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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石湖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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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石湖小記》中國當代作家甘慶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萬石湖小記

江南的村莊,似乎和水有着神奇的淵源,我的家鄉就有十幾口湖塘,水塘面積都不大,如星羅棋布般散落於村周,萬石湖是村里最大的湖,湖水較深,沿着湖岸走一圈,大概有三四千米,湖水是周邊幾個村莊用以灌溉農田的主要水源,萬石湖每年收穫的魚蝦或收納的承包金,均屬村集體財產,年終無一例外地平均分給每戶村民,這在上世紀物資匱乏,人們剛解決溫飽問題的年代,萬石湖曾一度在村集體經濟里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雷聲剛剛響過,春雨接着就來了,纏綿而輕柔的霏雨撲向沉睡了一個冬的大地,仿佛一夜之間小草紛紛探出頭來,遠遠望去,綠意盎然,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用韓愈的這句詩來形容此時此景,再貼切不過;春雨也喚醒了湖底的菱角,它們扭着細小的身子從湖床上倔強地向上生長,清澈的湖水中,能見魚兒悠閒地巡遊其間,湖岸的田野里,開滿了純樸而秀麗的紫雲英,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花朵擠滿眼球,在朦朧的春雨中,如煙似霧;偶有幾塊被犁過的稻田,翻起的泥土像萬石湖裡蕩漾開來的波浪,一圈圈一排排,帶着特有的鄉土氣息亦瀰漫在這江南的煙雨中。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唯美的畫面不知曾烙印在多少人的腦海里,正如初夏的萬石湖,小荷露着尖角,菱角頂着暗紅的小葉片已然鑽出了水面,水鴨子像個頑皮的孩子,不時往水裡扎着猛子,就像村里膽大的男孩們,一頭扎進湖水裡扯鮮嫩的藕條,此時的藕條只有幾厘米粗,卻比成形的大藕更好吃,香脆甘甜,咬一口,滿嘴都是荷的清香,湖裡還有野生的芡實,俗名「雞頭果」,因其從葉到柄至根部的果殼均長有銳刺而得名,沒有成熟的芡實果最好吃,果肉晶瑩粉嫩,甘甜多汁,像極了石榴。

仲夏,晨曦里的萬石湖在村民忙碌的腳步聲中醒來,站在湖岸,放眼望去,碧綠的荷葉相互依偎,重重疊疊,腦海里又浮現楊萬里的詩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清晨的荷花真是楚楚動人,有的將花朵高舉過荷葉競相開放,有的害羞一般藏於葉下含苞待放,微風吹過,清香撲鼻,搖曳生姿,仿佛美麗的仙女在跳舞,這盛大的舞會,會讓你情不自禁的加入其中,倘坐着碩大的木盆在湖裡前行,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有將擁擠的荷葉分拔兩邊,然後奮力划水,這樣才能向前推進,荷葉柄上也長着密密麻麻的小刺,拔倒它的時候,手會刺的生疼,可當你摘下一個又大又飽滿的蓮蓬時,剝開它嫩綠的外皮,白的蓮子果肉送入口中,清甜的味道立馬讓人忘了剛才的疼痛,朝着下一個蓮蓬進發;有時為了採到更好的蓮蓬,不得不將擋路的荷花也壓在木盆下的湖水裡,真有「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的尷尬;繼續前行,藕花深處也許有不一樣的驚喜,那就是野鳥蛋,至今我也不明白它到底是哪種鳥下的蛋,為什麼總選擇在芡實皺巴巴的葉面上下蛋,也許是不容易滑落的緣故吧。

萬石湖,自我記事起就存在了,也許它與村莊一樣古老,多少年來靜靜地流淌着,與村民們一起見證着時代的變遷。近幾年,家鄉陸續建起了廠房,帶動了周邊很多村民就業,萬石湖也湮滅在經濟的浪潮中,漸漸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裡。[1]

作者簡介

甘慶蓉,現居江西樟樹,有散文和詩歌發表在《新長江文學》和《作家詩文》等微刊,熱愛文學,喜用文字記錄生話。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