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平時)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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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是中國當代作家平時的散文。
作品欣賞
鄉下
我已久沒去鄉下，鄉下安逸恬適的生活比較起城市忙忙碌碌的嘈雜來，那就如到了世外桃源。自從村村通公路以後，雖去一趟鄉下比以前要方便，但也只是偶爾光顧，每一次都是走馬觀花般地去也匆匆，離開也匆匆。留於記憶的也只不過是鄉下閒散的日子，不需要按部就班地守時間，早上可以睡到陽光照進窗戶，晚上可以早早關門就寢。閒寂的夜晚，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燈下，享受那種萬籟俱寂的安詳平和，享受心的寧靜，耳邊不再有紛繁的噪音和城市流動性地震顫。如此，就可以有遐想，有閒情逸緻品茗，有時間梳理思緒，讓某些記憶變成文字，用以記敘一些點點滴滴。或如還可以記敘鄉下的美好快樂與安逸。
鄉下，很迷人。三月，門前開着桃花，後院種植梨花。幾場春雨，房前屋後就可以看到從土裡鑽出來的竹筍，鮮嫩嫩地排列在地面與周遭綠油油的春苗組成一幅生機盎然的春天圖畫。籬笆牆常被當成瓜架，或種絲瓜，或種葫蘆，那些藤藤蔓蔓爬上瓜架，爬上房檐屋瓦，白花花的瓣，嫩黃黃的蕊剎是喜人。也有可能因為品種不同，開出來是黃黃的花瓣和鮮黃的蕾。常常那些藤蔓會一直牽爬到人家房檐下，一個不小心那小青瓜就掛在了春窗前。遍生於地的蒼耳子，青蒿、辣蓼花幾乎鵝不食雞不啄，但那種辣蓼花可以做酒麴，釀出來的米酒醇香濃郁。閒情逸緻的人們在門前種上幾株芍藥、牡丹，或如再種植一些樸素的金菊花，銀菊花，陽光明媚的日子，採蜜的蜂鳴叫着一忽兒這一朵，一忽兒那一株地拿不定主意，竟惹得那些雞鴨鵝黃們不斷地追逐着奔跑，就像孩子們在演一種小遊戲。
門檻上坐着的老人翹着水煙端子咕嚕嚕地吸一口，吐出來一個煙泡泡，然後在石板上敲敲煙鍋子，像極了茶館裡說評書的老者。身旁的老髮妻的老花鏡用一根帶子拴着兩頭，很有老學究的風度。其實，鄉村老人們學問可大着呢！小板凳上放個柳簸，那些針頭線腦，剪刀、夾鉗、頂針、花樣子，鞋樣子一應俱全。你只要看看人們腳上的繡花鞋就知道古老的針工女紅的魅力。就如人們總結的那樣，藝術在鄉下，品味在民間。人們用來招攬外國人的工藝針繡、刺銹都源自於民間，源自於鄉村。小孩子腳上的貓貓鞋，兔兔帽豎起兩個毛茸茸耳朵，萌萌樣子讓所有見到的人都愛不釋手。
鄉下的飯菜，有着城市人想象不到的清淡爽口。那些自己栽種的菜蔬，炒上幾大盤，燉上幾大缽，你坐上去前先鬆開褲腰帶，盡情的享受鄉村的美味佳肴。沒人說你吃像難看，沒人說你不懂節簡。鄉下人的樸素心懷裡，沒有某些城市人那麼市儈，他們有着讓客人吃盡桌子上飯菜的快樂。剛剛去鄉下人千萬不要拿城市的眼光看鄉村的衛生條件，其實，生活的過程是自我淘汰的過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愜意中，你可以找到人類原始的歡樂。
