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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選擇的美景-讀(波拉波拉遊記)(萬嘉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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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選擇的美景-讀(波拉波拉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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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選擇的美景-讀(波拉波拉遊記)》中國當代作家萬嘉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上帝選擇的美景-讀(波拉波拉遊記)

上帝選擇的美景在哪?

《波拉波拉遊記》刊登在《西南作家》2018年第二期。美景從這裡走來。

水屋,躺臥在海洋深處的賓館。在《波拉波拉遊記》里,「島上所有的高級酒店,如洲際、索菲特、希爾頓、四季等等,都是建立在水面上的,當地人稱為水屋」。水屋有臥室、客廳、陽光房與露台。露台不但把眼光放遠,還可以從露台直接下到水裡去,把放遠的眼光收穫到的美景變為身體觸覺的暢遊。「其建築形式借鑑大溪地土著的民居,尖尖的的屋頂,茅草為瓦,它的房屋的部分像是蒙古包,而整棟建築卻與湘西的吊腳樓遮幾近之。」棧道來連接水屋與陸地,水屋通過棧道伸向湖裡、海里。

「清晨六點鐘,當我在既無鳥鳴又無濤聲的靜恬中突然醒來,踱到露台上,看到一碧萬頃的瀉湖時,一種很多年都不曾有過的輕鬆感讓我有一種氣化的感覺。」孤寂伸向里、里的水屋,隔離的不只是外界,有一種誘惑被隔離出來。這種難以拒絕的誘惑可以「氣化」大腦的真空,洗滌現代污染,還原人類潔淨。

這樣的地方,要麼美得發呆,大腦里什麼也沒有了;要麼「有必要暫時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重要的寫作,來記錄這一段值得懷念的旅行。」

「視覺的盛宴、感覺的狂歡、知覺的顛覆、觸覺的新奇如同潮水般湧入我的生命。」調動出來了眾多的心理的地方,作者流連忘返的旅行也「潮水般」向我湧來。

《波拉波拉遊記》潮水般湧出這樣的文字:「如果上帝要在人間選一個住處,他一定會選擇波拉波拉,這裡有世界上最美麗的海,也有最精緻的山。」

上帝選擇的人間美景,被人寫了。寫這篇遊記的作者是誰?

為了生計,我一度停筆若干年,心儀的文學和文學界變得荒蕪。每個人的人生,只有每個人自己把握。我重新拾筆,竟然是為了行走療病、寫作療病。2012年春,提着藥罐,我走到了湖北

那天,我走進了張居正的故居。因為朝廷政權更替,因為主角名譽起起落落,其故居縮小成了一座紀念園林。這園林式的故居,還是移居大陸外的張居正後代投資,於改革開放後修復的。張居正故居,清朝時作過兵營,文革時也苦不堪言。

張居正故居小也小了,然而,把張居正放大給今人讀的,是熊召政。熊召政,憑藉歷史長篇小說《張居正》獲得茅盾文學獎。2012年春,我在張居正的故園,讀到了這位推遲了明朝覆沒幾十年的明朝宰相張居正,也知悉了熊召政。

我讀的這篇《波拉波拉遊記》,便是熊召政寫的。

這篇遊記的點,是熊召政兩年前知道的。真正去,「離這裡最近的新西蘭人想來這裡,也得乘坐五個小時的飛機……一個人來到這裡,只要他願意,必能獲得與宇宙對話的超驗情感」。在這超驗情感的島國,熊召政寫了一個湖,寫了一座峰。寫一湖一峰,熊召政在那兒住了五天。「遠離塵世」的「超驗情感」的遊記,我讀出反常。

每個人的寫作風格是不一樣的。一塊石頭,有的人去看,可能是一塊千百年的孤石。有的人去看了這塊石頭,寫出來的遊記,可以讓人把這塊石頭讀得栩栩生輝,看見這塊石頭活靈活現起來。這塊石頭上,出現顯赫的人物,在這塊石頭上演出歷史戲劇。這塊石頭,變成了歷史戲劇的舞台。

讀熊召政的《波拉波拉遊記》,我感嘆,茅盾文學獎獲得者熊召政,小說才是他的主業,「好多年不曾動筆寫遊記」的他寫遊記,可以讀出歷史小說的厚度。

《波拉波拉遊記》寫了一個湖,一個名稱為「瀉湖」的湖。瀉湖,一個比八百里洞庭湖大得多的湖,一個深居南太平洋的湖。原來大洋里還包藏着美麗的湖的,若我在廈門,站上一處小高坡,左右一望,一邊是湖泊,一邊是大海。

