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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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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冬天》中國當代作家杜思高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親近冬天

走進冬天,輕撫冬天,親吻冬天,我曾經想了無數個詞語,用來描述表達對冬天無法言說的喜悅、敬重,甚或是親人般的依賴。年少時家貧,冬日天寒,薄衣少吃,數九寒天,還曾赤腳單衣,冒雪步行。每年冬天都會手腳凍爛,數月不愈,疼癢有加。隨着經歷和閱歷的增加,飽經世事變遷,厭倦繁華塵世的人心叵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抱朴歸拙,越來越喜歡冬天的簡單、真實、凜冽乃至骨氣。冬天就像一部刪繁就簡後更加深厚凝重大氣的書冊,給人以寬闊豁達壯志千里的豪放。人過40歲以後,這種感覺越發明顯。

野曠天低樹。在冬天的大地上行走,莊稼歸倉,草木就簡,這種飽滿的真實讓人的激情一次次在心裡激盪。看吧,遼闊蒼茫的大地孤寂單調,黃土色的格調塗抹出蒼涼凝重。村莊和土地以簡單的色調在大自然里接受着陽光的撫慰,黃金般的陽光一勺一勺潑灑,嘩嘩地流瀉在大地上,碰撞迸濺飛揚,散發出閃光的顆粒。樹木把繁縟的葉子扔掉,像拋卻繁重的語言嘮叨,剩下偉岸剛直的軀幹挺立,凝聚着簡潔剛硬的枝柯支撐着歲月無言的訴說。灰褐色的樹皮皸裂,與時光互相摩擦,與風撕扯,發出微微的聲響。莊稼收割,大地溫暖,一層層波紋般翻開的土地孤寂無聲,枯草軟塌塌地伏下,心甘情願地伏在溝河堤坡沿岸,如一層棉被。天空低沉,像沒洗淨的布單掛在半空。河流瘦得只剩下肋骨,在大地緩緩地爬行,甚至安眠,冰層的厚度足以覆蓋人們童年的夢境。稚子孩童在河面上滑冰,嬉戲,享受不再復得的時光。牛羊屯於圈內,因大雪封門,不能出來吃草,而是在圈廄里食用早已儲備的乾草飼料。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是秋天的景色,而「遠汀排晚樹,深浦漾寒鴻。」是冬天的蒼涼。這種蒼涼,以品性高潔孤獨隱忍堅守冰寒的梅花為代表,在洋洋灑灑漫天大雪裡,豪氣如酒,獨立枝頭。陸游詩曰「紛紛狐兔投深莽,點點牛羊散遠村。不為山川多感慨,歲窮遊子自消魂。」梅竹菊為草木回君子,它們身上的高貴讓人仰視,閃耀利刃的光輝,剖析蕪雜卑劣的靈魂。

親近冬天,還有走回冬天深處的少年時光。因為寒貧,吃窩窩頭喝麵湯,嚼辣椒豆醬度日。大雪紛飛,光腳單鞋步行往返鄉村道上求學,雪花紛紛,打在臉頰上,邊落邊化,慢慢地就結了一層冰。到家時已經成為一個滿身通白的冰人,圍着娘親升起的旺旺的柴火烤,冰片雪甲慢慢盔甲一般脫落,滿身水汽蒸騰。少年心事激盪豪邁,衝破歷盡坎坷的衰微,一直如今。

冬日清寂,鄉村貧寒。抱火讀書,人生至暖。「風鳴北戶霜威重,雲壓南山雪意高。硯冰已合燈花老,猶對群書擁敝袍。」在寒冷的日子裡臥床抱被,抑或烤火守爐讀書,是慰藉世事紛爭後塵埃落定的驚悸,以求稍稍的心安。

在冬天的雪地行走,世界將會更加簡單,極致壯觀。「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一場大雪,讓大地變成雪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千樹萬樹梨花開,會讓每一個心事塵封、情感凍結的圓滑世故之人再次打開心靈閘門,放逐人性的激流,燦然釋放湯湯善良。

冷冽的氣溫,刺骨的寒風,有冬泳出水時的酣暢,使人清醒,醍醐落頂;也讓人銘記艱難苦痛,不忘初心,信念的大旗在內心搖曳,迎風嘩嘩作響;更讓人保持清醒,不被繁華瑣屑遮蔽心靈,保持梅花傲霜枝,迎風戰風寒的冰清玉潔品性。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執這種信念,些許的暖意即可升騰最大的幸福。連火也無法升的時候,就脫靴上床,坐臥被中讀書。而今日的學生,誰人能有因寒讀書。舊時每年冬日,我的手上腳上總是凍破流膿,血水橫流,至今疤痕清晰。人生不總是順境,起起伏伏,倘若沒有了少年的艱難困苦坎坷,也不會有今天的幸福。人生的起伏像四季流轉,總要經過那段天寒地凍的艱難旅程,唯有此,方可珍惜那一縷春風。

親近冬天,來自忍受苦難後的皈依。上世紀90年代,我在西北生活,黃土高原一望無際,凝重沉悶。乾旱少雨,生態脆弱,風沙茫茫,缺少綠意。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必須有堅韌的毅力和堅忍的內心支撐,否則就被氣壓抑擊垮,精神崩潰。特別是氣溫低下,每年一到冬天,風像刀子一樣切割肌膚,侵入骨髓。冬季溫差更大,無數樹木凍死,羊群凍薨。那一年暴風雪,通信連戰士劉逸飛從雲南蒙自老家探親歸隊,風雪中迷途,被我們找到時已凍成冰雕,呈跋涉前仆狀態,他二十四歲的青春連同瑰麗燦爛的夢想永遠留在了西北。九十年代冬天,林八八級的同學謝軍為參加黃土高原旱作物學術培訓班,跋涉幾百里從米脂縣來到楊陵鎮西北農林科大培訓,為節省開支,住在學校旁一莊戶人家裡,夜晚煤氣中毒,雖經搶救但無力回天,生命定格在了28歲,留下了即將出生的孩子。滄海橫流,江河奔騰,流走了時光,締造着歷史的厚重,抓一抔黃土,都是沉甸甸的命運。

大西北地廣人稀,千里荒原,氣溫低下,生態惡劣,仿佛冬天的境地,一批批受到政治影響的人,來到這裡鍛煉改造。著名作家從維熙,張賢亮等經歷生活磨難,在撥亂反正後重新煥發活力,寫出大氣磅礴,力透紙背的作品

上世紀以前,西北地區貧困,那個時代每天兩頓飯,上午九點,下午五點。在寒冷的冬季,基本上以炕上為陣地。穴居窯中,躲避風寒。但西北人的厚道樸實、忠厚信義,暖人心扉。風沙磨礪了品行,流走了時光。無數個夜晚,當我裹着棉衣,頂着滿天星斗,迎着刀子一樣的風行走,嗅着空氣中瀰漫灶土柴的味道,倍感親切。

親近冬天,如貼在父親的胸膛,踏實、溫暖。大寒始有春水生,在最寒冷低谷的時候,恰是陽光開始萌動之時。嚴寒褪盡才有春回大地,歷經磨難方可破土重生。大寒日,我放一群魚入水,用光明點燃水底的黑暗。春天不遠,讓我們紮實走路,敲響新春的鐘聲。[1]

作者簡介

杜思高,筆名思杲,河南南陽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