面一個葫蘆池,好像這就是好風水。

昨天在車上我還和小王說起,風水是什麼?我想大多數人狗屁不懂,狗屁不懂的人反而更喜歡裝神弄鬼,不倫不類。就在這時,小王接了個電話,說起119幢別墅的需要處理某個細節時,這便引起了我的驟然反應,如果買着「110」、「120」、「122」的咋辦,小王岔上話說:某小區120幢就是被抓的某位領導的別墅……我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結果被他的這番話給噎了回去。

我不看風水,只講我的感觀,不管任何事物,舒適的感觀才是最重要的。我的理解風水就是風和水,都是自然萬物之一,也是一種賦予了人性或者靈性的,或物或我,或物我無間的精神依附,甚至是敬畏。

風即氣,氣則是場氣。

場氣可以大到宇宙、地球、某個地域,小到建築組群、植物和人本身。當場氣轉化為個人「氣場」,那就變成了一個人的氣度、氣質,儘管氣場是一種很「虛」的東西,直觀地理解就像畫家們的畫,好的畫面就在於「虛」上所下的功夫,它不同於匠畫,有一種無可言狀的感染力貫穿畫裡畫外,尤其基於畫面又高於畫面,使作品能夠導引受眾在感情上的互動,從而產生那種令人仰視的高度,賦予作品更加寬廣而深邃的思想,這樣的一幅畫就有了靈魂。

水在五行中行三,俗話說的「山旺人丁水旺財」,如果說這是迷信的話,但「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就變成了一種境界。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此乃謙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則能為百穀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此乃柔德;故柔之勝剛,弱之勝強堅。因其無有,故能入於無之間,由此可知不言之教、無為之益也。」那麼說,如果房前若有一江一河一湖一海,即便這些都沒有,有個小小的水池也總比「干屁潦草」的好,何況一汪水可抵消鋼筋水泥的生硬和呆板。

一座城市也是一樣的,有水則大不同。據說在中國有「六大風水城市」,昆明排在了第二,屈居於被稱之為「八卦城」的新疆特克斯。要說昆明的風水,在乾隆時期有這樣一首詩:「三面湖光抱城廓,四面山勢鎖煙霞。滇池岸邊渾如錦,春城四季滿鮮花。」又有孫髯翁道士撰大觀樓長聯:「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長聯所呈現的就是當年的昆明景象。這次,在昆明西山龍門下修學才更加覺得,不管昆明的風水如何,我首先看重的是「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可以說有滇池,昆明這座城市才活得下去,才活得光鮮,活得堂而皇之。但令人扼腕的是,滇池被所謂的人類文明進步其實是強擄暴征的野蠻行徑給徹底毀了,毀得實在讓人怵目驚心。

我在想,其實風水只不過是地理學或者社會與文化地理學而已,它強調的是敬畏天地,敬畏自然,敬畏萬事萬物,也敬畏自己,從而實現天人合應,人與自然的和諧。當然,願聽那些說得神乎其神,天花亂墜的人除外。

歸根結底,與其迷信,不如敬畏,敬畏就是最好的風水[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