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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沒有謊言的假戲(蘇小桃)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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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沒有謊言的假戲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一場沒有謊言的假戲》中國當代作家蘇小桃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一場沒有謊言的假戲

那年秋天的一個周五,當我為一件緊要之事,終於決定帶十多歲的兒子來一次奔赴的時候,已是下午六點半了。錯過了縣城發往市裡的末班車,我倆在公路上邊走邊等出租車。

這條路是縣城通往市裡的必經之路,經常車輛往來不斷,搭乘出租車或順風車應該不是問題,六十多公里的路程也不算遠,想來不論怎樣也不會耽誤了晚上十點多發往省城銀川的火車的。

可是那天出租車出奇的少,不多的幾輛都因滿員而未停車。私家車倒不少,一輛接一輛嗖嗖嗖地從我們身邊飛馳而過,但我心存顧慮不願抬手招呼。這樣過了有二十多分鐘吧,我和兒子走走停停已出了縣城,到山間公路還是沒搭上車,我不免有些沮喪和不安。兒子也用疑慮的眼神望望我望望來路。

空氣乾澀,晚風習習,收割後的山間空曠寂寥,寒意陣陣。當夕陽收斂了最後一抹光亮的時候,一些靜物漸漸模糊了,遠山頭上暮靄繚繞,秋天的影子蒼黃而陰鬱,我的心情就像天色一樣厚重起來。

「沒事兒的,時間還早,一定會有車的,不着急!」我這樣安慰着兒子,但自己的焦慮和不安並未消減,我甚至想只要有車肯拉我們,我願意多付車費給他。此時,車輛成了我眼裡最敏感的物象,能搭上去市裡的車成了我們最大的願望。

就在我們不安的等待中,一輛駛過身邊的紅色小轎車在不遠處減速了,還沒有停穩又往後倒了倒才停下來,隨之車窗內探出一個男子來,他大聲問:「你們是去固原的吧?這麼晚了把娃冷壞了都。」我趕緊跑上前去,欠着身子應聲說是。

「若不是見你一個女人帶着個娃這麼晚了還在山路上,我都不想停下呢。我這也不是跑出租的。」男子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一看有四十歲左右,濃眉方臉的。

等兒子走近,他用手摸了摸兒子的頭說:「娃這麼心疼的,都給凍着了呢。」又微笑着問我:「放心坐我的車嗎?」我肯定地點點頭。心想能首先關心到婦女和兒童、能主動打開車門下車的男人,能壞到哪裡去呢?再說這麼晚了,錯過這車再搭車恐怕就困難了。這也是我此時唯一的選擇了。

「好,那就上車吧。」男子拉開車門讓我們上車,依舊微笑着,淡定沉穩的神態給人信賴的感覺,我陌生中夾雜的拘謹甚至提防,多少都被這種感覺所淡化。

很多時候,人與人的相處無需多少言語、多少表現就能達至默契,或許是源於一種境遇吧。出門的境遇,即便是陌生人也會有熟悉的話題,比如,此時他的晚回歸,我和孩子的晚出行。

自然我提到了給他車費,並表示願意多出車費。男子笑了,很爽朗的神情,說「我是去送朋友的,又不是跑車掙錢的,見這麼晚了一個女人帶着孩子還在路上,一定是出門遇了不便,順路捎帶下還收什麼錢啊。」我聽了很是感激,執意要付車費,他便說那就下車再付吧,跟班車費一樣就行了。

我們也談到了工作,他說他是教師,是漢族,也有一個兒子,讀高一。

車子沿着彎彎曲曲的山間公路跑了一會兒,突然男子移開話題說:「最近查黑車特緊,市縣聯合查,這會兒交警可能還在路上。要是我們被堵住了,呵,我是說要是被堵住了,你只記住說第一,你沒有掏油費,第二我沒有收你錢就行了,呵呵……」他依舊淡淡地說着,朗朗地笑着。

「是啊,我本來就沒掏油費你也沒收我錢,怎麼會這樣呢?」

「打擊黑車!黑車擾亂交通秩序,也不安全。出租車還行。很多私家車偷着拉客,影響到交通公司的效益也擾亂交通秩序。最近市上成立了聯合檢查組查呢,一經查實對車主罰款最少三千,停車半月。我有很多車友都遇處罰了。我收你錢或者你掏油錢就意味着我黑車拉人。當然,拉自家人親戚朋友的,他們管不着。」

「那他們再要問什麼我怎麼說呢?」

「我姓李。一般不會多問的。再要問,就會問你們什麼關係啦,哈哈哈……」

在男子朗朗的笑聲里,車子拐過了一個大彎。他打開車燈,說記下我的電話號碼吧……我低頭正要往手機上輸號碼時,感覺車子猛地減速,緊接着一個急剎車,差點讓我磕到了前窗,兒子也撞在了座椅背上。

「下車下車,快下車!」車子還沒停穩,躁雜的人聲已湧進車窗。燈光處幾個交警模樣的人舉着閃亮的交警棍擋在了車子前面。

「我們被堵了……再要是問我們啥關係……」男子回頭看了一眼驚慌的兒子,壓低聲音說,「你就說,我是娃他舅!」他搖搖頭笑了一下。

「快下車,快下車!」車外吵吵嚷嚷的,根本容不得我們再說什麼。在他打開車門的瞬間,我伸長脖子說了我的姓名。

幾乎沒看清「娃他舅」下車後被帶往哪了,只見一個便衣男子很快坐到駕座上,示意我們別動,然後就把車子開到另一個地方讓我們下車。這突來的情勢有些懵人,我連「娃他舅」的電話號都沒記下,就有兩個交警圍上來盤問我了。我一一作答,但因為說不上「娃他舅」的姓名而遭懷疑

過了一會兒,交警來說司機私自載客,要扣車罰款,並說這與我無關,讓我走人。我一聽急了,人家好心幫我遇到麻煩了,怎能說與我無關呢?我亮開嗓門對交警說:「能與我無關嗎?他是我一個多年未見的堂兄,是我娃他堂舅,是送我去趕火車的,你們扣車如果耽誤了我趕火車耽誤我銀川辦事,你們誰負責任?再不行也得等我回來,我星期一就到交警隊找你們領導去。」雖態度堅定口氣不小,但心裡還是發虛。交警們多少有些疑慮,答應另派車送我和孩子去火車站。

這時「娃他舅」過來了,借着燈光我看到他一臉的茫然。在周圍光影的晃動中,他低聲說:「事情遇上了,也沒啥……不過手機也被扣了,車子今天是開不走了,他們認定我黑車拉人,要罰款三千,這事還得靠你啊!」我低聲說:「別擔心,我會盡力幫你。」又回頭大聲說:「閒着呢娃他舅,禮拜天我就回來了,星期一上班就去交警隊。咱這是自家車,怕啥?!」

着急趕火車燈光下告別了「娃他舅」,我心裡很內疚也很無奈。男子善念幫我於困境中,卻遭遇麻煩,車被扣,還有遭受經濟損失的可能,未到手的三十多元車費與三千元罰款相比,已無任何意義了。而我,連他的姓名他的手機號都沒有,我心裡的悵然跟夜色一樣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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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蘇小桃,回族,寧夏西吉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