正好,我書架上也有一部上海辭書出版社1979年版的《辭海》,我像熊召政一樣翻到「瀉湖」,沒有錯,「淺水海灣因為灣口被泥沙淤積成的沙嘴或沙壩所封閉或接近封閉而成的湖泊。」我還讀到,瀉湖與我所知的鹽湖、淡湖一樣,有鹽,有淡,西湖是淡湖,也是瀉湖。熊召政寫的瀉湖,在南太平洋,應該是鹽湖了。

「湛藍的海水清澈見底,水面上的波紋投影到水底的礁盤上,像是有無數條金蛇在縹緲的烏雲上游弋、滑動。」讀了這樣的句子,便記住了:瀉湖,包藏在大洋里的瀉湖。

包藏在南太平洋波拉波拉的瀉湖,從熊召政的《波拉波拉遊記》里,有一種少見的色彩塗抹。「但見遼闊的湖面猶如一個巨大的底板。藍是底色,隨着距離的變化,藍色也變幻着,近處淺藍,稍遠處湛藍,更遠處瓦藍,而目光所及的最遠處則是浮漾着紫黑色的深藍了。……朝霞帶來的七彩波光,在海面上搖晃着、雀躍着、嬉戲着,如同調皮的鷗鳥,亦如洗濯的星星。」這樣的顏色變化,不是夢,卻讓人夢幻。這些難以見到的色彩「搖晃」、「雀躍」、「嬉戲」,塗抹出美好的感受,且夢幻一樣弄出喜悅,這喜悅,若太平洋浪濤一浪一浪的在心底翻湧。

海底世界,動物的王國。據說,所有的動物都源于海洋。在海底,「那條魚與他擁抱。那樣子,倒像是久別重逢的故人。」土著毛利人船長說,這裡的鯊魚都不咬人,「人魚相擁,人魚相戲,這種體驗,只有在波拉波拉才能獲得。」魚與人嬉戲,你不想潛入海里,去與魚來一次難忘的深情擁抱嗎?

「蘊藏在海水中的無邊無際的珊瑚林,猶如氣勢磅礴的崇山峻岭;叢叢簇簇的珊瑚枝,如懸掛在虬樹上的積雪,亦如迷濛春夜下怒放的瓊花;在象牙色的深淺錯落的萬千溝壑中,成群結隊的熱帶魚穿行其中,偶爾也會看到水底的銀沙上斜斜地戟立着一支仙人掌似的珊瑚,三二隻肥大的螃蟹躺在它的枝杈上,如同『帝力何有於我哉』那樣的世外高人,盡情地享受着淡淡的翡翠色的恬靜……」讀了這樣的文字,我會跳出返璞歸真,回歸自然,天人合一這樣的詞彙。

潛海忘歸。因為那裡被熊召政描繪成了「震撼」。去瀉湖忘歸。住波拉波拉忘歸。因為我也在《波拉波拉遊記》里讀到了「震撼」。

《波拉波拉遊記》寫了一座峰,名稱為「奧馬努峰」,一座海洋中插在瀉湖裡的山峰。這座七百多公尺不高的山峰,在熊召政眼裡,「林木蓊鬱,山形奇特」,「峻美而神秘」。

這峻美和神秘,從早晨山頂的白雲繚繞開始。倘若早晨遠眺的,是一種美妙的想象,那麼,圍繞山峰一周,被「密密簇簇的海葡萄樹、鳳凰樹、小葉松、柳樹、椰樹等等,把奧馬努峰的山腰以下遮得嚴嚴實實。」峻美和神秘,便從想象步入實景。

土著人,樹林,神樹的樹葉,像人一樣有了樹葉便不能餓死的螃蟹;孤島,孤島的酒店,孤獨旅行者與寬闊的海洋;海色,朝霞,夕陽作墨的海水等等,都像是在為早晨的白雲繚繞的仙境般的山峰作墨。

