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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奪者》福克納 |
《掠奪者》福克納
《掠奪者》(The Reivers)是威廉·福克納的最後一部小說,死後得以在1962年出版。
1963年,獲普立茲小說獎。[1]
作者簡介
威廉·福克納(William Faulkner 1897年9月25日-1962年7月6日),美國文學史上最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 意識流文學 在美國的代表人物,1949年 諾貝爾文學獎 得主,獲獎原因為「因為他對當代美國小說做出了強有力的和藝術上無與倫比的貢獻」。
威廉·福克納一生都在寫美國南方生他養他的那塊「郵票般大小」的地方,用文字搭建起一個龐大的「約克納帕特法世系」,在反映人性的廣度和深度上堪比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福克納是二十世紀也是所有世紀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是西方廣義的現代主義文學也是超越一切流派而卓然獨立的大師之一。他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作家中的作家。[2]
內容
年老的盧修斯·普利斯特向孫子講述了自己孩提時的故事:正如當年他祖父教育他一樣,是為了將傳統價值觀念傳授給孩子。他認為,這「一切都太寶貴了」。所以他一邊講述過去的故事,一邊又進行評論或者把祖父對他的教誨講給孩子聽。盧修斯是四個孩子中的老大,他小時候也在馬房幫工,1905年時,他八歲,只比盧修斯小三歲。當然最重要的是,同老年的盧修斯一樣,老作家創作這部小説也像一個慈愛的老爺爺對自己的孫子們以充滿懷舊的心情講述自己的童年。[3]
一個極其重要的啓示
《掠奪者》是福克納的一部頗受好評的「成長小說」。銀行家的孫子盧修斯隨同司機霍根貝克和黑傭耐德偷著把祖父的汽車開到外地,住進了一家妓院。霍根貝克找到了風塵女子科麗,而耐德為了幫助另一個黑傭,偷著用汽車換了一匹馬,又用這匹馬參加比賽,贏回了汽車。四天之後,他們回到家裡。霍根貝克跟科麗結了婚,而故事的主人公,年僅11歲的盧修斯在這四天的冒險經歷中,既體會到人們的善良、同情、相互關心,又看到了貪婪、狡詐、卑鄙和墮落。在德行與非德行的衝突中得到了磨練,成熟起來。 [4] 福克納曾建議出版《掠奪者》時在書封上刊登這樣一句話:「一個極其重要的啓示……完全可以視為西方世界關於自由意志和個人企業的《聖經》。 」這恰恰反映出福克納創作主題的轉變, 刻畫焦點由人性弱點投向積極奮進的光明面。
書摘(來自新浪微博sujiangtao):
P11布恩的一顆子彈(誰也不知道另外四顆子彈飛到哪裡去了)擦破了一位黑姑娘的屁股,又把那窗戶打得粉碎,黑姑娘這會兒躺在路面上大呼小叫,直到艾克表舅公從店裡跳了出來用他的怒吼聲蓋過了姑娘的尖叫聲。他對著布恩大發雷霆,不是因爲子彈打碎了他的窗戶,而是(艾克表舅公當時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是縣裡有史以來最出色的林區人和獵手了)因爲布恩在區區二十英尺距離之內五發子彈竟擊不中目標。
P43 人們談論罪惡時代或罪惡一代。沒有那回事。沒有哪個歷史時代或人類的哪一代曾經或正在或將會龐大到所包容的某一特定時刻的非德行超出了所包容的某一特定時刻的空氣;他們能做的只是希望儘可能少受非德行玷汙。因爲很遺憾德行不像――也許不能像——非德行那樣照管自己。
或許是德行無能爲力:對那些畢生奉獻給德行的人德行提供的回報只是冷冰冰而又無聲無臭的德行:相比之下罪惡與玩樂的回報豐富多彩更不用說那時刻警惕經久不衰無所不在令人難以置信絕無僅有的發明與想像的能力——有了這種能力即使是蹣跚學步的稚兒也能被堅穩地引上錦繡之路。
P76 布恩曾經告訴過耐德和我,一旦我們征服了地獄溪谷,我們就進入了現代城市的舒適環境。他描繪了這樣一幅景象:從那兒起始的道路密密麻麻塞滿了跳蚤似的汽車。可是也許有必要先將地獄溪谷像地獄邊境一樣儘可能置於腦後,或加以忘卻,至少眼不見心不煩;也許只有洗去地獄溪的淤泥,我們才配受用文明城市的舒適環境。不管怎樣,一切都還沒發生。那男人拿了他的六塊錢帶著他的騾和雙駕橫木離開了。
