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灘落下了直升機(曹衛江)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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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灘落下了直升機》是中國當代作家曹衛江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東門灘落下了直升機
我們鄰居家二兒子是我從小的玩伴，他很小就得了鄉親們都叫大卵包的毛病。隨着年齡一天天不斷長大，他的大卵包也好像在長。有時可能影響到走路，疼的他不敢和其他孩子一樣的到處瘋跑。因為不知道這是什麼毛病，大家感到很奇怪，所以有時我們經常起鬨並恥笑他。七十年代初，他父親引上他到綏德縣醫院做了手術，我們才知道這叫疝氣，是個小毛病，手術一做就一切都好了。他父親引他到城裡上來已經幾天了，娘的在家很是擔心，就打發他的家人去城裡看望。因為尋不上路，所以讓我陪同。
我們照樣還是天不明就起身，趕早上八點鐘就到了我二姑家。等我們吃了飯還不到十點鐘。這時我們就起身準備到縣醫院去看望病人。剛走下坡，突然就聽到天空中嗚——嗚——的發出從來沒聽過的驚天動地極其恐怖又刺耳的聲音。這種聲音嚇的人渾身發抖戰戰兢兢。我們都緊張的臉色煞白，心跳的咚咚咚直響。我感到既害怕又驚奇就試着到處尋找這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但始終找不到答案，搞不明白是咋回事。當時既不敢前進也不能後退，只能就地打轉轉。就在這時，我二姑站在鹼畔上大聲喊叫讓我們趕緊上來。我們又回到二姑家。二姑說今天綏德城裡防空演習，這是防空警報的聲音，上面通知說警報一響市民都要躲在家裡不能出來。所以趕快叫我們上去。知道了這回事心裡才稍微踏實了些。但有好多疑問迫使我腦筋大動，一直在思考着一些解釋不清楚和一些不明白的問題。
警報又響了幾次，我們也不知道這次演習活動什麼時候才能停當，所以就硬着頭皮起身往縣醫院趕。走過砭上下面大理河的冰灘，警報又響起，我慢慢尋找聲音的源頭，發現這聲音好象是從鐘樓山那個地方發出來的，一個疑難問題算是找到了答案。我們來到了縣醫院，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了我們鄰居家的住院病房。期間警報又響了幾次，已經習慣了也就再不把這當回事。
到醫院病房剛坐定，就聽到天空中突然又咯炸炸的發出雷鳴般的轟響聲，那聲音就好象天要塌下來一般，地動山搖，震的窯皮也嚯沙沙地往下掉，病房裡的電燈繩子也跟着搖晃起來。院子裡空無一人，醫院不讓所有人出去，但醫生不管這一套規定，從病房出去向天空仰望。因為太有吸引力了，再加上受好奇心驅使，我也偷着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能發出這麼震撼人心的聲響。只見一隻就象蜻蜓一樣的軍綠色的鐵圪蛋大傢伙從天那邊飛過來了。這傢伙背上還有一個象風葫蘆一樣的東西在不停旋轉着，一掠就從窯腦畔飛過去了。醫生說到：啊，好大的軍用直升機。我當時感覺眼界大開異常激動興奮，第一次見到了別的孩子可能沒見過的軍用直升機。
在病房呆了一個多小時，聽說警報已解除，我們也就離開了醫院。來到大街上，聽到人們議論的都是今天防空演習和直升機的事。有好多人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陣勢，都驚嘆不已顯得特別激動。有的人則是煞有介事的給人們大講特講各種各樣新鮮知識和一些小道消息，也不顧兩嘴角白沫子象鴿子巴上的一樣吊兩隨。還有人說一會趕快去東門灘看飛機。我們鑽在人群中聽着各種異樣稀奇事，同時也及時的進行補腦。過了一會，就見人們都開始往東門焉方向涌，我們也跟着眾人向那個方向走去。隨大流擠在人群中，暗自盤算難道綏德真的會落下飛機？一邊期待着真的會有飛機落下一邊又不報太大希望。不過自己在城裡也沒買的更沒賣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走那邊回家也是順路，乾脆就跟上眾人去看個究竟。
翻過東門焉，來到東門灘，只見面前是一馬平川的水地，雖然玉米杆子都砍走了，但半尺來長的玉米茬子就像一把把刺向天穹的鋼刀，又像全副武裝列隊待發的士兵。讓人一下就聯想到了全民皆兵的動員令。那年代好像我們和蘇聯關係緊張，聽說在邊境還發生了不小的摩擦衝突。當時全國都在搞備戰，所以綏德的防空演習也是順應時代要求的。210國道上人們挨挨擠擠黑壓壓一片，都向當時管理站那個方向進發。
當我們跟着人群來到管理站旁邊的莊稼地，看見這裡早已經站滿了上萬名各色人等。見到這個陣勢，就知道直升機真的要落下來了。向人群中心望了一眼，只見天空黃土飛揚，聽到地上人聲鼎沸，人們相互推搡着擁擠着。再往前擠了會，看到半空中有十字交叉的四根那麼長的類似關老爺大刀片的東西還在不緊不慢地旋轉着。啊！應該是飛機已經落下來了。為了看的更仔細一些，我就只管往裡邊擠。一會面前被好多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公安和民兵擋住了去路，但終於看清楚了這架龐大的直升機。只見直升機通體軍綠色，肚子旁邊還有個黃色五角星，裡邊有紅色八一兩個字，兩邊還有兩片紅色的旗幟。飛機的一個門子敞開着，看到駕駛室里的飛行員還在操作着機器。飛機還發出隆隆轟鳴聲。這麼近距離的看着直升機，心裡那個激動真難用語言來形容。
突然間持槍的軍人把人群向後推了一米多，猛然就聽見說有人掉進茅坑裡了。原來這些地里有農民打下兩米多寬，三四米長，一米多深的茅糞坑，裡邊滿滿的倒進去一坑大糞。是準備第二年種地用的。因為平時風把樹葉黃土刮的在茅糞上面蓋了一層，一般人還真沒發現這裡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加之人們光顧了看飛機，沒注意到腳下還暗藏着大危機，經人群一擠，站在糞坑邊的人自然就掉進去了。只聽到有人喊快救人，也就聽見有的人媽媽老子直嚎。當七手八腳把幾個人從糞坑拉出來，不光那幾個人渾身上下全是大糞，周圍也臭的不能站人。看飛機的人只能四散逃竄。
回到家自然又是幾天都有講不完的新鮮事。並且儘量的搜剮腦海中留存的關於見到的直升機的印象，然後畫成圖畫，再繪聲繪色地給夥伴們進行講說。有時講的上勁了就可能把持不住了，甚至演繹出好多虛構的故事來…… [1]
作者簡介
曹衛江，男，1958年生，從事過小學教學工作，現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