夏天，雨量充沛，濃蔭下的小河水流淌得比平時歡快。就那青石板的橋下，坐於水邊，或如有小青蛙小魚兒緩慢地游過，水面上就起了小小地漣漪，流水的平靜就被打破，像一些思緒慢慢地流淌遠去。洗衣服的少婦們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一棰一捶地錘打着安閒的歲月。偶爾哼起水鄉歌謠，鶯聲燕語裡漫漲起春天的情愫。一群戲水的小鴨子把頭扎入水中，不知道是撈到了小魚兒，還是捉到了小蝦，一忽兒就嘎嘎嘎地叫起來。看看它們那種歡樂的勁兒，連河岸上的小狗都興奮了不停地奔跑着。老牛停止了喝水，小馬駒停止了吃奶，報曉的蘆花雞公飛揚起脖子打探着，是否有什麼好東西大家可以分享。
荷花是鄉村夏天的一景，去了鄉下必然要去看荷花池裡迷眼的荷花。白裡透紅的荷花開在鄉下人家門前小池塘里，優雅地搖曵在水中央。青翠的梗，碧綠的葉，陪襯着粉嫩嫩的花蕾，有紅似白帶清香。無論您多麼忙，都會停下腳步細細地品賞。下一場雨荷綠就深一層，風雨飄打的荷聲有如天籟，可以載歌，可以載舞，可以四海傳唱，可以載入音樂殿堂，那是鄉下雨荷獨有的韻。荷花以其艷麗高貴的品潔首被文人雅士推崇，其碧葉翠蓋連成一片，風送清香，遠近盡溢芬芳。荷花是一種清涼之物，可以作菜，可以泡茶，可以入藥。荷花性溫，有祛濕消風，治跌打損傷、嘔血等等功能。相傳，坐在荷花池邊可以延年益壽，所以，宗教人士就把佛的底座雕刻成蓮花花瓣，蓮花亦荷花也。鄉下人家常用鮮荷花加鮮荷葉泡茶，用以芳香開竅，清涼散熱。用鮮荷花煮粥，常食有消暑、美容等等健身功效。
鄉下的夏天與秋天的分界線不是很明顯，莊稼地里的溫度比農家院裡高很多。農活忙完了，人們就避開炎熱，聚集在一起侃大山，天文地武地擺龍門陣。人們可以把一個不起眼的故事描述得風生水起，直至天花亂墜。上至玉皇，下至龍王，所有的民間故事通過鄉民們繪聲繪色地描述，再添油加醋帶進現實生活中，就把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描繪得神乎其神了。鄉下的茶餘飯後，是人們盡情地發揮想象力的時候，要不是經過鄉村文化的點染，歷史上哪裡來了像聊齋志異那些民間文化的形成。
鄉下文化，是我們古老文化的發源之地。我去過很多保留着歷史文化的鄉村，那裡閒暇的時光里，人們就搬出來一些具有鄉土風味的皮影戲帶說評書；或敲唱大鼓，或打蓮花落，踩高蹺扮故事等等民俗活動。這些活動，雖然比不上城市大舞台上的燈光聲光效果，但那地地道道的腔調，原滋原味鄉土䪨味讓你斷不能忘。如你有興趣走進去，一定會驚詫於落後閉塞的鄉村里，竟然蘊藏着比城市專業演繹行業還要專業的說唱節目。或者有一處小茶館，小酒館，坐滿了喝茶喝酒的人們，吆五喝六的洗麻將牌的聲音，茶館裡高歌漫吟古詞古䪨的白髮老者，你一定驚嘆這裡的韻味已蓋過了老舍先生筆下的「茶館」。
我心目中的鄉下，自然是中原地區或者南國的鄉下。這些景物也只是鄉村世界裡某一隅的風貌，或如是我所見到的某一個生活的側面。當然，我們鄉村地域廣闊，北方鄉村與西北鄉村，自有它不同於中原地區或者南國鄉下的另外一種鄉土民風。但無論是哪一種鄉村文化，都有着本地人引以為豪的動人之處。不親自去體驗，不去切身感受，就不能一窺鄉村之原始風味與風貌，就一定不能全面地感受到那些凝聚着古老文化的鄉土意韻。
鄉下，離我們很遠，但也離我們很近。如果有心，動一動腳就可以走進去；走進那些生活的大海洋，走近底層人家的生活中，了解生活的另一面，於我們自己的認識，於我們的文化大有裨益。
作者簡介
平時，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