P78文明的跡象不斷出現:單個的鄉村小店及交叉路口的村落幾乎是接踵而至;商業充斥著我們的四周,空氣中的確瀰漫著城市氣息,我們車子揚起並爲之籠罩的煙塵洋溢著都市風味;連小孩和狗都不再衝到門口柵欄邊看我們及其他三輛在過去十三英里中與我們擦身而過的汽車。
而後鄉村本身也消失了。屋子、鋪子及商店間不再有間距;突然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兩邊是樹中間有汽車車轍的寬闊整齊的林蔭大道;當然大道上行駛著有軌電車,還有售票員及司機,他們正在放低後觸輪升高前觸輪以調轉方向開回主街去。
P102 有一則寓言,我想是中國的,反正肯定是書上說的:地球上有一時期占統治地位的生物是貓:在與塵世的痛苦――饑荒、瘟疫、戰爭、非正義、愚行、貪婪――總而言之是文明體制――進行了漫長的抗爭之後,貓召集了最英明的哲貓大會討論對策:經過深思熟慮一致同意這一困境、這些問題無法解決而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棄權退位,在從屬生物中挑選出一種,它既非常樂觀願意相信致命的危境總能擺脫又相當無知因而永無長進。
這就是爲什麼貓跟你朝夕相處,吃住完全依賴你,可從不爲你盡舉爪之勞也不愛戴你;簡而言之,這就是爲什麼你養的貓看你是現在這樣。
P131別忘了我才十一歲。這世上有些事,有些境況,有些情形本不該存在可確實存在,你沒法逃避,而且說實在的,就算能逃你也不會逃避因爲它們是生命活動的一部分,是參與生活的內容之一,是生命存在的一種跡象。只是這一切的到來應合情合理,從容得體。我卻在無依無靠刻不容緩中了解了太多的東西;這一切我無處寄託,無法不經痛楚不受傷害有各而來地從容接納。
P166 而且,帕夏姆現在也還沒有夏季;其實現在隨便哪兒都沒有冬夏;室內夏天人工調溫到(華氏)六十度冬天調溫到九十度,根本就不再有季節區別,所以像我這樣積重難返的老古董夏天得外出避寒冬天得外出避暑;也包括以前是經濟必需品而現在是社會必需品的汽車,現在已是這樣一種情形:如果人類在同一瞬間全部停止活動,地球表面就會阻塞、凝固:人太多了;人類的自我毀滅將不是由裂變而是由正在和可能發生的饑荒所致;我是見不到這一天了而你們或許會的:由於可怕瘋狂的社會――不是經濟:是社會――危機,國家將強制實行一個女人只生一個孩子的法律就如眼下她只能有一個丈夫一樣。
P167 「你做得到,」他說。「你會做到的。凡是紳士都能做到。紳士什麼都能承受,能面對任何事情。紳士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並承擔後果,即便這一切並不是他親手促成而只是默許而已,明知道自己應該說『不』卻不說。過來。」
隨後我便痛哭起來,號啕大哭,站在(不,是跪在;我當時已經有那麼高了)他的雙膝之間,他一手摟著我的腰背,另一隻手摟著我的後腦勺,把我的臉貼到他的硬領和襯衫上,我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澱粉漿味、剃鬚液味、菸草味,還有汽油味,那是祖母或黛爾芬洗去他外套上的一個汙漬時留下的,還有一股無時不在的隱隱約約的威士忌酒味,我始終相信這是他早上起牀前躺在牀上喝的第一杯香甜熱酒留下的。
我和他一起睡的時候,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耐德(他沒有白外套;有時候他都不穿外套,連件襯衫都不穿,並且就連在祖父把馬都送到代養馬房去以後,他還有辦法渾身散發出一股馬的味道)端著個盤子進來,上面放著細頸飲水瓶、水壺、糖缸、調羹和平底玻璃杯,祖父就會坐在牀上調好香甜熱酒喝下去,然後在杯中剩下的酒腳里再加一點兒糖攪一攪然後再加上點兒水給我喝,直到有一天早上祖母突然闖進來制止了這種行爲。「好了,」他終於開口了。「這下你的淚匣子總該流幹了吧。現在去洗洗臉。紳士也有落淚的時候,不過他總是會洗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