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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營的喇叭》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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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營的喇叭》是張愛玲寫的一篇小品文。   

原文

晚上十點鐘,我在燈下看書,離家不遠的軍營里的喇叭吹起了熟悉的調子。幾個簡單的音階,緩緩的上去又下來,在這鼎沸的大城市裡難得有這樣的簡單的心。

我說:「又吹喇叭了。姑姑可聽見?」我姑姑說:「沒留心。」

我怕聽每天晚上的喇叭,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聽見。我說:「啊,又吹起來了。」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聲音極低,絕細的一絲,幾次斷了又連上。這一次我也不問我姑姑聽得見聽不見了。我疑心根本沒有什麼喇叭,只是我自己聽覺上的回憶罷了。於淒涼之外還感到恐懼。

可是這時候,外面有人響亮地吹起口哨,信手拾起了喇叭的調子。我突然站起身,充滿喜悅與同情,奔到窗口去,但也並不想知道那是誰,是公寓樓上或是樓下的住客,還是街上過路的。

賞析

夏志清在他的《中國現代小說史》中曾說:「張愛玲早年的生活並不快樂,虧得她毅力堅強,沒有向環境屈服,後世讀者能夠讀到她的作品,應該覺得幸運。一般青年女作家的作品,大多帶些顧影自憐神經質的傾向,但在張愛玲的作品裡卻很少這種傾向。這原因是她能享受人生,對於人生小小的樂趣都不肯放過。」可見,張愛玲將她的孤獨轉移到了她對現實生活的小小樂趣的享受上。我想張愛玲是期望能在情感上尋找到寄託的,但是父母親的離異,母親拋下他們獨自離開,父親對她的苛刻待遇,使她對親情喪失了期待;在愛情上,胡蘭成曾經給過她希望,最終卻還是以離婚告終,以至她一世都沒有原諒他。張愛玲對胡蘭成的態度正是說明了她對於愛情的渴望。極度渴望下的失望才更痛徹心扉。可以說,在親情、愛情上的失望,才使得張最終對日常生活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但我依然「於淒涼之外還感到恐懼。」這種恐懼不會是因為我真的聽到了本該沒有的聲音,而是恐懼「我」竟然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張並不是真的願意就此埋沒在世俗的洪流中,她為此感到淒涼而恐懼。可就是這個時候,「外面有人響亮地吹起口哨,信手拾起了喇叭的調子。」這無疑給張愛玲「淒涼而又恐懼」的心理增加了喜悅。欣喜於終於有人和她一樣聽到了這個喇叭的聲音。張愛玲卻幾乎同時又解構了這種喜悅,因為這喜悅中,還包含着同情。這同情也許是同情那人,或許他也遭遇着跟自己一樣的遭遇;但同時她也是在同情自己。張愛玲這樣一個看透世事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跟她一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雖然他能夠聽到這喇叭聲,但這聲音就如張聽到的那麼深刻嗎?張在第一段就說這喇叭聲是「幾個簡單的音階,緩緩的上去又下來,在這鼎沸的大城市裡難得有這樣的簡單的心。」可見對於這喇叭聲,張不是僅僅地聽到或沒有聽到這麼簡單,這其中飽含着她獨特的個人感受。在這喧囂的都市中,這一顆簡單的心才是張愛玲對喇叭聲情有獨鐘的原因。外面的人即使聽到了這喇叭聲,卻也沒聽出這喇叭聲背後的情感體驗。張與其說是在同情外面的人,不弱說是在同情自己。即使有人也同樣聽到了這聲音,但也不是她所聽到的。張愛玲始終還是孤獨的。

但是她並不就此而頹喪,依然緊緊抓住這不是知音的知音,來慰藉自己孤獨的心靈。我「並不想知道那是誰,是公寓樓上或是樓下的住客, 還是街上過路的」,她不願意去追究是不是這個人事真的聽懂了這喇叭聲,但是只要他聽到了就好。這就跟張愛玲的處世哲學是一樣的。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懂張愛玲,但她卻願意大家都來讀張愛玲。「文章是寫給大家看的,單靠一兩個知音,你看我的,我看你的,畢竟不行」。但是對於讀者中,有多少是看情節有多少是看其本質的,張愛玲還是清楚的。如果她不了解,她就不會用「俗」的外表來包裝其「雅」的內容了。她不在乎大家讀張愛玲是看重「俗」還是看重「雅」,只要大家都願意看就好。就像這夜營的喇叭,雖然別人聽到的並不是張愛玲真正聽到的,但她卻也要抓住這「小小的樂趣」。正是在這樣的層面上,我們才說張愛玲是一個堅強的孤獨者。她雖然看透世事,卻也沉溺於「小小的樂趣」。

相對於張愛玲,作為孤獨者的魯迅,他是以勇士的姿態來反抗孤獨,有着一種悲壯的淒涼。但作為張愛玲,她卻更願意以一種世俗的態度來面對孤獨,這一份堅強,讓人更多了一份憐憫和喜愛。[1]

張愛玲的生平簡介

張愛玲,中國現代作家,本名張煐。1920年09月30日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區的麥根路313號的一幢建於清末的仿西式豪宅中。張愛玲的家世顯赫,祖父張佩綸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鴻章的長女。

張愛玲一生創作大量文學作品,類型包括小說、散文、電影劇本以及文學論著,她的書信也被人們作為著作的一部分加以研究。

1943至1944年,創作和發表《沉香屑•第一爐香》《沉香屑•第二爐香》《茉莉香片》《傾城之戀》《紅玫瑰與白玫瑰》等小說。

1995年09月08日,張愛玲的房東發現她逝世於加州韋斯特伍德市羅徹斯特大道的公寓,終年75歲,死因為動脈硬化心血管病。[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