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清昭應宮」說起(李煒)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從「玉清昭應宮」說起》是中國當代作家李煒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從「玉清昭應宮」說起
2024年5月1日,《文明之旅》第十期,如約而至。這一期講到公元1009年,大宋大中祥符二年,在位皇帝宋真宗。
上一回,羅振宇講述了關於「天書封禪」的故事。老天爺恩賜,發來三篇「大中祥符」,對於大宋朝來說,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啊。「天書」迎取回來,放在哪裡呢?總不能隨隨便便放在後宮哪個抽屜里。為了彰顯朝廷對「天書」的重視與恭敬,真宗決定專門修建一處道觀來供奉「天書」。這所道觀名為「玉清昭應宮」,這一回的《文明之旅》,便從這「玉清昭應宮」說起。
據史料記載,玉清昭應宮金碧輝煌,氣勢恢宏,比起當年秦始皇修的阿房宮的規模還要氣派,當朝士大夫田謂曾稱其「宏大瑰麗不可名似」。
先說玉清昭應宮的位置,在東京(今開封)城西北方向的天波門,面積總計大約35萬平方米,折算540畝,大致相當故宮一半那麼大。北京城修故宮,那是在一片空地上做設計,想修多大就修多大。而當初的開封「寸土寸金」,很少有大片空地。玉清昭應宮,硬是要在已經建成的京城裡通過大規模拆遷,再造一片龐大的建築群。從事建築行業的人員都非常清楚,這種改建的施工難度比新建一座宮殿更為複雜。
其次,是玉清昭應宮的工期,原計劃15年修成,而實際耗時8年便建成了,共有兩千多區,包含長生崇壽殿及3610間房屋。我們今天經常提到一個詞,叫「中國速度」,代指在某一領域發展迅猛。而那時,應該稱「大宋速度」,真的是人定勝天,「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皇上一句話,下邊累半死。
這裡不得不提一個人,丁謂,玉清昭應宮的工程總指揮,負責玉清昭應宮的設計建造。在歷史上,這個人很有爭議,因為他後期陷害同僚,特別是對恩師寇準恩將仇報,進讒言,致寇準被罷相、被流放,其「小人得志揚其勢」的行徑,令世人鄙視與唾罵。而前期,在建這座玉清昭應宮時,他的確是大宋一位能力超群的幹將,腦子也是是夠用的。北宋時期著名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載了這樣一件事。當時,修建玉清昭應宮面臨着三大棘手難題:第一,取土建房;第二,運輸材料;第三,垃圾處理。面對這些難題,丁謂給出了他的施工方案:在建設工地與汴河之間開鑿數條巨大的溝塹,將這些溝中新土用於施工建設,這就解決了就地取土的問題;當大溝與汴河挖通之後,將汴河水引入溝渠,這樣一來四方的建築材料都可以順着溝渠用船直接運到建築工地,這就解決了運輸建設材料的問題;等到工程建設完畢,將建築垃圾再回填到溝渠當中,平整土地之後,就又成為了寬敞的街道,沒有導致京城土地的減少。
這一舉措,可謂一舉三得,既節省了民眾徭役,又降低了施工成本,所以工期才得以大大縮短,沈括盛讚丁謂乃「中國建築工程學鼻祖」。
眾所周知,搞工程就要花錢,像玉清昭應這麼大的工程,那更是大把大把的花錢,可以說,是舉全國之人力物力財力,火力全開,才有了規模龐大的這組建築。修玉清昭應宮,到底花了多少錢,歷史上沒有詳細記錄,也確實很難算,因為除了前邊土建裝修,後面還有辦儀式活動,賞賜官員百姓的錢,前前後後搞了十幾年。反正國庫是耗費巨資,有一種說法,大約花費白銀近億兩,差不多相當於當時宋朝國家兩年半的歲入。
說起來,故宮是給皇帝住的,動工建設,尚可以理解。而玉清昭應宮,就是為了供奉天書,搞得全國上下勞民傷財,大興土木數載,雕樑畫棟,富麗堂皇,極盡奢華,真有點過了。官員張永也稱其耗資之巨「竭天下之才,傷生民之命」。
最後,說說玉清昭應宮的結局。1014年建成之後,成了真宗一朝很多重要典禮的舉辦地,老百姓也有機會進去參拜。但是,好景不長,到了1029年,宋仁天聖七年8月,忽降大暴雨雨,玉清昭應宮被雷劈失火,兩千多間房屋,除了長生崇壽殿之外,全部燒光。當時掌權的劉太后痛哭道「先帝的一番心血,就這麼毀了。」
聽了玉清昭應宮的前世,讓我想起開封城另外一處建築,在不久前,也是一場大火被毀壞了,對,就是河南大學大禮堂。
河南大學大禮堂,全名為「河南大學河南留學歐美預備學校舊址大禮堂」,始建於1931年11月,歷時三載,耗資21萬大洋建成。這座建築不僅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更是全國近代建築藝術的精品。
之前,我有幸遊歷了河南大學,親眼目睹了河大大禮堂,它是一幢宮殿式的古老建築,青磚灰瓦,飛檐斗閣,既吸納了中國古代大屋頂、斗拱、木雕、彩畫等傳統建築詞彙,又採納了西方古典柱式、拱券、腰線等古典主義風格裝飾手法,中西合璧的建築風格令人嘆為觀止。
大禮堂見證了河南大學的輝煌與榮耀,承載着無數人的青春記憶。每當提及大禮堂,人們總會想起那些曾在此舉行的重要活動,那些曾在此留下的歡聲笑語。河大學子,畢業時也總喜歡在這裡合影留念。
然而,就是這樣一座珍貴的文化遺產,在修繕期間遭遇了毀滅性的火災。現在再看照片中的大禮堂,尤為感到惋惜,令人痛心疾首啊!
玉清昭應宮,那是封建迷信的產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燒就燒了吧,不足為惜。而河大大禮堂,那可是河大莘莘學子夢想起飛的殿堂,是幾代人無法割捨的精神家園。 「文化是一個民族的根基和靈魂。」優秀的文化遺產在我們這一輩人手上,本應好好繼承下來,傳承下去。這是我們每一個河南人,每一個中國人的責任!不知道遭遇了無妄之災後的大禮堂,還會修復如故嗎?我深深地期盼着![1]
作者簡介
李煒,筆名煒子,河南鄭州人,鄭州市作家協會會員,喜用文字記錄人生的喜怒哀樂,作品散見於《京九晚報》《人民郵電報》《精神文明報》《河南工人日報》《德州晚報》等報刊、公眾號。