真正作墨的,是法國籍畫家。

佛棠黎,島上五千居民中,不足兩百外來人中的法國籍畫家。「他1989年春天應邀來島上為一家酒店創作壁畫,愛上這裡的風景,從此就留了下來,一住就是二十八年。」

在「處處花木掩映,散發着濃郁的藝術氣息」的三層庭園,佛棠黎領着熊召政觀賞畫作。一幅《雨中的波拉波拉》,「我從他的水彩畫筆中讀到一種繾綣的鄉愁,一種氤氳的夢境,一種瀰漫的恬靜。」一幅「仿佛是某種希望在恣意生長」的《大溪地的女神》,熊召政說,欣賞他的《大溪地的女神》,必須有着豐富的閱歷。

南太平洋深處,作家和畫家舉着酒杯,一同欣賞「夕陽,夕陽鍍成金色的奧馬努峰」。夕陽與山峰互補,藝術畫作與山峰互補,文學家與畫家互補。此情此景,令人展開想象,我還沒有去過奧馬努峰,卻讓人聯想我已經去觀賞過的同樣被陽光鍍成金色的珠穆朗瑪峰、岡仁波齊峰。

遊記描寫的插在湖水裡的山峰,端坐在海水中的山峰,是一座仙靈的峰。「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熊召政認為,「佛棠黎就是住在奧馬努峰下的仙人」。文學家和畫家心心相印,在仙境有了一次人間的契合。

讀熊召政的《波拉波拉遊記》,有一種迫不及待前往的動感。因為,那兒的景觀太美。還因為,小說家熊召政在遊記里給了我一個幾千年後的懸念,也給了我一個憂思。

美景給我千年憂思,我憂思什麼?

讀《波拉波拉遊記》,可以讀出李四光牽着毛驢選址武漢大學的踏實與幽默。這種踏實,是地質科學家在大地一步步走。這種幽默,移居的法國籍畫家若科學家牽的毛驢,有仙的那般預感。

讀《波拉波拉遊記》,還可以讀出張之洞在湖北武漢辦學堂的遠景和嚴謹。

「奧馬努峰是三千萬年前一次火山爆發留下的產物。在太平洋底下的岩漿噴涌而出,冷卻後的火山岩凝成了這座山峰。它成為山的那一剎那,是它身材最高大的時候,從此後,它便以每年五厘米的速度下降。總有一天,它還會沉入海底,被太平洋的波濤吞沒。」讀了這樣的描寫,是不是給辦學堂的和一代一代的學子提出了課題?

課題很多。旅遊學,那兒是吸引人的度假天堂。植物學,那兒有中國不容易見到的海葡萄樹、朴拉烏等等。海洋學,那兒屬於南太平洋。人類學,人類只有一個地球,陸地占十分之三,海洋占十分之七……

在遊記里,熊召政引用了幾個唐朝詩人的詩,唐朝距今已經千多年了。「幾千萬年前」、「幾千年之後」與一千多年前的唐詩,又是一組數據。百年人生,可以展開前後若干倍的思考,文學就是這樣神奇。

在南太平洋的波拉波拉看奧馬努峰,新土著法國畫家佛棠黎移民留住這裡,畫家不會不知道「幾千年之後」,他畫的《雨中的波拉波拉》和《大溪地女神》像是一種暗喻,一種藝術家的暗喻,更是一種傳遞。

熊召政在《波拉波拉遊記》里好似漫不經心的寫道,三千萬年前形成的景觀奧馬努峰,將像一艘巨輪一樣沉沒,雖然「這種情況也得幾千年之後方能完成」。

讀到這裡,令人想到陶淵明和他的《桃花源記》,在陶淵明的當代幾乎無人提及,時空跨越千百年後,蘇東坡發現了陶淵明,讓其填補了時代的文學空白。陶淵明在散文里大膽虛構了一個太守和高雅的隱士都無法企及的美景,在人間流傳而嚮往。熊召政實寫了《波拉波拉遊記》,讓我們讀到了上帝選擇的美景,千百年後,難道也從實變成了如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一樣的「虛」?

陶淵明的虛擬,可以長高,是文字的高明,是文字的長壽。後來,青藏高原也生長出「香巴拉」。再後來,世界遊人也在遊記里收藏了津津樂道的「香格里拉」。我看到,桃花源長高了,長到世界屋脊去了。我看到,桃花源長寬了,長到全人類去了。有仙人居住的上帝選擇的人間美景,怎麼能在幾千年後的人類消失?幾千年後,誰能把《波拉波拉遊記》里上帝選擇的人間美景托起?[1]

作者簡介

萬嘉義,重慶籍居成都,成都市作協會員、四川省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